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裴韫之［2］（2/2）

裴韫之放学回来，手里提着刚买的清甜葡萄，洗干净后，他端着葡萄上楼，去往妈妈的卧室。

“啪嚓——”

瓷盘从裴韫之手中坠落，四分五裂得碎开，葡萄滚落一地。

卧室里，妈妈掐着妹妹的脖颈，她眼睛里流着泪，嘴角却挂着笑，她宛若疯状地小声痴语。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是虚空得白。

裴韫之手足无措地跑过去，用力推开妈妈，把脆弱幼小的妹妹抱进怀里，看着她红紫交加的脸，他颤着手给她顺气：“宁宁，哥哥来了，别害怕，慢慢呼吸，哥哥陪着你身边，宁宁乖，慢慢呼吸……”

家里人听见声音跑上来，一时间，卧室混乱不堪。

妹妹和妈妈都被抱走了。

奶奶抱着他安慰，弟弟牵着他的手，小声叫他“哥哥”。

裴韫之看着卧室门外被踩烂的葡萄，他好像也跟着烂了一遍。

–

裴韫之站在窗边，看着妈妈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和爸爸离婚了。

他和妹妹没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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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爸爸再婚了，妻子是他之前的秘书，一个佯装可怜怯懦的聪明女人。

她很会包装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贤妻良母的样子。

不管谁恶语相向，她都笑脸相迎，像个没脾气的面人。

这天，许菡又开始偷拍他和妹妹了。

妹妹今天心情不好，看见镜头后，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往许菡后背砸。

爸爸知道后，让妹妹道歉，她不愿意。

爸爸：“阿姨肚子里怀着你的弟弟妹妹，宁宁，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妹妹：“我没有弟弟妹妹！”

奶奶把妹妹护进怀里：“多大的事，也至于这样说孩子？”

爸爸：“妈，今天这事儿您别插手，宁宁这个脾气以后会吃亏的，现在改还来得及。”

“瑾延，别说了，今天这事怪我，是我惹宁宁生气了，不会再有下次。”许菡走到妹妹面前，弯腰道歉，“宁宁，对不起。”

爸爸：“哪有长辈给晚辈道……”

裴韫之出声打断他，看向许菡：“今天这事的确怪你，再有下次，我会以侵犯肖像权的罪名控告你。”

许菡愣住。

爸爸：“韫之，不能这么惯着妹妹。”

裴韫之：“只是提供一颗精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当一个孩子的爸爸，真是简单又可笑的事实。”

爸爸难以反驳，哑口无言。

裴韫之：“妹妹以后归我管。”

此刻往后，他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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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成年那天，和商衡订婚了，裴韫之很不满意。

妹妹一脸无所谓，她觉得嫁谁都一样，她说没有爱的婚姻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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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和商衡退婚了，本来是很好的事，但商砚辞趁虚而入了。

裴韫之很不满意，尽管有那份婚前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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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好像很喜欢商砚辞，裴韫之觉得这是她年纪小加颜控的原因。

她分不清什么是一时的喜欢，什么是永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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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菡当年隐瞒的事被商砚辞安排人揭露了，裴韫之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妹妹。

他承他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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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砚辞口中，裴韫之得知了当年姜悯知的所有事情。

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姜悯知和他，和妹妹之间的母子之情，更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万般皆是黄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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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和商砚辞举办婚礼的前一晚，裴韫之把他约了出来。

推杯换盏片刻。

裴韫之认真道：“砚辞，宁宁永远是裴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永远是我的妹妹。你不能欺负她，不能让她伤心，一次也不行。她自小被家里人娇养惯了，是有些小脾气，你现在可以照单全收，不代表以后也可以。如果真到了不想收的那天，你告诉我，我来接她回家。”

商砚辞安静地听他说完，郑重回应：“大哥，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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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韫之投资建立了一所医学研究院，里面是专业的医学教授，和著名的心理师，携手攻克抑郁症的难题。

他希望这个世上的女性没有产后抑郁，他希望这个世上的孩子都能得到妈妈完完整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