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病(2/2)
他当然能感受到沈霜见的松动,此意无关情爱,只是他太羞怯,太柔软。
润物细无声般的温柔和亲近贴着他一点点融化,惊回首时,已无法拒绝,无法忽略。
谢惊回知道,至少此刻在沈霜见的身边,他应是唯一一个,超出不熟或是几面之缘的人。
他依次递进,不会因为表露过多而令他抵触,更不会像其他人那般,因太过胆怯而藏了又藏。
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他心若执,又何愁暖不回一个沈霜见。
朋友,爱人,他有一颗真心在脚底铺桥搭路,只要慢慢来,他就一定会走到沈霜见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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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回上楼的时候,沈霜见已经合上眼睛就快要睡着了,他将热水放到床边的柜子上,轻轻的唤着沈霜见。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沈霜见却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逐渐开始发起热来。
他没什么力气,便用手肘撑着床支起身,可他偏生有一头散落的长发,发丝被压住扯到,直逼的沈霜见轻呼一声。
“小心,怪我,忘记给你系起来了。”
谢惊回伸手揉在他的头上,指尖穿梭在冰凉柔顺的发丝之间,似有若即若离的亲昵,又仿若只是随手而来的关切。
对此,沈霜见只是不语,骨头里钻来的酸涩让他倦怠无比,他也没有躲,只顺着谢惊回的手将药吞下。
沈霜见的体质太弱,不知是心绪重了累及心神,还是迟来的水土不服,总之吃了药后,他便低烧了起来。
沈霜见断断续续的睡着,从早上睡到了傍晚,而谢惊回也一直坐在屋里陪着,中间不论是沈霜见要水,或是什么别的,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听到并满足。
晚饭时间,沈霜见才从昏沉的浅眠中悠悠转醒。
卧室内的灯打的很暗,空调的热风熏的暖暖的,床边一盏小灯亮着,描摹了谢惊回架着银边眼镜的侧颜。
他似是没有发现沈霜见已经醒了,就这么静静的靠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指尖一页页翻过他交叠长腿间的原文书。
慵懒昂贵面料的家居服褪去了他冷硬,拒人千里的一面,暖色调的光顺着一侧打在他的身上,便将此刻的谢惊回,衬托的如一捧淡漠斯文的君子兰,既矜贵,从容里却又带着柔和。
床上人微动的摩擦声很轻,可还是叫谢惊回听了去,他抬眼望去,却正正好与沈霜见半睁半落的目光对上。
“醒了。”
谢惊回嗓音温醇,少了低沉,更显柔意。“还难受吗?想不想喝水。”
然沈霜见淡淡摇头,他细瘦的手腕拂过还有些低烧的额间,身上烧的脱力,可偏偏又躺的难受。
“叩叩叩——”。
轻而慢的敲门声响的节点很适时,门外,俞声隔着一层门板而显得有点闷的声音传来。
“霜见哥,你醒了吗,我给你带了些晚饭上来。”
“霜见——”。
最后一个拉长的尾音还未宣之于口,但随着吱呀一声,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俞声目光才露惊喜,但在彻底看清的下一瞬,喜色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