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李世民:称心,你是个妖人,杀!(2/2)
“这也算不得什么,如今,朝廷由于年年征战,国库空虚,我们已有好几个月没拿到俸禄了。
但是,国难当头,咱们也不便说些什么。
所以,就自己想办法,自给自足。”
红拂女的一席话说到了常何的心眼里去了。
因为他要养白牡丹,那白牡丹花钱如流水,见什么买什么。
他也有好几个月没拿到俸禄了,真是急得头疼。
但是,他还不便在白牡丹面前说自己没钱,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让白牡丹小瞧了自己?
“一品夫人所言极是啊!还是自己有个一技之长好呀,像我除了会舞刀弄枪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了。”
红拂女笑道:“将军,过谦了,谁不知道将军在玄武门之变时,立下了汗马功劳?
别的不说,就凭那一功也够足下享用下半辈子的了。
陛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如果没有你鼎力相助,他怎么能取得玄武门之变的胜利呢?
又怎么能当上太子,最终坐上皇帝的宝座呢?
你的功劳将要载入史册,名垂青史啊。”
听红拂女这么一说,常何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
他也觉得自己在玄武门之变中立下了一些功劳,不过,李世民对自己还算不错,把他提拔为禁军统领。
红拂女和常何又聊了一些闲话。
此时,那些进入府中搜查的军士纷纷回来,向常何禀报说:“没有!”
“里里外外都搜查遍了吗?”
“都搜查了,也没有!”
常何觉得奇怪,明明有人看见虬髯客跳了进来,怎么会没有呢?
毕竟常何经验丰富,他又重新看了看院中的这些酒篓,便起了疑心。
他对红拂女说:“一品夫人,在下可否把这些酒篓的盖子打开,检查一番?”
红拂女听常何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凛,心想如果他真的把那些酒篓盖子全部打开的话,那岂不是能找出虬髯客来了?
“这——。”
“难道说这有什么不便吗?”长河又追问了一句。
红拂女面泛难色:“确实有点儿不太方便,因为酿酒讲究的是密封性要好,如果盖子打开,酒味都散了,酒就变了味了,还怎么卖?”
常何点了点头,道:“一品夫人说的也是。”
“如果说你要抽查几个酒篓的话,倒是可以,如果全部打开的话,好像也没那个必要吧。”
“好吧,那么,在下就随意抽查几个。
请夫人谅解。”
红拂女虽然心中慌乱,但是,此时她明白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要镇定。
她微微一笑:“常将军不必客气,请吧。”
于是,常何左手握住佩刀的刀柄,右手把前面一排的酒篓盖子打开,闪目向里面观看。
只见里面除了一坛酒水之外,别无他物。
常何逐个观看,来到最后一个酒篓的近前,虬髯客就藏在那个酒篓里。
常何把右手伸过去,把那酒篓的盖子打开,向里面观看。
红拂女就站在旁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下糟了,仲坚必定被他们发现了。
然而,奇怪的是,常何向里面看了看,然后,又把盖子给盖上了。
他再次施礼道:“一品夫人,你们这府上果然没有!
可能真是我的手下人看错了。”
红拂女见常何把酒盖子落下了,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
她心中也很疑惑,明明虬髯客就待在里面,常何怎么会说没有呢。
“哦,没关系,常将军,你们也是例行公事,也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嘛,”红拂女说到这里,从海月的手中接过一包银子,递给了常何,“你把这些银两收下,拿去,给将士们买双鞋穿。”
常何推辞说:“一品夫人,怎么好拿你的钱呢?
