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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向来看客心,奈何剧中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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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也喜欢钱就好了。

祁世霖叹一声,“真想瞒你,我不会说,是签字那天,小周在电话里最后交代我一句,别告诉你......”

沈逸笑而不语,手插兜。

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被点燃,他望着窗外寂寥的白雪盛景,烟气弥漫在他周身,他整整五分钟不说话,用沉默的方式回应一切,终于,那边安静了,祁世霖对他说一句“少抽点”,他才“嗯”了声,最后狠狠抽了一口眼尾,垂下夹烟的手臂,慢慢吐烟。

浓烟熏红了眼眶。

说回来会告诉他的是她,说不会再失去联系的也是她,所以是不想他因为她欠人情还是不想欠他人情,再与他有所纠葛。

反正从始至终没告诉他,没联系他,直到与邵淙出现在香港媒体的视野,她也没在他这留下任何痕迹。

沈逸越想越难受。

他想,如她所说,早就结束了,何必还在纠结。

他向祁世霖道歉。

祁世霖顺着台阶下,“下不为例,以后再这样,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解决了的哈,起码一顿饭,但这事,我欠你的,回头请你。”

沈逸松松笑一笑,捏着半截烟吸了口,薄薄细雾从他唇间慢慢溢出,他把烟蒂丢进烟灰缸,转身,“记我账上,还有事先走了。”

知道他一会儿还有重要应酬,祁世霖没挽留,上前推开门,跟在他身后,叮嘱了句,“晚上少喝点。”

沈逸拂了拂飘落在衣袖上的烟灰,应一声,“嗯。”

祁世霖看出他情绪不对劲,便不再多说,就默默注视他离开。

沈逸拿过大衣搭在手臂上,转身离去。

......

那夜应酬,沈逸难得多喝了点酒,结束时已经近凌晨,稳速行驶的黑车融进漫漫长夜,透过车窗看出去,酥酥不停的细雪,终于掩盖了西二环的公路。

沈逸住的地方没有保姆,时晋见他喝得有点多,打算送他上楼,车门还没打开,后座的老板已经下车了,他遂即推开车门,小跑过去搀住扶车站的沈逸,听见一声“我没事”,只抬头看向自己老板。

“沈总?”

“你先回去吧。”沈砚清冲他摆摆手,随后将大衣披在沈逸身上,手插兜,与他并肩向电梯口走。

两人身高相近,一个步伐缓慢,一个每一步都走的沉稳。

时晋注视着他们进电梯,回到车上,车子开出去半途,听见司机略感慨地说:“长兄如父不是没道理,沈总真是两头忙......”

时晋微微一笑。

谁说不是呢,沈砚清极重视感情,不论家人还是朋友。

......

喝了五六杯白酒,沈逸多少有点晕,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歇了会儿,睁开眼就看见大哥递来柠檬蜂蜜水,半杯下去,胃剧烈翻涌起来,他弓腰趴在洗手台上,吐得双眼布满浑浊的红血丝,喉咙灼痛,太阳穴爆炸般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一动不动好半天都缓不过来,险些滑倒在地,却清醒不少。

他恹恹的坐在浴缸前,打开手机翻看那几张照片。

照片上周京霓一袭黑长裙,在闪光灯下明媚大方微笑着,身侧坐着一男一女,邵淙在配合媒体拍照,她在与邵商贴脸讲话。

彼时的她,破茧成蝶重回蓝天,默默在自己的领域耀眼发光。

沈逸一颗心都在躁动,刺骨的冷水反复扑在脸上,终于平息下来,他关掉手机,扯下毛巾擦干脸,没事人一样。

回到客厅,沈砚清还在等他。

“一点半了,哥你还不回去?”他扯开衬衫领口,仰躺到沙发上,点了根烟,侧头看阳台门口,目光十分疲倦,“回去太晚嫂子该担心了。”

沈砚清看着他问:“今晚怎么喝这么多?”

