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商惊（2/2）
“肩不能挑，腰不能扛的。”
“我不服！”吴千晓见他这么无赖，直接急哭。
齐迹却也撒开了嘴，压根不管别人能不能承受，单纯阐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知道那些女将怎么是会被苏家选进的吗？”
“一看天赋，二看决意，三看毅力。”
“苏家挑选女将的标准比男人高得多，就仅仅是为了让她们更好地服众，实力与魅力上决不能输给男子！”
“你认为……你有这个实力吗？”
吴千晓这话不敢直接应答，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做到，但她还是迟疑片刻，笃定道“我、不、服！”
“你不服也得服！苏家女将你真当以为只要你坚持就可以当的？！苏家女将可是自幼培养的！你不行！”齐迹毫不留情。
吴千晓噤声了，她自幼聪明，即使不能想的事情不能更加长远，但也知道苏琼没有时间去花费精力去培养一个女将。
女将的标准严苛，这就意味着必须是苏家人全部认可，军营的人也认可的。
因此，每一步都得由他们亲自操刀，即使不是他们，也得是与他们一样实力的人。
既德高望重，又实力不可小觑的那种类型。
如果一步出了差错，弄不好，自己就成为了弃子。
毕竟……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尤其是在这乱世里。
过得太舒适的人注定不会达到要求，注定会被世道抛弃。
而就在两人终于放下心来的时候，两个意料之外的搅局人出现在门口。
“其实……苏家女将也不是特别难吧。”苏玦有些心虚地说道。
一旁的苏琮有些皱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小声道“喂……你过了。”
苏玦干笑几声，小声嘀咕道“我就是心软嘛，结果没想到……”
“小姑娘的固执还真是……超乎想象。”
双生子默默看向那两眼放光、如饥似渴的眼神，宛若看到救世主的女孩，嘴角微抽。
齐迹和韩武一听，更加无可奈何了，直接绝望摆烂了。
吴千晓笑道“真的吗？！”
苏玦尴尬地挠挠头，撇头尬笑。
苏琮则是捂眼长叹，接着向吴千晓解释道“苏家女将的当选确实不严，但那只是在苏家人眼里。”
“其中的残酷，可是难以想象的。”
吴千晓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是傻子，有点自知之明，也明白面前之人的话。
这可能是……一种执念的比赛。
执念越强者，才能顺利挺过最初的考验。
参军的事，她暂时放下了，但对面前之人的身份产生浓烈的兴趣，问“你们是苏家人？”
苏琮点了头，一旁的苏玦倒有些意外，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聪明。”
吴千晓有些不想跟他讲话，感觉他有点蠢。
她见过苏琼，自然也可以看出，这对双生子的容貌与其相似七分。
很难不怀疑他们有点血缘关系。
但说实话，苏家人都这么好看吗？他们到底是怎么长的？
先不说苏琼那张人神共愤、男女通吃、独一无二的脸，面前的两人也是一等一的上乘容貌。
而且……苏家人收谋臣难道都是看颜值的吗？
谢矜、沈然、顾瑾、顾瑜皆是容貌出色之人，放在一排，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就连苏琼身边容貌最末等的苟诞，都是一副清秀干净的少年模样，算是中等偏上的。
这是……话本里的收后宫？
于是，她仗着童言无忌，问道“你们苏家人收人难道都看颜值？”
这话一出，齐迹和韩武都惊了，他们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个一直想吐槽的点，但真的不好讲。
苏玦和苏琮听完，也是对视一秒，有些怔愣，但随后也是不经意地笑出了声。
吴千晓被自己的问题搞得有些羞，红着脸，硬问了下去“难道不是吗？！”
苏琮笑着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一些巧合罢了。”
“兄长也是收一些样貌不好的能人，但只是说，兄长身边最得力的，皆是一表人才。”
苏玦笑道“况且他们大多是世家子弟，样貌不好，恐也是说不过去的事。”
吴千晓有些疑惑，“为什么世家子弟一定会长得好看？”
身为世家子弟的齐迹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解释道“因为他们喜欢娶美人作妻。”
吴千晓有些无语，“就这？”
苏玦憋了笑，赶忙转身，捂紧嘴，但小姑娘的下一句，把他们干沉默了。
“那苏家人岂不是一样喜欢娶漂亮老婆？”吴千晓说道。
双生子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解释？
齐迹解释道“苏家虽说世家，但追溯开国，苏家祖先苏闲也只是一介草莽，且是容貌颇甚的草莽，这也因此奠定了苏家人的容貌出色。
而这容貌好的人自然也天生招那些美人喜欢，况且就算娶了个长得不好看的，也盖不住苏家人容貌传承的优秀。”
吴千晓还在问，“为什么要娶不好看的？”
韩武嘴角微抽，轻叹道“苏家儿郎是世间最出名的痴情种，倘若他喜欢，管他爱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容貌，天下人都阻止不了他们成婚。”
“既然相爱，自然也有娶样貌平凡的。”
苏玦附和道“嗯嗯，我叔曾祖父就娶了一位性情极好、容貌倒不出色的女子，哪怕在现在都是一对神仙眷侣。”
吴千晓又疑惑了，“那你们母亲呢？是漂亮还是不怎么样？”
双生子沉默了，不是这个问题不好答，而是他们真的……忘记了。
母亲去世时，他们才八岁……
八岁确实是记事的年纪。
但……她走得太早，如今也就对她做的事还有点印象，音容却早已忘却。
而那早些年父亲所画的像，也早已被其藏起，不知去了何处。
至于……苏琼几人的母亲身份，还真是有够敏感的。
齐迹见他们有些沉默，比较善解人意地回道“他们的母亲是身份尊贵，是当朝唯一的长公主，也是当时京城贵女中的第一美人，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性情却是百般不拘。”
他突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轻笑道
“有人说她是自小生活在乡野的原因，不在乎礼义廉耻，男女大防，粗人一个，但偏偏她懂边疆之乱，乱的是边城百姓，乱的是身后家国，偏偏懂的，女子未必输男儿。”
“她敢在朝堂之上怒怼千夫指，笑骂庸人智，逼得皇帝顺她的意，逼得百官猖她的狂。”
“她敢放浪形骸，褪红妆，着男装，纵马横街，打酒笑骂，敢做男子可做之事，敢做世俗不容之事。”
“我至今还记得她当初在朝堂上的一句话……”
“我做世俗不容的事，但未见天理难容！
既天理敢容，世俗之人又岂敢拦我？！”
说道这话，齐迹有些感慨，突然有些气愤自己为何不早点记起她的话。
苏玦和苏琮有些意外，毕竟母亲在他们的印象中并不是特别正经的人，她更加随和，基本上都不会说一些气话。
顶多……骂父亲几句。
当然，在他们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打情骂俏。
因为父亲压根就没有生气，还一脸宠溺无奈地任她的胡闹。
腻得要死。
吴千晓一听，对这个长公主万般崇拜，“那、那长公主叫什么名字？她这般厉害的人应该有个很厉害的名字。”
齐迹一听，有些尴尬，深思熟虑道“虽然长公主的名讳还是不能多说的，但……”
他看了一眼双生子，见他们没什么顾虑的样子，就决定爽快地告诉吴千晓。
“她的名，仅一字，虽常见，但放在她身上算是无比契合的。”
吴千晓愈发好奇，赶忙追问“是什么？是什么？”
齐迹笑了笑，缓缓道
“惊。”
“惊世骇俗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