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慈心光鉴(2/2)
“可行也,我观此子手脚灵便,可堪此用!”
说罢,便又要用手去捞那成寻,那成寻也不答话,灵巧的躲过。便收了纸笔,兴奋的上蹿下跳查看那些个繁杂的机括、轮齿。忙了与那些个工匠问东问西,绘图笔记忙的不亦乐乎。
那之山郎中见罢亦是一个欣喜,遂问:
“踌算堂可用之?”
见问且是让宋粲一愣,心下便想起那曹司所言之“此厅为踌算之所”的话来,且是心下不明,这烧瓷且与那“筹算”倒是有何渊源。刚把手供起,却被那程鹤抢了个先。见那程鹤躬身道:
“图纸呈与父上即可,此法可采光于火烛禁用之地。与水窨建房法通于此演练,无碍后便可推广之……”
且是听那父子之间言语,令那宋粲又是一番云里雾里的游荡。这边还未细想,却又听得的那程鹤道:
“二法如皆推至民间则可令省却烛、碳、冰、油资费原料约四成有余。我朝薪炭取暖采光砍伐巨大。兴此二法,令树木得以生息繁衍,亦可解我朝薪炭禁令,以解百姓过冬之苦寒也。”
那郎中且听且点头,道了一句“甚好!”而后便赞道:
“且是不妄‘熏风资政,万利于民’!”
然说罢,便又做了苦闷状,望了众人摊手道:
“我说于我做演,尔等讪笑了,且是个不信。如今这话自他嘴里说出却也是做实,各位可曾听得真着?”
听得那郎中如此说来,便又引了众人大笑。
笑罢,那程鹤却是一个面有难色,望那银盘道:
“这光鉴虽好,却有一事不妥……”
那郎中听了此话,便是一个挑眉。那程鹤得了父亲的首肯,便躬身道:
“我朝本不产银,然,这银照子资费弥繁,且养护不易。铜、铁、锡、铅却又不堪使用,慈心院已在另寻它路……”
那之山郎中听罢沉吟片刻,缓缓道:
“湖州照子倒是可取,我朝照子皆仿古,却不如前朝罩子明亮,独这湖州照子异然,独取汉朝铜鉴之研磨制法,可取之。”
程鹤听罢便点头称是:
“孩儿也有此想,此去便是去湖州探寻制鉴名家收入慈心院共事。却未想,又被父亲夺了头筹!”
父子俩谈笑间,且听的那成寻疾呼之:
“光亮……擦……怎的?”
见那小人焦急的模样,且是让那郎中哑笑。那程鹤倒是中肯,按了那小撒嘛的头道:
“那你得好声讨教你那茅山的师兄!他便是个积年的擦罩子的里手!”
此话听得那小撒嘛懵懂,且不知这磨个镜子还得拜那道士做得师父?
那成寻不知,这擦镜子的活,且是的拜那道士作祖师爷!
镜子这玩意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基本上是个无从考证。
这玩意出土年代最久远的应该是在甘肃广河县墓葬中的发现。据说是新石器时代的产物。
那位问了,老道们不是用桃木剑吗?那玩意抓鬼伏魔的可灵光了。怎的这镜子也成了法器?
您把那“也”字去掉!镜子作为道士的法器可比你那桃木剑早得多!而是是正经八百道士保命的家伙事!必须得打磨的一个甑明瓦亮!
咦?镜子不是就是化妆打扮,穿衣戴帽时的参照麽?怎的就成了道士的法器?
诶?不知道了吧?那就我说说你听听,咱们再想从前!
话说,那《抱朴子凳涉篇》上有载:“……又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假托人形,以眩惑人目而常尝试人,唯不能于镜中易其真形耳,是以古之入山道士皆以明镜九寸已上悬于背后,则老魅不敢近人,或有来试人者,则当顾视镜中,其是仙人及山中好神者,顾镜中故如人形,若是鸟兽邪魅,则其形貌皆见镜中矣。”
由于镜子这种邪门的用法,但凡是个道士都惯是会磨镜子的,而且,那镜子会擦的绝对会比别人好很多。
那成寻懵懂,且是不知其中的奥义。然却听那程鹤之言,遂转身出门,那是一个撒丫子便跑啊。
然,见那小童兴奋而去,且是让那宋粲心下惴惴不安。心道:恐怕这小撒嘛便是要败兴而归了。我一营的官兵苦苦寻他一夜,也不曾寻得那恶厮人在何处,你这小童且去哪里寻他?
