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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六章教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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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教皇寝宫的密道忽然传来咳嗽声。炼金术师迅速用活尸皮覆盖实验台,转身时已换上虔诚的假面。枢机主教腐烂的下巴垂在金色绶带上,他喉咙里探出的菌丝正卷着一封密信。

"教皇陛下需要更多镇痛酊剂。"主教的声带每隔三秒就会发出菌丝断裂的脆响,"他胸口的圣痕又开始渗出...那种会哭喊的脓液。"

炼金术师从尸奴手中接过青铜药箱,指尖轻弹箱盖上镶嵌的圣女颅骨。第三层暗格里的紫水晶瓶自动升起,瓶中悬浮的胶状物,正是用教皇女儿泪腺培育的神经毒素。当他为枢机主教注射时,注意到对方脊椎表面凸起的菌瘤,已经呈现出完美的骷髅花纹。

"今夜是最后的血月。"主教临走前,眼眶中的萤火虫群突然聚合成教皇的脸,"陛下希望您亲自呈献腐疫之种。"

密道石门关闭的瞬间,炼金术师背后的菌丝网络突然剧烈收缩。三千根荧光菌丝同时刺入他的脊椎,实验室墙壁上的血肉开始脱落,露出下方由真菌菌核构成的巨大脑组织。培养槽中的实验体们开始合唱,用被菌丝改造过的声带,复现出黑死病患者临终前的哀嚎。

"还差最后一块拼图。"炼金术师将手掌按在真菌大脑皮层表面,那些沟壑中立刻浮现出圣城地下菌丝网络的实时影像。他能看见教皇正在抚摸王座扶手上的颅骨,却不知道那个头骨内部,他女儿残留的脑组织正与菌丝进行着最后的意识融合。

当十二声丧钟响彻圣城时,炼金术师打开了实验室最深处的琥珀囚牢。浸泡在金色溶液中的,是一具与教皇孙女完全相同的躯体——只不过这具克隆体的胸腔内,跳动着由荧光菌丝构成的心脏。他割开自己的手腕,让黑色血液流入克隆体口中,女童翡翠色的瞳孔深处,浮现出腐疫之神特有的三重螺旋纹路。

"去吧,完成最后的祭祀。"炼金术师将腐疫之种嵌入克隆体眉心,菌丝立刻在她全身血管中疯长。当女童赤脚踏上通往王座厅的菌毯时,所有途经的人皮灯笼都开始播放教皇当年签署瘟疫诏书的画面。

穹顶的血月突然睁开九百只复眼,炼金术师知道,那些眼睛正是三千具实验体颅内夜光菇的集体投影。他的右眼此刻已经完全晶化,透过这颗由人鱼泪腺与冤魂脉冲锻造的水晶球,他看到了更宏伟的图景——

二十万活死人不过是菌丝网络的末端节点,整个大陆的地下早已布满荧光菌脉。当最后一滴皇室之血渗入地脉时,那些被吞噬的灵魂将在真菌宇宙中获得永生。而端坐在骸骨王座上的教皇,不过是培养皿中一片即将被吸收的枯叶。

克隆体推开通往王座厅的青铜门瞬间,炼金术师捏碎了手中的圣女颅骨。翡翠色的孢子云雾从他七窍喷涌而出,与地下菌丝网络产生共鸣。他听见三千具实验体同时发出非人的欢鸣,而在这癫狂的合唱中,分明混杂着女儿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

(欲知教皇如何被菌丝网络反噬,圣城地下的十万盏人皮灯笼怎样释放冤魂海啸,请待下回分解)

第三章:颅冕虫巢

教皇的视网膜正在脱落。

当他试图用权杖敲碎爬满真菌的王座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菌丝束。那些从眼眶钻出的触须并非在撕裂他的肉体,而是在将神经脉络嫁接到骸骨王座的菌核中枢——此刻他才惊觉,这尊吞噬了三十代教皇的骷髅王座,根本就是腐疫之神的生殖腺。

"父亲。"王座扶手上的颅骨突然发出女儿的声音,干枯的眼窝里盛开荧光蘑菇,"您听见唱诗班的新曲目了吗?"

