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还能是谁呢？（2/2）

第二日一早，李素去私宅叫上了飞狐，又带了两个护卫，一行四人就出了京城。

这一次，又要赶路。

上一次是赶着过年，这一次是赶着去压住高玄举的笔，担心他再上折子，朝堂就要起大风浪，那就真的把自己往死路上奔。

他是真不希望这个老头死，难得有一颗公心。

半个月后，李素就赶到了扬州，已经是寅时。

也没来的及去林府，直接找上了高玄举。

看着蓬头垢面从外面进来的李素，高玄举一愣。

“这么晚，你这是被人打了？怎么回来了？”

李素抓起他桌上的水壶，就往嘴里灌，猛喝了一大口后，抓着水壶掂了掂：“还不是你把我叫回来的？就是你把我搞这么狼狈。”然后他拿着水壶对着高玄举的头比划了一下：“你说我这一下能不能把你砸死？”

“说不准。”高玄举苦笑一声继续道：“陛下让你来劝我的？”

李素往椅子里一坐：“你说呢？好好活着不行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你说你杀贪官也就杀了，你何苦去捅楚王的腚眼子？”

夜风卷着残雨拍在窗棂上，书房内一盏孤灯被吹得忽明忽暗。

高玄举枯瘦的手指重重扣住黄花梨案角，关节泛出森森青白。

“吴家之恶——”老人喉头滚出沙哑的低吼，像锈刀刮过青石，“何止是私盐？“两年前扬州水患，朝廷拨的三十万两赈灾银，十万两进了吴家地窖！”

“真的是他吗？”

“还能是谁呢？”

旁边的小厮赶紧一把扶住他踉跄的身躯，对李素道：“高大人在刑场呕血晕厥，才将养了三日！”

“放手！”高玄举猛地甩开他。

“所以你的奏折不直呈皇上，偏要走都察院这条死路？”

李素突然跨前一步，几乎撞翻烛台，“那你呢？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妙玉她家的事儿你都忘了？”

“因为我要这折子传遍十三道！楚王此人决不能为君，为君则荼毒天下，我这大周的江山危矣，所以现在就要拿下他，即使拿不下，也要断了他的储君之路，老夫纵死也无悔。”

说完后高玄举嘶声笑了：“前明土木堡之变，于谦守京城时说过什么？”

“粉骨碎身全不怕！”

高玄举点头：“对，老夫一家哭而已，总好过将来天下哭。”

“现在好了，好了，我的高大人，朝廷已经知道了，全都知道了，你不会再写折子了吧？”李素说完死死的看着他。

高玄举面色凝重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一直在观察着他的李素瞅，暗叹一声。

手臂一挥，手掌犹如疾风般猛地击打在了高玄举的脖颈处。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高玄举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双眼一翻，当场晕厥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旁的小厮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正想要大声呼喊。

还未等他发出声音，李素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一把将昏迷不醒的高玄举拦腰抱入怀中。

“你们老爷突然身子不适，这会儿根本没法处理公务了！你赶紧随我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素抱着高玄举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将高玄举的身躯往上一托，放在了马背之上。他自己也翻身跃上马匹，坐在了高玄举的身后。

“回林府！”

照玉狮子撒开四蹄，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扬起一阵滚滚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