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违和感(2/2)
凌白这才注意到佳人柔软的唇上遍布细小的伤口与齿痕,唇角还有结茧后的红痕,宛若鞭挞过的美背,给人一种负罪和病态纠缠的欣快感,呈现出极强的视觉冲击。
“我也有尊严,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及师兄与霜卿师姐聪慧,拼尽全力也看不到你们的影子,尽管如此...我也是家族唯一的希望。”
声音平缓地叙述着,凌白却能听到里面隐藏的委屈,梁轻语仿佛小女孩般倾诉着,首次在外人面前敞开心扉。
从记事起,家中便是压抑而沉闷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忙碌。
直到她在六岁时,测出水木土相融的上品灵根,父母脸上才开始出现一丝笑容,接下来的记忆,便是无休止地修炼。
她没有童年,唯一的印象,便是枯燥苦闷的洞府,以及父亲严厉的教鞭。
“师兄知道修行到神识枯竭是什么感觉吗?”
“我是五灵根...”
“那师兄可真厉害啊。”
凌白大言不惭,他一轮小周天能抵梁轻语吐纳三轮大周天,佳人却微微点头,由衷地佩服。
她背着手,嗪首仰天似乎抑制着眼泪不落下来,继续讲述着。
“在我懂事后,我的母亲和老祖就去世了,父亲急于突破,落到个半残废,给我讲故事的阿姐,会悄悄带我逃课的小姑,都因为家族需要,联姻给了三百多少岁老头做妾,只为给家族苟延残喘的...”
“为我修行的时间,我发疯似得修行,登仙功成鱼跃龙门,近些年勉力维持,才稳定下来。”
“我听说,暗害你们的家族,已经分崩离析了。”
闻言,梁轻语点点头,却是自嘲一笑。
“对啊,只因为我攀附上了师姐,苦修十余年都解决不了的阴霾,抵不过霜卿师姐一句话。”
“很可笑吧...我维系的尊严,只配跪在师姐面前摇尾乞怜,那时我真的怕得要死,我好不甘心啊,如履薄冰十数载,眨眼就要身死道消,我背负苦守的一切终成泡影。”
“抱歉。”
凌白心中暗叹,他真没想到当初拿梁轻语立威,成为佳人挥之不去的阴影。
“没,我很感激师姐,她拯救了我和家族。”
“我和师兄说这些,只是怕被您看轻,我有努力过,努力过很久,只是真的...再如何挣扎,都摸不到你们的影子。”
梁轻语小女孩般擤着琼鼻,眼窝揉搓到滚烫发红,试图擦拭泪痕,眼泪却似瀑布,簌簌坠落。
“我开始精于算计,全力维系来之不易的地位,见到师兄后,便想以自身作为筹码,不惜以色娱人...”
“是师兄将我点醒,为我共鸣玄法,找回道心,我发自内心敬慕师兄,可现在,您也要把我当成卑贱的物件吗?”
幽怨的声音苦到心里,梁轻语似乎终于鼓起勇气,泛着红晕的眸子直直看向凌白,唇角咬得发紫。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霜卿师姐,可...可我也是干净的,师兄对我好粗鲁,就不能,多爱惜我吗?”
凌白无言,他伸出手想为佳人擦拭泪珠,却僵在半空,最后无力地垂落下去。
“我不奢求太多,从没想过让您难堪,您需要我试法,我没有怨言,后面您也可以随时找我。”
“我不需要您负责...也不奢求地位,我比不上霜卿师姐,更比不上涂峰主,可我已经把有的都给您了,您不该作践我的感情。”
梁轻语攥住凌白试图退缩的手,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她的红唇伤痕累累,遍布齿痕的唇瓣微微开合,湿润的芬芳便钻进凌白的鼻腔。
他便注视着樱桃果肉般的唇瓣发愣,脑中过电般似乎回忆起什么,却只是以手扶额,一声长叹。
作孽啊,这狗神通绝对有问题,普通的神识枯竭,怎会让他这般虚弱暴虐?
“抱歉,师妹让您困扰了...”
梁轻语说完,似乎失去所有力气,冰凉的柔夷松开凌白的右手,梨花带雨的俏颜冲他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她后退半步,朝凌白伸出手,哽咽的声音带动柔软的香肩,吐字不清。
“师兄,可以还给我吗?”
还什么?凌白终究没有挽留,他顺着梁轻语的眼神,看向左手。
五指正紧紧攥住一件薄纱小衣,淡紫色,用金丝绣着盛开的杜鹃花,显得活泼而富有生机,他见过这件小衣,正是他亲手为佳人褪下。
“师兄昏迷的时候,攥着不放手,我怕伤着师兄就没取回来,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梁轻语强作欢笑,声音已经沙哑起来。
“好,还你。”
凌白说着伸出手,梁轻语染着淡青色蔻华的指尖却是轻颤,似乎不敢触碰,隔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抓住小衣,稍微用力薄纱却纹丝不动。
“师兄?”
凌白沉默着,他想要松手,可身体却攥到发紧,似乎交出去就会永远失去什么。
妈的,你是我的手吗?
凌白眼神游离在佳人红肿的泪滴眼,以及饱满而惹人垂涎的红唇,上面每一道伤口似乎都残留着他肆虐过的痕迹。
心中斩乱麻的决意仍占据上风,可就是这么片刻的心软,便是一念之差。
“不给。”
蛮不讲理地回应后,凌白在佳人羞臊的表情下,直接扯出小衣,攥在手上。
“师兄...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
“师兄是喜欢女修衣物的登徒子,还是想要钓着师妹?”
“管你怎么想,我就是不想还。”
凌白心烦意乱,粗鲁地把小衣塞进怀里,而后冲梁轻语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师兄您就是在欺负我先动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明白吗?”
“需要你提醒我?”
凌白已经开始后悔了,就像超前消费高利贷,用的时候爽翻,想到将来要加倍还,肠子都悔青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绝对理性?
“走走走,我不是不负责的渣男,会给你交代,但现在不行,现在...”
“郎君现在不还,以后就没机会了。”
梁轻语立刻打断凌白后面的话,她屏住呼吸上前半步,指了指凌白胸口漏出一截的小衣,声音细若蚊蝇。
“您不还给我,我就会等下去...等到情郎亲手为我重新穿上它的一天。”
这番话似乎耗尽了梁轻语所有的力气,她假装收起床前的玉碗,实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唇瓣在凌白的唇间轻啄,似在宣泄心中的郁结。
以往会被呵斥的放肆行为,首次得到温柔的回应,梁轻语眼神微微眯起,却是主动后退半步。
浅尝辄止,佳人破涕为笑,如灵活的蝴蝶,翩翩而去,只留下回味般呆滞的凌白。
“真是...作孽啊。”
良久,直到灵液冰冷,凌白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声音苦涩。
他下意识张开攥过肚兜的手,暗骂其废物,却见掌心中,似有灵光刻下三个小字——去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