沈逸坐起来一点,沉默抽了几口,声音微哑地咳嗽了几声,平静的声线透出一种无所谓,“我没事。”

“你喝多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刚刚酒桌上也是,总看手机。”沈砚清道:“这样不好。”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沈逸低头看指尖的长长一截烟灰,食指缓缓点动,一撮灰落在水中慢慢消失,他始终没抬头,“下次不会了,抱歉哥。”

不知道为什么,沈砚清听着他的声音,心好像被细针一捅而入,久久无言。这种感觉让他想起若干年前的自己,也是在一个又一个夜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子,有着和此时那么相似的孤独。

“没人逼你喝。”他拉上窗帘。

“是礼数。”

沈砚清皱了下眉头,“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也可能是我想喝了。”话落,蜂蜜水见底,沈逸大剌剌地躺回去,咬住烟头,举着空杯扭头,对那个视线里模糊的身影,呼了口烟,心情却莫名低落,抬手掩在眼前,念念有词道:“我没事了,舒服多了,您回吧......”

那张脸在烟雾中隐隐约约有股悲伤。

沈砚清看着他数秒,上前拿了毯子扔到他旁边,转身往外走,扔下一句,“记得下周六空出时间。”

手搭在鞋柜上,房间内响起回应:“可我真不喜欢孟筠。”

沈砚清“嗯”了声,低着头换鞋,“也没让你现在就怎么样,只是她父亲来北京出差,咱们要尽礼数招待。”

他补充道:“你说的,礼数要到。”

沈逸并未回答。

沈砚清说:“走了。”

沈逸轻声道:“不是早晚?”

沈砚清一怔,反应过来这句自嘲,目光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这个年代没有包办婚姻那一套。”

沈逸笑出声,仿佛听到笑话。

沈砚清抓起外套,伸胳膊穿,往屋内睇了一眼,见他不再说话,叮嘱一句“好好休息”,手搭在门把手上,一只手拨电话叫车。

“可你们这就是在逼我。”沈逸忽然说:“不是孟筠,还有千千万万个她这样的等着我,非要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才行吗?”

沈砚清顿了下动作,回头看,沈逸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移开了,露出苍白的脸色,看向他的眼神冰冷,泛红,他喉咙一哽,收回视线。

“你和她还有可能吗?”

“我没说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这都是你自己的事,该学会自己面对了,摆出自己的态度,有谁真能强迫你。”

沈逸似笑非笑,“是吗。”

沈砚清嗯一声,深刻的眉眼映出那一方昏黄中隐约的惨淡笑容。

四周安静了。

门,打开又关上。

一行眼泪滑落。

沈逸坐沙发上,胸腔剧烈起伏,心脏像被暴雨压弯的枯枝。

......

人最多的叛逆是在青春期,出乎意料的是,沈逸如沈砚清一样,成长后迈出家门第一步就是离经叛道。

周六傍晚时分。

手机在副驾嗡嗡震,沈逸闭着眼,仿佛听不见。

快八点钟,天空下起细雨,大门内出来一行人。

孟筠站到父母旁边,与沈家长辈们道别,才说了没两句话,一抬头,精准看见不远处黑车上下来的沈逸,手揉着眉心,一副睡眼惺忪模样,顶着雨逆光大步朝这走来。

她目光顿时变得饶有趣味。

沈逸走来,站台阶下,一一周到问好。

孟家夫妻客气地回笑。

沈降林面色不变,眼色却沉了,“这么晚回来,干嘛去了?”

