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旧神形态（2/2）

有些则只有指甲盖大小，嵌在血肉深处，随着肌肉的蠕动而不断转动；

有些是复眼状，由成千上万个细小的光感受器组成，如昆虫一般精密诡异；

有些甚至彼此交融，互相吞噬，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进化。

所有目光所及之处的生灵，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无法逆转的疯狂。

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粘稠而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手扭曲拉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一股低沉的、无法察觉来源的嗡鸣声在空气中震颤，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低语，直接侵蚀着理智。

然后，疯狂开始在整个盖利德蔓延。

那些被旧神注视的生灵，纷纷发出破碎的哀嚎，但很快，惨叫声被自己撕裂血肉的蠕动声所淹没。

有些人类或类人生物的智慧生灵，开始用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皮肤，像是要剥离某种埋藏在体内的东西。

他们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刨挖，指节折断，鲜血与组织翻涌而出，裸露的肌肉纤维在空气中颤栗，露出的白骨被疯狂的手指刮得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终于，手指触及脊椎，像是找到了某种亵渎之物，猛地一拽——整个背骨被生生抽出，连带着神经束拖曳在地，仍在抽搐。

而有些与慕北的眼球直接对视的生物，眼眶开始剧烈膨胀，瞳孔失去了焦距，却在无规则地旋转、扩张，眼球表面浮现出错乱的血管网络，像是某种异种孢子的孵化过程；

接着，眼球的表面裂开，渗出暗色的液体，整个头颅随即如充气般鼓胀，皮肤撑裂，骨骼嘎吱作响，最后——

轰然炸裂，血肉、脑浆和碎裂的颅骨如同腐烂的果实般向四周飞溅，溅落在地的碎块仍在蠕动，像是想要重新拼合成某种更扭曲的形态。

有些被慕北凝视的智慧生灵甚至开始吞噬自己，不是出于饥饿，而像是在试图抹去某种存在的痕迹。

牙齿深深陷入自己的舌头，疯狂咀嚼，直到鲜血从嘴角溢出，喉咙里发出湿润而破碎的咀嚼声。

直接撕裂自己的嘴角，让整个下颚裂开，咀嚼范围扩大，甚至开始吞咽自己的手指、手掌，最终连自己的臂骨也被咬碎，脖颈弯折到扭曲的角度，像是某种自我否定的仪式。

甚至连那些原本没有自我意识的野兽，也在这一刻变得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它们发出诡异而不属于自身物种的鸣啸，四肢弯折，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摆出某种无法被理解的姿态。

有的生物背部弓起，关节反向折叠，骨骼从皮肤下突起，形成一种无法行走的诡异形态；

有的生物则双眼翻白，身体自行剖裂，露出内部正在蠕动的器官，那些脏器开始自行分裂，彼此缠绕、蔓延，似乎要塑造出某种更接近旧神的形态。

而当它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畸变时，骨骼啪嗒一声彻底断裂，肉身塌陷，化作一滩仍在抽搐的血肉泥沼。

——凡是被这尊旧神所注视的生灵，皆被疯狂所吞噬。

至于鬼王，由于得到了慕北重点关照的缘故，它并没有逃太远，而是在移动了一小会儿后，便呆滞地停留于原地，因为……

它正在被数百万只眼珠子凝视着。

这种程度的凝视，是以鬼王目前的意志力，根本就无法承受的“重量”。

“……呃啊啊啊啊啊啊——！”

鬼王的瞳孔骤然放大，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颅，指甲深深刺入头皮，青灰色的鬼血顺着脸颊流淌，但即便如此，仍然无法阻止自身意志的崩坏。

眼前的世界在鬼王的感知中扭曲、破裂，现实的逻辑被彻底颠覆，理智被疯狂所吞噬。

鬼王的口中开始流出青灰色的泡沫，四肢剧烈颤抖，膝盖无力地跪倒在地，像是一个被剥夺了一切思维能力的活死人。

最终，它的脸部彻底扭曲成根本无法被理解的表情，嘴巴大张，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弑！序，者……嘿嘿！嚯嚯哈嘿……”

鬼王的意志，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