第90章 金雪梨没有一个简单货色(1/2)
第90章金雪梨没有一个简单货色
她算是看出来了,柴司这个人,就是一条猎犬。
猎犬嘛,脑子里只有目标与追逐目标——跟一般人打交道的方式用在他身上,根本等同于把水泼进下水道里,连点回响都没有。
换作一般人处在他的位置上,于情于理,都会把金雪梨从牢房里放出来;然而“顺手帮个忙”、“弥补一下给别人造成的麻烦”这样的概念,好像压根不存在于柴司的字典里。
但当他眼前有了一个行动目标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柴司不愿施以援手,金雪梨还以为找牢房钥匙肯定是好大一场麻烦,心里还有点惴惴的,生怕自己提供的消息,会让柴司事后觉得不值当——结果不等她的屁股把床板坐热,他竟然已经回来了。
“啊”金雪梨愣愣地问道:“你忘东西了吗”
那个高大人影没有回答,手里却响起了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就拿到钥匙了
一旦有了目标作动力,他的行动也太高效了吧
金雪梨赶紧走到门口,借着手机光,看着他把钥匙插入锁孔,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你早就知道钥匙在哪吗你才走多一会啊!”
“你要是嫌早,我也可以晚点再来。”
金雪梨赶紧一把抓住打开的铁门,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惊讶,你怎么找钥匙找得这么快”
她其实不觉得柴司会理她;没想到他扫了她一眼,却真回答了:“这也是一种狩猎,重点在于找到正确的路径。”
……果然还是一条猎犬。
金雪梨正要往门外钻,却听“咚”地沉重一声,柴司抓住了另一侧栏杆,手臂正好拦住门口。
“现在轮到你了,”他低头说道。
金雪梨总共才看见那人两眼。
哪怕她绞尽脑汁地往描述里注水,能说的,顶多也只有几句话的信息量——要说不担心柴司一不高兴、重新给她锁牢房里头,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正如柴司需要一个动机才会施加援手一样,在没有目的的情况下,他似乎也不会无端端地害人。
等金雪梨说完,他尽管不满意,依然让开身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这样”
“我当时是被押着走的呀,”她一边说一边抓住机会绕过他,走上台阶,柴司跟在了她身后。“我就算问那人是谁,他们也不会告诉我啊。”
“根本不值得我特地找钥匙放你出来,”柴司说。
“说到这个,咱们一码归一码,秃鹫居民的事,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金雪梨说着话,人也走上了一楼;她举着手机光,抬头一看,不由一怔。
不久之前才走过好几回的中央警局一楼大厅,现在她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大部分桌子都高高摞成几迭,一部分桌椅被推倒扫去了墙边,电脑、电话、文件柜等等杂物,在地板上堆成了垃圾山。
“喂!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吗!”大厅另一头的地板下,有人正在牢房里怒叫道:“你们是什么来头,敢对中央警局下手”
按理说,他们身上如果没有手机,听不见周遭环境里的声音;也不知道该说那人胆气壮还是偏执,竟好像一直在朝无声静默里嘶吼。
“原来还有人没被入侵”金雪梨下意识地住了脚,不愿意靠近关押警察的那一头了。“我还以为——你不怕他们事后——欸,难道你打算……”
她几秒钟里转完了好几个念头,可柴司好像一个也没听见似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哟,出来啦”
刚才那一个脖子上布满纹身的女人,从二楼栏杆边缘探出头,笑着招呼了金雪梨一声:“你不是说要帮忙找局长吗上来吧。”
从大厅里抬头往上看,二楼有几个手电筒光柱正在来回扫射,房间中翻箱倒柜、进进出出的声音不绝于耳;从三楼开始,就没有天井了,因此金雪梨看不见三楼,但可想而知,搜寻的人手一定也不少。
如果趁他们在搜人的机会——
她一瞬间的犹豫,似乎被那女人清清楚楚捕捉到了。
“你是不是想走”那女人问道。“也不怪你,这儿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她看起来比柴司通情达理多了,似乎对自己印象也很好;如果她一个人就能下决定的话,金雪梨大概可以早早从警局脱身。
唯一的问题是……金雪梨不由看了一眼柴司的背影。
“你出不去噢。”二楼的女人近乎温柔地笑起来,“你以为离开牢房,就有机会走了吗”
她语调里的某种东西,让金雪梨微微一怔,朝她抬起目光。
“‘巢穴通讯网络’就像一个……唔,你看过魔法小说吗它就像一个‘结界’。我不把它撤掉的话,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二楼的女人说着,将手电叼在嘴里,双手攀住栏杆,干脆利落的一个翻身,就从二楼跳了下来——她双脚落地、轻轻一滚,在金雪梨面前站稳身子。
“我叫水银,你呢”
她拿下口中电筒,自我介绍一句,就高高兴兴地伸手挽住了金雪梨的胳膊。“走吧,一起去找人……对了,你跟柴司,其实不是朋友,也不熟,对吧”
金雪梨站住脚,趁她抬步往前走时,使劲将手腕抽了回来。
她单枪匹马、出入巢穴这么多次,如今依然能活着,不是单纯因为她运气好——除了脑子转得快,猎人该有的直觉,她一点也不少。
“我……我跟柴司一起找人吧,”她低声说,“我还有事……有事跟他商量。”
水银站在昏暗凌乱的大厅里,手电光垂着,映亮了一片地板;她的靴子、裤子被染亮了,光攀爬到半身处,渐渐哑暗昏死过去。她的面孔与布满文字的脖子,一起沉在幽黑里,看不分明。
过了两秒,她才慢慢笑了起来:“难道你怕我”
……是。
金雪梨没敢说出口。
刚才在牢房里时,或许是隔着其他情况,感觉还不明显;她现在却感觉,在此时此刻的中央警局里,最危险的好像不是柴司,也不是入侵的居民。
“真是的,我也不是见到每一个人都会杀掉啊。”水银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还是说,你觉得我比不上柴司吗”
“没事别柴司柴司的,”前面那个高大人影顿住脚步,似乎竟有点恼火了:“把我的名字从你们嘴上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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