整个圣城的地基开始脉动,教皇破碎的耳膜涌入百万人的呓语。他看见穹顶垂下的发光菌丝正刺入活死人天灵盖,它们的腐肉迅速晶化,变成无数棱镜折射着血月光辉。炼金术师的克隆体赤脚踏过菌毯,女童每走一步,地面的人骨便绽放出肉质的齿瓣花。

"这是最后的圣餐。"克隆体举起缺失小指的左手,教皇的胃部立刻翻涌起三年前的记忆:他在瘟疫诏书上按下血印时,小指曾不慎被纸张划破。

地下传来冰川碎裂般的巨响。十万盏人皮灯笼同时炸裂,储存其中的濒死记忆如海啸般席卷王座厅。教皇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的意识被撕成碎片抛入不同时空:

*穿金线襁褓的婴儿正在被菌丝哺乳;

*加冕典礼上的自己后脑裂开鳃状器官;

*圣城地底蠕动的真菌脑膜伸出记忆突触;

二十万活死人齐声诵读《腐疫圣经》初稿...

"陛下,该接种最终圣痕了。"炼金术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教皇低头看见胸口裂开的空洞里,女儿的头颅正从菌丝子宫中重新诞生。她的每根头发都连接着大陆某处的活死人,翡翠色的脑浆顺着王座上的菌丝导管注入地脉。

圣城城墙轰然倒塌。教皇透过三千具活死人的眼睛看到,那些镶嵌在墙砖中的瘟疫亡魂,正从人骨混凝土里分娩出荧光孢子。修士们的祈祷书页间钻出蜈蚣状菌丝,修道院葡萄酒窖涌出粘稠的菌核胎盘。

"你究竟...何时..."教皇的声带被菌膜包裹,吐出的字句变成飞舞的孢子团。

炼金术师的本体从真菌大脑中剥离,他的长袍此刻完全由流动的菌丝构成。当他在空中画出腐疫之神的真名时,教皇终于看清那些字符正是自己三年来签署的所有屠杀令编号。

"当您把女儿嫁给我的时候。"炼金术师指尖绽放出记忆蘑菇,"就在她产床的血泊里,我听见了大地菌脉的胎动。"

克隆体突然跃上王座,女童的嘴唇吻在教皇额头的瞬间,他七百日的记忆被尽数抽离。这些闪烁着毒光的记忆液通过菌丝网络,注入圣城地底正在孵化的真菌泰坦——那个由百万尸体组成的巨人,此刻正撕开岩浆层向上攀爬。

教皇的最后意识被困在女儿颅骨内。他透过颅骨裂缝看到,自己的法袍正在菌化,那些金线刺绣的邪眼图腾活化成真正的生物。圣城大教堂的彩绘玻璃上,十二使徒的脸全部替换成炼金术师的克隆体,他们手中的圣器不断滴落荧光脓液。

当真菌泰坦的指尖突破地表时,二十万活死人同时爆裂。它们的骨髓在空中编织成覆盖大陆的菌丝天幕,将血月光辉过滤成翡翠色的畸变射线。炼金术师悬浮在新生孢云顶端,他的右眼水晶球里旋转着整个腐疫宇宙的星图。

圣城遗址下方传来婴儿啼哭。在由教皇骸骨搭建的虫巢中央,公主的菌丝子宫正分娩出十二具神子。它们的脐带连接着地核深处的腐疫之源,每当啼哭声响起,大陆板块便随之调整角度,让更多阳光照进新生的荧光丛林。

人皮灯笼的残骸在风中重组,形成漂浮的记忆水母群。这些半透明生物体内闪烁着人类文明的碎片:最后一个铁匠被菌花吞食,最终名画在菌膜下腐败,末代诗人用孢子写下墓志铭...

炼金术师抚摸着真菌泰坦的眼睑,在它由教堂管风琴改造的声带震动中,听到了宇宙尺度的真相——这场瘟疫不过是更高维度真菌文明的一次授粉仪式。当他的意识彻底融入菌脉网络时,终于见到了二十年前死去的修女:她的身体已与星辰菌丝共舞,每颗孢子都携带着超新星级别的生命蓝图。

在时空尽头的荧光海洋里,教皇的意识残片仍在挣扎。他的祈祷词被菌丝转化成繁殖信号,他的罪孽被编制成基因螺旋,他的权杖在菌核中长出新的文明形态——这里没有救赎与诅咒的分别,唯有永恒增殖的黑暗生命力,在吞噬整个物质宇宙后,开始向平行时空伸出孢囊触手。

(腐疫纪元元年,万物归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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