那道士失踪一事饶是个蹊跷。即便说出昨日经历,却也有人信他才是。如若不说,这怀中的“石碳芯玉”呈笺怎的还与之山郎中。这一旦问起,却又如何作答?一时间这心下的忐忑且是一个闹心。
那程鹤见宋粲面有难色,便拱手对宋粲道:
“制使驾临,想必尚有公事与家父详谈……”说罢,便是一揖倒地,歉声道:
“只顾与家父叙谈且误了上差,饶得制使将军见怜,且容我如此失态,着实该罚……”
宋粲听得程鹤如此一说,便赶紧回礼道:
“世兄不可如此,粲与世叔乃公私皆有,断不敢于上差自居,世兄如此说倒是生份了许多。”
说罢,便将皮桶书袋中程之山呈笺拿出,双手捧了与郎中。那郎中拜了一下便接过,小声问道:
“可是石碳芯玉之事?”宋粲闻言欠身:
“正是,小侄已签押完毕,世叔验看后即着人与那呈奏一并上报。”
程之山打开看了画押印章,确认无误,又递还宋粲。程鹤听闻二人谈话有言者“石碳芯玉”便心痒难耐。
为何?只因这喜好钻研之人听不得新鲜事,一旦听到而不得见者则心痒不堪。越是神秘越是想一探究竟。便在旁插口道:
“石碳芯玉?素未听闻。石炭倒是常用,这石碳芯玉确是耳生的紧。”
宋粲观之却有些惺惺相惜,若不是好奇心重也不会撞坏水运仪象与那道士一场纠葛。
想这程鹤也是慈心院任职,回头这些留用的来往文牒也将汇于慈心院,以供存档精研之用。
适才听的工匠唤他做程院,想必这程鹤本就是慈心院知事首宰,此时与他看了也没什么大碍。
想罢,道了声“无碍”便摊开呈笺与他。那程鹤赶紧接过,躬身道:
“窥视文牒来往,实属不该,兄乃大量……”
说罢,口念几声“大不敬”便捧在手里观看。程之山旁边拱手,又推了桌上的茶盏与那宋粲,小心道:
“此子顽劣,上差见谅。”
那宋粲见郎中如此,倒是有些个惭愧,摆手道:
“世叔如再上差称粲,粲自去屋外跪着回话便是了。”
二人说话间,但听程鹤喊了一句“怪哉!”便用手摊了那“石碳芯玉”的上呈惊异道:
“这是何道理?烧之复用?此人如非顽劣赤子鄢能有如此方法而为之?”
程鹤惊呼,引得旁边重阳子好奇,讨来细细观之,后便亦是如那程鹤一般,惊道:,
“居然能较石炭四倍?”言罢且是一个摇头,然又眼前一亮,幡然道:
“此乃仙法点化,必出自丹鼎同道,可是那日所见仙长?”
听闻重阳提及那道士,宋粲便斗胆,便是一个双手抱拳触额,空叩向那之山郎中,口中道:
“粲此来,一则为公,二则……前来请世叔发落!
说罢,便是单膝跪下,低了头去。这一下轮到那郎中慌乱,急急的起身,馋了那宋粲道:
“这发落从何而来?”
那宋粲且是个不起身,低头道:
“世叔托我照顾道长,小侄惫懒,昨日饮酒酣睡,不想起来竟不知其踪……”
话还未落地,便听的一声“不妨!”
这声“不妨“且是听得那宋粲心下一惊。这声“不妨”确是程鹤与重阳两人异口同声,而非出自之山郎中之口。饶是一个怪哉,一人言之倒是个托词,两人异口同声且是一个怎样的怪异?那宋粲心下打鼓,便抬眼观之\/然,却见程鹤、重阳两两相望,二人面容皆有异色。
然,此时且不容宋粲细想,却听的那郎中假奴道:
“逆子,上差于我文牒往来,下观之已是大不敬,还敢如此聒噪?”
两人闻声,赶紧起身将文牒交与宋粲,程鹤小声道:
“世兄可摘抄一份与我……”
话未说完便被程之山喝止:
“不可再扰上差,如制使钦差首肯,你便可问成寻、海岚抄要方子去。”且是一句话说的两人停手,那宋粲便与那程鹤小声抱怨道:
“我说怎的?同有苛父在上,粲感同身受……”说罢以手握拳作捶胸状,道:
“速抄之。”说罢便将呈笺按于桌上。程鹤做痛心疾首状,苦诉道:
“兄台知我……”说罢,也不耽误功夫,便是取纸铺于那“石碳芯玉”的上呈之上,奋笔疾书。那郎中见两人如此,且是怒笑道“
“两个逆子……”
笑骂中倒是好似那家翁戏子,一家其乐融融。
几人说话间,门前有校尉请入,手捧文卷,单膝跪地,口中叫了声“捷报!”。那宋粲回首,望那校尉点头,说了一声“念!”
那校尉得令,便展开手中捷报,念道:
“捷报:自辰时起,过应榜者三百,选踌算,珠算者四十有三,奇门者六,遁甲九宫者四,会圆、实方者十二。其他应榜者司衙还在查验,名册在此,请将军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