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江树×林泽(2/2)
走到大门前,王道长停下了脚步望着闷头往山下走的林泽喊了一声。
“林善士伞没拿,这样回去会生病的!”
这雨一下就是一天,早上只是毛毛细雨,这到了傍晚雨势倒是变大了。
林泽没应声只是一个劲的加快脚步往山下走,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像是被小石子砸中一样,又冷又疼。
忙活完的小道士听见声音,来到王道长身后,往门外瞧了瞧,已经看不见林泽的身影了。
“师傅林善士怎么走了?”
小道士看林泽今天来的架势,还以为对方要到这住上一段时间呢。
“因为有人意会错了意思。”
王道长留下这句云里雾里的话,转身往里屋走去,留下小道士满头问号站在原地。
阴雨天天黑得比往常要快,走到山下5点多,天色已经接近于全黑,林泽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底。
回到车内,即使打开暖气,林泽整个人还是抖得不像话,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许都有吧。
他趴在方向盘上,第二次哭得那么大声狼狈,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第一次这样哭是他把母亲骨灰带回老家下葬的那天晚上,就像现在这样,也是在傍晚的雨中。
等前来参加葬礼的亲戚一个个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把手上的伞扔掉,抱着墓碑痛哭。
这第二次就是为了原主,他活着的信念消失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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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我靠,这天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冷了。”
珍宝小区地下车库,一位衣衫褴褛看样子大概20出头的青年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此青年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裸露出的皮肤全是淤青和发黑的伤口,脚上就穿着一双解放鞋,头发长过鼻尖处,看起来像是好久没洗过澡了,浑身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青年绝望的抬眼看眼前漆黑的一切,欲哭无泪。
他昨天才从那片惨白的空间里出来,以为终于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天崩开局。
以往奋斗几年的存款没了不说,现在身上连身份证都没有,连身体都不是自己,这也就算了。
竟然把他安排在一个死人的身上,还是死了几天的那种!
昨天傍晚他从昏暗潮湿的小巷中清醒过来,耳边传来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他整个人是兴奋的,他抬头往上看,一栋栋高楼大厦,闪烁着辉煌的金光,幸福的泪水从眼眶流了出来。
他大爷的!熬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不过很快青年就笑不出来了,他动了动身体,全身的骨骼像是错位了一样,又松又疼,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穿搭差点没晕过去,伴随着身上的恶臭熏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身上东掏掏西掏掏的毛都没有一根,想找工作都没办法。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来到附近的公共厕所,看着镜子里的人,活脱脱一个流浪汉啊。
他把眼前的长发撩开别在耳朵后,用清水把脸上的污渍洗干净。
嗯,样子还算清秀,但跟他的原身皮相比还是差远了,本来还在想要是这副身子的脸生得好的话,就算没有身份证他也能到地下酒场讨个活来干,现在算是落空了。
青年有些失望,也为往后的生活发愁。
从公共厕所出来,青年肚子饿得要紧,想去找些吃的,可身上没钱,他只能厚着脸皮去讨。
每次他只要快靠近人家店门口,里面的员工就举着扫把出来赶他走,最后到讨到半夜,在一家面包店门口站了好一会,也没敢进去,他被赶怕了。
转身欲走,突然被人喊住了。
转身看,是面包店里的店员,那个小姑娘小跑到他面前,把手中用塑料袋装着的面包递给他。
“我们准备关门了,面包卖不完也是要处理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青年瞬间感动得湿润了眼眶,接过了那些面包。
“谢谢。”
青年直接坐在马路牙子上狼吞虎咽起来,五个大面包一下消灭完毕,后面有点渴,晃晃悠悠走到附近小区的公共厕所直接喝洗手池龙头里的水。
吃饱喝足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找一个相对干净遮风的地方待上一晚,第二天再做打算。
他找到了珍宝小区,求看守的门卫大爷一顿卖惨,说自己真的没地方去了,让他在地下车库待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走,大爷说什么都不同意。
青年走累了,直接坐在门卫处也不走了。
后来青年趁大爷眯眼的这会功夫,溜了进去。
原本想第二天出去找活路的,谁曾想天气突然开始大幅度降温,还飘起了连绵不断的细雨,他穿得这样单薄,天这样冷,他要被冻死了怎么办。
就又在待了一整天,这个点他又冷又饿,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找点方法才行。
他刚从地上起来耳边有汽车开过来的声音,还有一束强烈的灯光照射在过道上,青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天无绝人之路,这不机会就来了!