一个“工作忙”的理由就能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敷衍过去,偏偏沈逸瞎诌了最荒唐的理由。

“睡过了,手机也没电了。

“抱歉。”

语气慢悠悠的,两个扯淡的借口,一句轻描淡写的道歉,仿佛不关他的事。

闻言,大家都愣了一秒,林姝没想到沈逸会这么说,看了眼几位长辈,孟家几位神情都有些尴尬,沈降林和庄钰琴一个拧眉,一个抿唇,都有些生气的先兆,除了沈砚清,仍事不关己的淡然表情。

沈逸向来懂事,想来一定是有特殊原因,又总不能僵在这,她把手里的伞向他倾斜过去,“小心感冒。”

沈逸低下头,“谢谢嫂子。”

孟筠打趣道:“可惜你不在,今晚的红烧排骨和糖醋里脊可真好吃。”

沈逸说:“我不爱吃。”

孟筠嘴角一抽,无话可说。心道在疫区那会这人连泡面都能吃完,这是回京变身回少爷了,嘴变这么挑。

沈砚清面无表情,对沈逸说:“你先进去。”

这话沈逸倒接的快,冲他们挥挥手,拢了拢围脖,双手揣兜里大步迈进门里,“孟叔叔你们慢走。”

孟筠父亲并不气,反而宽慰沈降林几句,拍着女儿的肩膀,替已经回屋的沈逸解围,“别逼孩子,工作累了就得好好休息,现在这年头,年轻人上班不容易,加班多,所以情有可原,下次再一起吃饭。”

说罢他摆摆手,一边说“不用送了”,一边上车。

车开走,一行人往回走。

除了沈降林,其他人一起进了客厅,沈逸继续保持喝水看电视的动作。

这家里气场最强的庄女士,站在那就足够威严,令人紧张,她拿过遥控器,“啪”一声关了电视。

沈逸无动于衷。

林姝下意识看沈砚清。

沈砚清不好帮沈逸说话,换别的事都可以,可当众丢父母脸面的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带而过。

庄女士坐下就严肃发问:“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

沈逸端正了点坐姿,话依旧随意,“不是说了吗,睡觉来着。”

庄女士的目光立刻凌厉起来,语气变得咄咄逼人,“别的时候不睡,偏偏今天睡到了点才醒是吧!沈逸,你现在怎么回事?连我的话都......”

这些话听得沈砚清皱眉。

被训的人却面无表情。

沈逸似乎累了,闭着眼听,句句不反驳,最多偶尔面露不悦。他最近工作压力大,应酬多,休息的不好,所以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气,沉下去胸腔那口气,他虚睁开眼睛,手撑着脸揉太阳穴,半晌,手撑着沙发坐直身子,弯腰从茶几下摸出一盒烟,头一次不顾及他人在场,“嚓”一声响点燃烟。

庄女士被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到了,直接摊牌,“你实话实说,你到底想什么?刚刚王秘都说了,你的车早就停在外头了。”

沈逸有气无力地笑,“既然如此,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庄女士大声吼他,“沈逸!”

沈逸缓缓抬下巴,明晃晃的顶光下,清朗的五官逐渐清晰,漆黑的眼眸,白衬衫,衬得整个人安静又阴郁,与腕间的红绳,脖间的玉观音,形成极大反差。他看着母亲,慢慢掸烟灰。

“不想吃这顿饭,这个答案您满意了吗?”他微微笑着,几分自嘲意味,“不满意的话换个好了,我不想回家。”

他问:“这个理由够吗?”

庄女士听得心脏一颤,眼睛也在这一刻泛红,说不过难过是假的,两个儿子都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意味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才会让孩子不想回家,可她嘴上还是说:“不想回家?那你还回这个家干嘛?”

沈逸笑了笑,不回答。

庄女士冷静了一丝,给沈砚清递了个眼神。

沈砚清带林姝出去。

门关上前一刻,两人一同听见庄女士直接了当地问沈逸一句:“不喜欢孟筠?”

沈逸没回答。

庄女士拿捏不准他心里的想法,心平气和下来,问了个早晚要问的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沈砚清脚步一顿,默契地与林姝对视。

曾经庄女士哪会如此,不论工作还是家庭,永远强势,对他们句句都是不容置喙的要求,大概是如今年长,子孙承欢膝下,竟学会妥协。

林姝回头看了眼里面的人,然后在心里叹气,轻声对沈砚清说了句“回去吧”,将门带上。

客厅陷入寂静,沈逸顺着话茬问:“要是有了,您会同意我娶人家?”