平时也没少花你们的钱。”
“不必客气了,将士们在外面也很辛苦,你快收下吧。”
常何接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少说也有五百两银子。
虽然说常何不在乎这点银子,但是,这毕竟是红拂女的一点心意。
于是,他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等李将军回来,我请他喝酒。”
“行啊,到时候,我让他把你请到府上,你们俩好好唠唠!”红拂女热情地说道。
就这样,常何带着手下的禁军军士走了。
红拂女赶紧把门关上,把门栓插上,然后,把那个酒篓的盖子打开。
她向里面观看,也没有看见虬髯客。
红拂女轻轻地呼唤道:“仲坚,你快出来。”
这时,虬髯客把脑袋从酒水里冒了出来。
原来,他透过酒篓盖子的缝隙,看见常何来揭酒盖子,吓得赶紧憋了一口气,沉入了酒水里。
由于光线昏暗,常何也看不清楚,便以为这个酒篓里也只是一坛酒水罢了。
虬髯客从酒楼里跳了出来,浑身湿透了。
那酒水顺着他的衣服淋了下来,湿了一片。
虬髯客冻得牙齿不住地打颤。
红拂女赶紧拿过来一条热毛巾帮他擦了擦:“幸亏你的水性极好,否则,真就露出了破绽。”
“哎呀,冻死我了,没想到这个常何还是个精细之人。”
“你这不废话吗?
他如果只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能当得上禁军统领吗?”
“你说的也是。”
红拂女刚准备把虬髯客让进屋中换衣服,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咣咣咣”的砸门声。
红拂女和虬髯客都转过脸来,看向门外,俱吓了一跳。
这常何是怎么回事?刚刚离开,怎这么快又返了回来?
红拂女又低声地对虬髯客说:“你再钻进去吧。”
虬髯客没办法,再次捏着鼻子又钻进了刚才那个酒篓。
红拂女再次把酒篓的盖子盖好,深吸了一口气,来到门边,把门打开了。
她抬眼观看,见来的果然又是常何和他手下的那些军士。
红拂女不禁面有愠色,问道:“常将军,你为何去而复返?”
常何再次施礼:“一品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在外面又搜查了一圈,确实没有。”
此时,那个又矮又胖的小兵说:“将军,我看得清楚,那个虬髯大汉明明是从这个墙头跳进去的,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我一直在外面守着,我可以打赌,他绝对还在还藏在里面。”
常何说:“真是对不住,如果我们抓不住那盗贼,回去没法向皇上交代呀。
请一品夫人允许我们进去,再次搜查一次。”
红拂女把脸一沉道:“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呀,你们是不是觉得李靖不在家,我好欺负啊?”
“不敢当,谁不知道一品夫人是‘风尘三侠’之一,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高手。
但是,在下职责在身,不得不如此啊,希望一品夫人见谅。”
红拂女把心头的怒气压了压,道:“那好吧,你们可以再次搜查,但是,如果再搜查不到怎么办?”
“我们再搜查一遍,如果仍然搜查不到,我们立即走人,绝不再来打扰!”
“好吧,你说话可要算数。”
“那是自然。”
红拂女把他们又给让了进来。
常何一挥手:“这一次,你们务必给我搜仔细了!”
“诺!”
他手下那些军士又进入府上的各个房间,拐角旮旯搜查去了。
常何依旧倒背着双手站立在庭院之中。
他突然发现地面上有一片潮湿之处,很显然这里刚才有人来过。
那地面上的水迹一直连到虬髯客藏身的那个酒篓。
这一次,常何径直来到虬髯客所藏身的那个酒篓。
躲在酒篓里的虬髯客一看不好,又深吸了一口气,沉入了酒水之中。
此时,天光渐亮,常何把酒篓的盖子打开,隐隐约约看见酒水之中,好像藏有一人。
若换做是别人,肯定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但是,此时,常何用眼角的余光观看,只见海月已把红拂女的佩剑给取了过来,交给了红拂女。
红拂女左手持剑,右手握住剑柄,面带杀气!
常何心中暗忖,此酒篓之中所藏之人必定与红拂女有着莫大的关系,否则,红拂女不不会这样护着他的。
如果自己把那盗贼给抓了起来,红拂女能不能放过自己,就很难说了!
单凭武艺来说,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恐怕还在两可之间。
如果自己打败了,那么,自己的颜面尽失,自己在禁军中的威望大跌。
再说了,就算自己侥幸取胜,伤了红拂女,李靖回来又如何交代?