珍宝小区都是有钱人居住的,地下车库停的都是几百上千万的车,他碰瓷个几千一万的也不过分吧。
不是他缺德,只是他真的没办法了,不搞点钱换身行头真没活路。
他躲在旁边车旁,探出一点点脑袋观察越靠越近的车子,找准时机往外冲出去。
虽然这车开得不快,青年为了真实性,故意等车子快要到他这个位置的时候往车上撞,人被撞出三米开外。
倒在地上立马嗷叫起来。
“哎呀!你怎么开车的,那么大个人站这你是眼瞎了看不见啊!”
这痛苦的叫喊声不是装的,是真疼,青年身上没什么肉,全是骨头,这撞到地上就跟石头碰石头那样咯咯响。
青年只听见车的主人从车上下来,车门甩得很用力砰的一声,跟打雷似的。
青年立即紧张起来,这人不会生气了吧,这有钱人可不好糊弄,说不定这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已经把他的罪行给记录下来了。
这要把他送牢里可怎么办,青年心下后悔啊,早知道不搞这些歪门邪道了,想爬起来离开。
可已经晚了。
林泽本来心情就不好,回家还被碰瓷,火气一下子就来了,有个不长眼的往他枪口上撞,也别怪他心狠。
他也不嫌躺地上的青年脏,攥着青年半长的头发,迫使对方抬头看自己。
声音似笑非笑,冷得让人发颤。
“哦,你说是我撞的你?那你看看我赔你多少钱合适呢?”
青年怂得不敢睁开眼睛,哆哆嗦嗦的。
“没事,没有的事,是我不长眼我倒霉,不用你给我赔偿,我现在就走。”
林泽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别啊,你看你膝盖都流血了,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能安心呐。”
这口吻怎么听起来还有点戏谑的意思。
青年后背直发冷汗,总觉得自己敢问面前这个男人要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推脱道:“不用了,这就是一些皮外伤……”
“你睁开眼睛看看,不看看怎么知道严不严重?”
青年的话被打断,他只好睁开眼睛看了眼腿上的伤口,看着挺严重的,不过他没胆子要赔偿。
把视线转移到攥着他头发的男人脸上,想说的话一下被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给惊讶掉了。
这张熟悉的脸庞比他离开前要成熟帅气很多,褪去青涩变得有些强势的俊美。
他有些不敢确认,试探的喊出心底的那个名字。
“林泽?”
林泽原本还在心里盘算,这人要敢叫他给钱的话,他反手就要把青年送大牢里去。
小小年纪不学好,是该给点教训才行。
林泽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位青年,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而且…脸上还表现出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神情。
“你是谁?”
青年突然委屈,泪眼汪汪,又感觉自己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点,这就是遇到熟人的安全感,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忘记此刻顶着的身体不是自己的。
“我啊,江时啊,灵犀酒吧一哥,我们一起共过事的你忘了?”
林泽听见这句话心被狠狠钊了一下,语气很急,不免得有些大声。
“你说什么!”
青年被这一句略微有些凶的话给吓清醒了过来。
想起了以前自己所做的种种,明里暗里给人穿小鞋,明知道对方缺钱还抢人家的客人,要是他被这样对待,等他那天站起来一定把对方往死里整。
可话都说出口了他也收不回来,心脏因为心慌无规律的乱跳,他真害怕林泽把他弄死。
只能硬着头皮把话给圆过去。
“哎呀你看我,太激动了,话都说不明白,我想说的是我江时的弟弟江树。”
说完小心的看了眼林泽脸上的表情,眼神里透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出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