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幕诡异(1/2)
弟三幕诡异
地牢阶梯的苔藓里嵌着碎牙,每级台阶都对应着人体脊柱的弯曲角度。当我拖着缀满胆囊流苏的裙裾向下移动时,墙缝间探出的神经突触正贪婪吮吸裙摆滴落的血。表兄提着用耻骨雕成的灯笼走在前面,光晕里漂浮着前蒸腾的雾气。
";她们在等你。";表兄的喉结突然从皮肤下凸起,像颗裹着黏膜的骰子来回滚动。我这才注意到他颈动脉的位置缝着三张缩成核桃大小的少女面皮,每当血液流过时,那些嘴唇就会发出吮吸的声响。
负三层的气温陡然升高。三十六个铸铁熔炉在地面投下蛛网状的阴影,每个炉膛内都蜷缩着正在自噬的改造体。最左侧的熔炉突然爆出婴儿啼哭,我看见一个腹部透明的孕妇正啃食自己子宫内的胎儿,她牙齿间粘连的脐带在高温中卷曲成焦黑的音符。
";这是痛苦交响乐团的调音室。";姑母的银剪不知何时抵住我的尾椎,她裙撑是用青春期少男的肋骨拼接而成,每次呼吸都会从肋间隙渗出混着的汗珠,";注意听降E小调的颤音。";
熔炉群突然同时开启,热浪掀翻了我的头纱。那些自噬者残缺的肢体开始共振,被烧融的声带在喉管里重新生长出肉哨,大肠末端分泌的黏液在高温中汽化成管风琴的音栓。当第一个改造体咬断自己的桡骨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类似竖琴滑奏的颤音。
表兄拽着我走向熔炉深处的阴影,那里矗立着用三百具骨盆搭建的祭坛。每具骨盆的耻骨联合处都镶嵌着水晶透镜,透过这些扭曲的镜片,我看见自己未来分娩时的场景——六个女儿正用脐带勒住彼此的脖子,而她们的胎盘正在我腹腔内进行拳击比赛。
";现在,你要成为调律师。";父亲从熔炉中取出一根灼红的股骨,骨管表面布满用指甲抠出的音孔,";把活体琴弦调教到能承受G大调撕裂音的程度。";
祭坛下方传来锁链的哗响。十二个被改造成大提琴形态的少女从血池中升起,她们的脊柱被锻造成琴颈,小肠缠绕在青铜弦轴上,阴唇缝合处延伸出四根染血的肠线。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其中一根肠线时,所有少女的瞳孔同时扩散成五线谱的形态。
";音准偏差0.7个半音。";姑母的银剪突然刺入我的太阳穴,颅骨传来的剧痛让我看清少女们正在倒流的血,";用你的脑脊液润滑弦轴。";
我颤抖着将股骨笛凑近唇边,吹出的第一个音符便震碎了表兄颈部的缝合线。那三张少女面皮乘着声浪飞向熔炉,在接触火焰的瞬间绽放出彼岸花的形状。改造体们的嚎叫突然有了精确的节奏,某个自噬者咬断肋骨的频率恰好对应着葬礼进行曲的拍点。
当G大调第三个音节响起时,最年长的琴体少女突然崩解。她的肋骨从脊柱上弹射而出,穿透六个熔炉后在空中组成哥特式拱券的轮廓。飞溅的卵巢碎片在墙面上蚀刻出乐谱,流淌的经血自动填充着音符的符杆。
";完美的不和谐音。";祖父的轮椅从血池底部浮起,他腐烂的下半身已经和轮椅焊成一体,坐垫上生长着会背诵但丁神曲的肛门,";现在,该给乐器上釉了。";
表兄突然扯开自己的礼服,婴儿囟门软骨串成的甲胄下,他的胸腔内竟跳动着十二颗不同尺寸的心脏。这些心脏通过冠状动脉相互连接,每次搏动都会从主动脉喷出不同颜色的漆料。钴蓝色的血液浇在琴体少女身上时,她们暴露的脏器表面立即形成类似珐琅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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