李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一代战神,如果李靖翻了脸,那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常何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把酒楼上的盖子盖上了:“这些酒篓之中,果然都是酒水,没有藏人啊。”
“你说的没错,这些酒水明天我就要运往关外去了。”
常何心想皇上给了自己三天的期限,如果红拂女把那盗贼给运走了,如何是好?
“如今,长安的城门全部关闭,只许进,不许出,如果你们要出去的话,恐怕不太方便!”
红拂女说:“难道我要出去送酒也不行吗?”
“一品夫人,并非在下不给你方便,而是这事儿在下确实有点为难!”
红拂女心想,刚刚长河好像已经发现了虬髯客,不过,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有把虬髯客给揪出来。
既然常何没把虬髯客给抖露出来,说明还有机会。
如果逼得太狠了,好像也不太合适。
“行吧,如果将军有为难的话,我等几日,等到城门开放了之后,再把酒水送出去也行。”红拂女语气稍缓。
“多谢一品夫人理解。”
此时,那些搜捕的军士又都回来向常何汇报,都说:“没有!”
于是,常何把那名又矮又胖的军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你小子,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酒了,眼看花了,老子抽死你!”
那名小兵也不敢犟嘴,只好唯唯诺诺。
常何再次向红拂女表示歉意:“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告辞了。”
“常将军,你这次确定咱们家中没有盗贼了吧?”
“没有,李将军的府上确实没有盗贼,这一点,我敢打包票。”
“那就好。”
“告辞了!”
“等李将军回来,改日我再来向他赔罪!”
于是,常何带着手下的军士离开了李靖的府上。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红拂女又把院门关上了。
她来到了那酒篓的近前,把那酒篓的盖子打开,再次呼唤虬髯客的名字。
虬髯客又从酒篓里跳了出来。
这一次,由于酒水的浸泡,加上时间有点长。
虬髯客的脸色都变得青紫了。
红拂女掏出手帕,把虬髯客脸上的酒水擦了擦。
虬髯客打了个喷嚏。
红拂女对海月说:“你去准备一个大木桶,再烧些热水来。”
“诺!”
海月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厨房。
红拂女对虬髯客说:“你跟我一起来到房间里,我找一套衣服给你换上!”
于是,红拂女找了一套李靖的衣服出来。
虬髯客和李靖的身材都很高大,所以,李靖的衣服他也能穿。
虬髯客来到红拂女的房间,把上衣褪去,露出了一身腱子肉。
红拂女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中,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喃喃地说道:“仲坚,你知道吗?刚才都把我吓死了。
我以为常何发现了你。”
“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和他拼了!”虬髯客无所畏惧。
红拂女的一双美眸看向了虬髯客:“不过,据我观察,第一次常何是真的没有发现你,但是,第二次,他已经注意到了地面上的酒水。
看来,他是有意放你一马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可能还是他惧怕你吧,你红拂女的威名,他也不是没听说过。”
红拂女微微一笑:“常何这个人还是很聪明的,不是那种木头疙瘩。”
此时,海月送来一个大木桶,然后,又打来了两桶热水,倒在了木桶里。
海月识趣地退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虬髯客把衣服都脱了,跳进了木桶里。
他泡着热水澡,觉得真是舒服。
他把头枕在木桶的边上,双臂伸展。
红拂女拿出一条白毛巾,亲自帮他沐浴。
两个人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红拂女就说:“现在,长安的城门全部紧闭,你如何能出的去?”
虬髯客哈哈一笑:“我为什么要出去呢?
我就留下在这里陪你不是更好吗?”
红拂女用右手的食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想得倒挺美!”
“人们常说,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在这长安城中,哪里最危险呢?”
“那自然是,皇上与太子的宫中。”
虬髯客微微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正打算去拜访一下李承乾,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回头我让海月去打探一下,”红拂女一双美眸看向虬髯客,“我倒是希望你永远能在我身边。”
虬髯客凝视着她:“你在说傻话,如今的你和李靖已经成了亲,你们是一家人了,我在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李靖对我是不错,可是,他那个人整天喜欢研究兵书,而且他又上了几岁年纪,哪里懂得男女风情?