庄女士脱口问:“谁?”

她又问:“哪家的女孩。”

沈逸抽了口烟,反问回去,“这很重要吗?”

庄女士似乎明白了什么,涉及儿子婚姻大事,她极其慎重,但想起大儿子的先例,避重就轻地说:“不管是谁,长相不重要,人首先得端正,家庭也要靠谱。”

“嗯,那怎么算靠谱。”

“乱七八糟的家庭肯定不行,最起码和我们差不多,总不能将来一起吃饭,我们没有共同话题吧?”庄女士前前后后说了很多。

与沈逸预想中一样。

他甚至懒得认真听。

见他一直不接话,庄女士也不说了,倒了杯热水喝起来,好一会儿过去,问他,“所以到底是哪个?抽空带回来见一下。”

沈逸忽然笑了笑,“没谁。”

这是多半有情况。庄女士想追问,忽而意识到什么——男性情欲正盛时期,她似乎从未听闻儿子谈过恋爱,联想他在香港惹的祸,以及大学时汇钱的事,她不由得攥紧杯子。

“我认识?”

“……”沈逸抬眸,轻飘飘看了眼母亲,“您这是想说谁?”

“别告诉我是周家那个。”青梅竹马最容易产生感情,庄钰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语气又变差,“是不是她?我不是让你和她断干净。”

沈逸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他不着痕迹地空滚了下喉咙,很快目光平和下来。

他淡声否认,“不是。”

庄女士蹙起眼,盯着他看,将杯子放到桌上,语气沉下去,“最好不是。”

在对面探究的目光中,犀利的注视下,沈逸勾勾唇,慢慢转了下指间的烟,然后递到嘴边。待白雾在眼周一圈圈散开,那道视线依旧不移,他知道母亲在等他答案,但他给不了。他咬着烟,扫了眼腕表,伸手拿起烟灰缸在垃圾桶边磕干净,又端起水壶将对面的空杯蓄满水。

水不多不少刚好到杯口,他向前一推杯子,手指力量不轻不重,杯中的水纹丝不动。

这一切动作从容不迫。

做完这些,沈逸屈指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声音同样无波澜,“您明天不是要去外地开会,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庄女士微抬下巴,“你不说可以,但是,你要是乱来,我就得管了。”

沈逸笑意变得嘲讽,“您还能管我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

“说不定你儿子孤独一生。”

杯子被用力放到桌上,发出“砰”一声,紧接着,庄女士恼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你要一辈子不结婚?!”

“兴许。”

“你再说一遍!”

如此了,沈逸还是不改口径,闲散地靠在那,一派无所谓模样,“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而且我28了——”

“所以我管不着了是吗?不结婚?好,你问问你爸同意吗,你去世的爷爷奶奶同意吗!”庄钰琴激动到眼角泛泪,“沈逸,从你出生到现在,我管过你多少回?不管干再出格的事,你哥都替你兜着,帮你挨骂,除了学习工作,我难道不是什么都由着你来!你去问问你哥我当初怎么管他的!你大哥怎么样对我,我都认了,但是,沈逸,你不行......”

沈逸眼底情绪翻涌,无声无息抽烟。

终于,那头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倒是说话!”

沈逸问:“您让我说话了吗?”

“……”

“好,既然让我说,我就问您,学习,工作,这还不算吗?您还想管到什么地步?”他一顿,冷冷地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您不累吗?”

