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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拿起奏折,看了半晌,道:“李清什么时候李家有了这个人,先前怎么没有听说”
陈西言微微一笑,“臣看了奏折之后,便命职方司查了这个人,说起来这事还是李氏一件丑闻,这李清是威远候的一个庶出子,母亲却是威远候书房中的一个丫环。”
天启皇帝一听便明白了,“想必又是酒后乱性,见色起意了。”
陈西言道:“正是,李清庶出,当时威远候元配裘氏还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女儿,裘氏妒心甚重,这李清母子在威远候府过得苦不堪言,只到五年后,裘氏得子,便是威远候的嫡子李锋了,那李清母子方才好过一点,但在家里仍是如奴似仆,李清如此,其母就更加不堪了,在十五岁那年李清愤而出走,远赴定州从军,积功升至云麾校尉,此次保旗有功,又升迁为鹰扬校尉。偏生这威远候又是个俱内的,以至于这李清至今尚未入祖谱。只怕也是因为此次这件事,安国公方才知晓他还有这个孙子。”
天启皇帝不禁失笑,“想不到连堂堂的安国公府也会出这种事。那裘氏是兰亭候的女儿吧,怎么是如此一个泼辣的人”
陈西言呵呵一笑,“兰亭候没有子息,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看得娇惯了些,唉,家家有本乱念的经啊”
天启皇帝心中愤慨李家也参于此次逼宫,闻听安国公府中的丑闻,不由龙心大悦,“想必威远候这次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不过这李清倒也算是有身傲骨。”
“这一次这个李清可说是时逢其会,二十岁的参将,在我朝还没有先例呢”陈西言摇头道。
天启道:“只要他们三家能斗起来,呵呵,别说是个参将,便是个副将,我又有何舍不得的。”陈西言闻言道:“陛下是同意这份奏折了”
天启叹道:“不同意又能怎样,首辅先前不是已说了吗批吧批吧,首辅,他们要的都给他们。”一甩手,便向殿后走去,看到天启那虽然年轻但却显得已有些佝偻的背,陈西言不由心有戚戚。
不提京城洛阳勾心斗角,一片鸡飞狗跳,此时的定州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蛮族洗劫定州下各县之后,却没有强攻守备森严的定州城,数万骑兵在定州城下耀武扬威一番之后,扬长而去,天启十年十月五日,在定州军夜不收的目送之下,纵火焚烧了定远,威远,镇远,抚远四座堡塞,出关而去。
笼罩在定州头上的战事阴云终于散去,聚集在定州的数以十万计的难民也开始在州府的安排陆续返乡,普通老百姓们见可避战事,无不喜笑颜开,空旷的街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各色店铺开门营业,定州城逐渐恢复了几分生气。
但知州府和军府却越发地忙了起来,却不说整个定州遭劫,无数难民需要安置,需要发放粮食越冬,否则饿死人或引起难民潮也不是闹着玩的,而定州军三去其二,重新整编也是当务之急,好在现在破门毁家的极多,无数的青壮为了有一口饭吃,不得不报名从军,兵员倒是不愁,但兵器,战马等却是极难筹措,而这些人想要形成战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一想起这些遭心事,萧远山便将马鸣凤恨得牙痒痒的。但现在定州还有更急迫的事情,那便是朝廷的圣旨终于要下来了,结果不出沈明臣所料,但前来宣读圣旨,督查定州军事的人选却了出人意料之外,居然是当朝寿宁候,副都察御使李退之。
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的萧远山有些发呆,沈明臣思忖片刻,笑道:“大帅,看来此事的后遗症已来了,不但李氏要来定州插上一脚,便连皇上也有些迫不及待了。让寿定候来宣旨,摆明是给李氏撑腰,让李氏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定州敲钉子啊。”
萧远山一笑道:“在当初,你不是已经都料到了么也没什么,李退之总是要走的,总不成他一直呆在定州,时间长着啊。”
沈明臣点头道:“不错,李清任常胜营主官已确定,接下来我们便要给他选个好地方了。”两人相视一笑。
正文第十三章:练兵纪事
常胜营内,两百多名伤兵已都痊愈,几十名重伤的士兵却是死了十数个,除乎李清意料之外的是,原本两个他以为在现今的医疗条件下必死无疑的重伤号却顽强地活了下来,一个是瞎了一只眼,变成了独眼龙的唐虎,另一个是肚子上挨了一刀,肠子都流了出来的杨一刀,初听到这名的时候李清禁不住笑喷了,杨一刀,果然便挨了一刀,后来才知这家伙以前是一个屠夫,未从军前是一个杀猪的,猪猪一刀毙命,人送外号杨一刀。这两个重伤号不但活了下来,却一天比一天硬朗,便似九命猫一般,不由得李清不叹服人的生命力之顽强。
“俺这伤,在其它营早被补刀队一刀了结了,是李校尉让我重活了一回,从此俺这条命便卖给校尉了。”唐虎信誓旦旦的说。
“不错,不错”杨一刀深有同感,“要不是李校尉请来了桓神医,我这条命是说什么也捡不回来了,以后谁要是对李校尉无礼,我就给他一刀。”
听了这话,李清不由大笑,“好,等你们伤好了,就来给我当个亲兵吧”这等重伤都能活过来,是二个牛人,既然是牛人,当然要放在自己身边。
两个二世为人的家伙都是大喜过望,虽然伤还没有好利索,但仍自强行撑着,站在李清的背后,这亲兵便算是上任了。
现在常胜营内整编已基本结束了,勉强三百来条汉子,王启年的左哨独占了一半还多,把这个络腮胡子喜得抓耳挠腮,他欢喜了,自然便有人愁。姜奎只得了不到五十人,冯国手下更是只有三十来号人,其余的还在重伤号哪里躺着呢。
“姜奎,你苦着张脸干什么想要更多的人你要去干什么你是干什么的,你是骑兵,你瞧瞧,我们现在有战马么给你的这百多号人,都是会骑马的,那些不会骑马的,你要来作什么等以后我们有了战马,你还怕没有人么”李清训斥道。
“还有你,冯国,挂着张脸给谁看呢别看你只有三十来号人,哪可是我们常胜营左翼里最精锐的家伙,上马便是骑兵,下马便是战士,我们仅有的十匹战马也都给了你,没看到我堂堂的鹰扬校尉现在出门还要向你讨马吗你手里的是夜不收,知道吧”
将二人训了一顿,再描绘了一翻前景之后,李清便不再理会他们,将重心放在了王启年这边,姜奎和冯国哪里暂时还指望不上,只能重点操练王启年手里的这二百来人了。
王启年只高兴了不到一天,便抓瞎了,因为李清所说的练兵之法他一窍不通,据他所知,步兵便是要训练士兵们的个人武艺,而他以前当兵的时候,长官也是这么训练他的,但现在李清却首先要练队列。先要站整齐,晓得方向,然后便是左转右转,前转后转,转得人七荤八素。
“校尉,当兵的练这个干什么,站得整齐又不能当饭吃,我们又不是皇家仪仗队,我们要练功夫,功夫”王启年挥舞着双臂,激动地冲李清大叫大嚷。
李清懒得跟他解释,知道说也是说不清的,只是从嘴里轻轻地吐了一个字,屁便亲自上阵了。冷兵器时代,步兵最重要的便是纪律,一声令下,勇往直前,试想在战场上,你武功通天又能怎样,千百杆长枪戳来戳去,千百柄长刀此起彼伏,便是神仙下凡,也给你戳几个透明窟窿,砍你个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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