倒是你,虽然外表看上去,像个莽汉,有时却也能说上几句贴心的话。
我爱的人是你呀,我们已经有了天娇,如果我们一家三口人能像普通的百姓那样永远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虬髯客摇了摇头,道:“我生来就是要做一番事业的,这一次,我一定要和李世民父子一较高下。
我也并非为我自己,我是为了天下的苍生。”
红拂女一边用毛巾为他擦洗后背,一边说:“可能你对于帝王的要求太高了,要知道李世民从隋炀帝手中接过来的是一个烂摊子,可不是当初杨广从隋文帝手里接过的那一片大好江山啊。
李世民励精图治,能把大唐经营到今天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绝大部分的百姓能有饭吃,有衣穿,这谈何容易?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自己节衣缩食,勤俭节约,并且压缩了东宫和后宫的经费,目的还不是为了减轻天下百姓的负担吗?
历史上,像这样好的君王也不多见呀。”
虬髯客听了之后,摇了摇头:“你所看到的,都是一些表面现象,指望宫中节约那些,又能节约多少钱呢?
他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做给那些大臣们看的。
他希望所有的大臣都向太子学习,你不是帝王,你不了解帝王,这叫权术。”
“好吧,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的心也有些疲倦了。
如今,我对玄奘大师的佛经很感兴趣,时常读一读,受益匪浅。
如今的我,已把一切都看淡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对于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
我只希望天娇和你能够平安无事就好了。”
听了红拂女的话,虬髯客不禁为之动容,他握住了红拂女的手:“放心,我再搏这一回,无论成败,将来都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了。”
“我觉得李世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帝王,你不要和他作对,你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和高手过招,才能显示出我的能力,和那些庸才过招有什么意思?”
“你还挺自信!”
下午。
东宫。
李承乾、苏婉、苏瑰等人乘坐着无敌大将返回了长安城中。
李承乾刚回到东宫,便被李淳风一把拉住了:“殿下,你总算回来了。”
李承乾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整个长安城马上都闹得满城风雨,天翻地覆了,你还不知道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孤刚回来,怎么知道呢?”
“长安城的城门已经全部紧闭了,你知道吗?”
“孤哪里知道?我们是从天上飞进来的。”李承乾用手指着落在一边的无敌大将。
李淳风手摸着脑袋:“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高阳公主差点被人刺杀。”
“什么?有这样的事?”
“是啊,据说要害高阳公主的人,是一个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李承乾也感到很吃惊。
“是啊,说那人身材高大,满脸的胡须,微微有点发卷!”
李承乾心中暗想,难道是他?
“嗯,后来呢?”
“后来,高阳公主到紫宸殿去找你父皇,你父皇已经把常何叫了去,让他带领五千禁军在城内进行地毯式的搜捕。”
“你抓住那个人了吗?”
“没有,如果抓住了,还说什么。
你说这长安城中,危机四伏,皇族成员和公主,后宫的妃嫔,都没有安全感了,陛下能放心吗?”
李承乾听了之后,沉吟了片刻,问道:“仙长,你觉得孤应该怎么做呢?”
“你们到徐州去,那边是什么情况呀?”
李承乾便把到徐州去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李茂死了?”李淳风吃惊地问道。
“是的。”
“他可是你皇爷爷的亲孙子,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啊。”李淳风眉头深锁。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呀。
虬髯客已经承认是他杀死了李茂。
因为李茂把祝员外的女儿祝翠莲给逼死了。
他说他是替祝员外报仇的。”
“哎呀,真是乱七八糟,虬髯客和祝员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听说虬髯客当年曾经受过伤,是祝员外救了他。”李承乾手托着下巴,低头说道。
“那么,你皇爷爷知道这件事了吗?”