庄女士一噎,两秒后继续说:“以前你明明比你大哥听话啊,现在是怎么了?竟然说不结婚,你起码告诉我们这个女孩是谁吧,我还没说不同意......”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突然软下来,而沈逸竟一时分不清母亲是真的难过,还是在打感情牌。

这种感觉,让他快要窒息。

沈逸闭了闭眼,指甲狠狠掐着烟头,用最平静,最坚定的眼神回看母亲,这一刻,似乎全世界都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心。

庄女士不再看他,昂着头颅,指腹向上擦拭眼角的一滴泪水,即便如此,仍然维持着端庄优雅的形象。

“你太让我失望了,沈逸。”她声音有点发抖。

沈逸深深吸气,视线越过母亲,瞥着墙上“细筋入骨如秋鹰”的书法,简单四字——国泰民安。记忆里,父亲对客人总谦虚地说一般,却在这挂了一年又一年。

这是大哥高中的参赛作品。

全国一等奖。

从小庄女士就喜欢培养他和大哥各种技能,比如书法,国画,仿佛他们必须成为全能人才才是好孩子。他不擅长这些,也特别讨厌,就拉上周京霓陪自己上课,于是两人天天逃课出去玩,以至于有一回吃饭时,别人让他展示成果,他乱七八糟的“草书”让父亲当众丢人,父亲倒没批评他,可打那之后,他的书法班取消了,大哥从前的字被裱起挂上墙了。

少年只觉自由了,如今看来,那时父亲是对他失望了。

不知何时,他明白一件事,多子家庭里,父母多半最看重长子,偏偏大哥不负所望,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让他们长脸,而他被一比较,再优秀也显得普通,他也习惯了被漠视。

良久,沈逸收回视线,淡淡开口,“您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也别管我感情问题,还有,最好别让我知道您背后调查我。”

“妈,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他被尼古丁熏染的喉咙,嘶哑又低沉,“真的别逼我。”

庄女士愣了愣,“什么?”

“......”

“我问你话呢。”

沈逸嘴角勾起轻薄的笑,眸色淡寂,“咱们家不是有例子吗。”

这几个字令庄钰琴哑口无言。

是啊。

沈砚清就是前车之鉴。

可她想过各种答案,偏偏没想到儿子用这把尖刀刺向自己。即便多年来,她总是一副苛刻严肃的模样,可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她指着他的手指抖动在空气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看着对面的人,侧头不知在看何处,一张脸干净锐利,眼神淡漠,凝视而不见底,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幼时向扑向自己撒娇的影子,她终于有些崩溃,发出一点声音。

“你给我出去。”

“您说完了?”

“滚!”

沈逸一言不发,按灭烟,起身就往外走。

压抑的哭声在身后响起,他脚步一顿,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毅然决然地推开门,没回头看一眼。

......

暴雨瓢泼而下,砸落在水池中溅起水花,一个身影走进黑漆漆雨夜,寒风裹挟着雨水打在他身上,衣服很快湿透,头发不断滑落水珠。

沈逸站在祠堂门口,被冻得浑身僵冷,肩头依旧笔直。

夜色深浓弥漫,檐角落着雨,似串串珠链,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烟雨中,月光缥缈虚无。

半小时过去,没人敢上前帮他撑一把伞。

小七看着那个方向,问:“小叔叔犯错了?”

林姝实在看不下去了,找来伞,一边往外走,一边心疼道:“这可是冬天,你们就没人关心一下吗,犯再大的错也不能这样,会发烧感冒啊。”

沈砚清望着一个方向,慢慢说:“怎么会没人关心。”

林姝未解其意。

他示意她往另一侧看。

窗外暴雨如注,她探身到走廊上,透过一片竹林,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离沈逸不远处的屋檐下,身披外套,视线定格祠堂方向,背影寂寥,几分钟后,有人撑伞过去了。

很快书房亮起灯。

进去到出来,整整四十分钟过去,谁也不知他们聊什么。

十一点多,灯熄灭,沈逸的车驶离这片长街,地面积攒的雨水在逐渐消失在胡同口的红色尾灯中,久久波动,随着雨点变小,这夜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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