“尚且不知。”
大安宫。
大安宫和太极宫无法相比,看上去破旧不堪,十分简陋。
李世民做了皇帝之后,便尊奉李渊为太上皇,专门为李渊修建了大安宫,把他请到了这里居住。
李世民派专人负责李渊的饮食起居,李渊吃喝不愁,但是,李世民却很少来看他。
在大安宫门前的庭院里,长满了荒草。
李渊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拿着一个水瓢,正在给院中的白菊花浇水。
如今的李渊须发皆白,弯腰驼背,面色暗淡,两眼无神,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他一个人浇一会儿花,坐在地上歇会儿。
然后,再接着浇花。
虽然说,他衣食无忧,住在这里,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也很少有人来看他。
李承乾手里提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是李渊平时爱吃的一种核桃酥。
“皇爷爷!”李承乾离老远喊了一嗓子。
李渊的耳朵稍微有点儿背。
他转过身来,回头一看,道:“原来是承乾啊,个头又长高了。”
李承乾的名字就是李渊所赐,从这个名字来看,李渊对这个长孙,也是寄予了厚望,希望他将来能承继大统。
李承乾见李渊现在的情景如此凄凉,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李承乾把那个锦盒递给了李渊:“皇爷爷,这是你最爱吃的核桃酥。”
李渊的额头上都是褶子,他露出了笑容:“你小子,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皇爷爷了,心中十分挂念,今天,我正好有空,过来看看你。”
“嗯,大家都忙,能理解,”李渊把那一盒酥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两块,递给了李承乾,“你也吃两块。”
“好嘞。”爷孙俩坐在台阶上,一边吃,一边唠着。
李渊就问:“承乾啊,你的脚疾好了吗?”
“谢皇爷爷挂念,是啊,我巧遇了孙思邈,他把我的病治好了。”
“是吗?那个老顽固,想当年我也曾请他出来为官,他都不乐意,据说他跑到蓬莱仙岛去了,你怎么会遇上他的?”
“可不是吗?他确实是在蓬莱仙岛。”
于是,李承乾便把自己怎么到蓬莱仙岛治愈脚疾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好啊,这太好了啊。你父皇曾经因为你的脚有疾,甚至觉得你没有帝王之相,现在,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李承乾把一块核桃酥放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皇爷爷,当初真的是你自己自愿把皇位让给我父皇了吗?”
李渊听了,也是一愣。
他没想到李承乾会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来,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难以释怀。
他宁愿摸着李承乾的头说:“承乾啊,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皇爷爷已经老了,就像那一盏灯,快要灭了。
现在还说那些有什么意义呢?”
李承乾明白,李渊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放下。
因为皇权的问题,皇爷爷和父皇之间产生了隔阂,虽然说父皇给他好吃好喝好穿的,却在情感上疏远了他,很少到这里来看他。
唉,说来说去都是皇权惹的祸,亲情,父子之情在皇权面前,一文不值!
“听说,你小子最近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哪有?皇爷爷,你不要听别人瞎说。”
李渊点了点头,道:“你小子行啊,还挺谦虚的!
听说你武艺不错,曾经摔死了独角兽,剑法也不错,你用自己设计出来的弩箭破了西域圣火令,射杀了许多头狼,在雅鲁藏布江又击杀了一头恒河鲨,还在人头山上射伤了一头狮子。
哈哈,你小子可真行啊!”
“皇爷爷,原来这些事情你都听说了。”
“是啊,你干了那么多的事儿,我的耳朵里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我还听说你消灭了吐谷浑,你小子挺能干的呀!在这一点上,和你父皇倒挺相像的。”
李承乾看着他傻笑:“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还得幸赖皇爷爷和父皇庇佑啊。”
“嗯,你说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虎父无犬子,你父皇那么骁勇善战,你也差不到哪里去。”李渊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显然,在他的心里,孙子的荣耀便是他的荣耀,没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他兴奋的了。
和李渊交谈了一番,李承乾从心里感觉到一种隔代人之间的亲情。
虽然说李渊是太上皇,但是,他和普通的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他也疼爱自己的孙子。
李承乾又把李茂被杀一事对李渊讲述了一遍。
李渊听了之后,潸然泪下,哭了很长时间。
李承乾没想到李渊会如此难过,心里也有一点儿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和他老人家说这件事了。
李渊哭了多时,擦干了眼泪,道:“李茂那孩子从小就聪明,可是,他不走正道啊。
所以呢,让你父皇把你皇叔他们一家调到了徐州去。
皇爷爷难呐,皇爷爷希望你父皇和他所有的兄弟都能相处得很好,可是,皇爷爷心里害怕呀。
当初,隋文帝是多么的骄傲,他对大臣们说,古代的那些皇子之间之所以会争夺皇权,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如今,我这五个儿子:杨勇,杨广,杨俊,杨秀和杨谅等都是独孤皇后所生。
他们将来肯定会相亲相爱的。
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到最后,他们几个儿子互相残杀,基本上都被杨广杀光了。
等到你父皇他们,当初我在太原起兵之时,李建成和你父皇关系也很融洽,可是,到了后来,慢慢地,你父皇的军功立得太多了,李建成的心里就有了一种落差感,他变得不自信了。
虽然他身为太子,可是他却没有安全感,于是,他便联合了齐王李元吉,共同对付你父皇,
他们这样做,就大错特错了,同时,也让我非常伤心啊。
皇爷爷很难呐,皇爷爷渐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多次想方设法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把他们叫在一起吃饭,聊家常,可是。很显然,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得到改善,最终,矛盾激化,你父皇发动了玄武门之变。
你父皇抢先一步下手,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死了啊。”李渊说到这里,又悲痛得哭了起来。
李承乾见状,心里也很难过,他也能体会到一个做父亲的失去儿子的痛苦。
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都会希望自己的每个儿子优秀,若是能超过自己是最好的了,希望每个儿子相互之间,都能相处得很融洽。
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李承乾也很无奈,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眼前的这位瘦削的老人。
又过了很长时间,李渊渐渐地止住了悲声。
李承乾从怀里掏出手帕给递给了李渊,李渊把眼泪又擦了擦,接着说:“因为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死了,我很害怕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建议你父皇把李元礼调到徐州去驻守,没想到李茂却死了。
那么,李茂是怎么死的呢?
他得了什么病?”
“他……他得了一种怪病,我把孙思邈的徒弟都请过去了,也治不好他的病。”
李承乾在这里撒了个谎。
“看来也是天意呀,承乾呀,你和青雀,为善,你们兄弟三人是一母所生,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再也不能让历史重演了,让你父皇和你母后伤心啊。”
“请皇爷爷放心,承乾一定谨记皇爷爷的教诲,不和他们计较。
纵然他们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渊又摸了摸李承乾的头:“好孩子,你这样想就对了,兄弟不和外人欺呀。
如今的大唐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危机四伏,听说焉耆侵犯了敦煌,并且屠了一座城。
如今大唐正在和焉耆开战,如果内部不和,李元礼和你父皇之间发生矛盾,扶余国趁机而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爷爷,你说得对呀,没想到皇爷爷不在朝堂之上,却洞若观火,真是让孙儿佩服。”李承乾竖起了大拇指。
李渊苦笑了一声:“唉,皇爷爷真的已经老了,我已经不想再过问那些事情了,只想在此了度余生。
平常,没事的时候,种种花儿,再种点蔬菜,不也挺好吗?”
“皇爷爷说的是啊,你这么想就对了。”
“另外,从皇爷爷的亲身经历来看,你和你父皇之间一定要搞好关系。
你父皇可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说他是千古不遇的明君也不算过分。
说实话,你皇爷爷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皇爷爷,你们是父子,又谈什么对手呢?”
“是啊,你说得对。
皇爷爷的一切都是他的,谁遇到了你父皇这样的对手,那是算他倒霉呀。
不管你将来多么强大,切记不要和你父皇作对,更不可去争夺皇位,如果那样的话,真是自取其辱了。”
“嗯,皇爷爷,你说的话我记下了。”
“你今天来看皇爷爷,还给皇爷爷带来了一盒核桃酥,皇爷爷也送你一份礼物。”
“哦,不知皇爷爷要送我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