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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戈罗斯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他也并没有立刻就赶到瑞恩希安在君士坦丁堡的住宅。
在夜色中,罗马元老坐在马车里任由自己的随从漫无目的的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街上游荡着。
每当来到一些广场和喷泉边这些总是会聚集起一群高谈阔论的人群的地方时,他会让马车停下来,静静的听一听那些君士坦丁堡人在议论些什么,然后再继续前进,这样一路上走着听着,米蒂戈罗斯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起来。
在白天元老院的陈情咨会上发生的一切传出去之后,米蒂戈罗斯相信那个贡布雷的名声在君士坦丁堡肯定已经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尽管他实在不明白那个人怎么会愚蠢到那种地步,居然会主动的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但是只是到了夜晚,一切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君士坦丁堡人那容易激动甚至有时候显得毫无理智的狂热,似乎在这一刻推动着他们的情绪再次向那个贡布雷倾斜过去。
在人们的议论中,已经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根据那个到处在城市里流传的关于色雷斯的消息对贡布雷产生了同情,那些热衷于讲演雄辩的人在人群里不住的盛赞那位圣子所拥有的常人难以想象的智慧,同时也为他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远瞻不住感叹。
“当我们还在为帝国失去了保加利亚而愤怒的时候,睿智的圣子却已经看到了更遥远的东西,他预见了那些野蛮的保加利亚人的野心,甚至提出了应该在他们还没有对罗马产生威胁之前,派出军队和教团,他甚至为了罗马而甘愿让自己的骑士团面对那些野蛮人”
当米蒂戈罗斯走进著名的阿弗洛狄忒公共浴室时,他听到一个讲演者正倚靠在一块被温泉冲刷得十分干净的圆石上向四周的人大声讲演着,在他的四周围拢着一小圈人数并不很多的听众,不过让米蒂戈罗斯感到意外的是,在那些听众中,他看到了几个宫廷里颇有名望的大臣,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白天在元老院中一起诘问伦格的罗马元老。
“可是我们用什么来回报这种慷慨呢”随着那个讲演者的富有煽动性的声音,旁边的一些人也逐渐的靠拢过来,这似乎让他的情绪显得更加激动,他一只手虚握着赤o的胸前那并不存在的古罗马哲人长袍的外襟,另一只手按在光溜溜的腰间,以一副古希腊雕刻家利西普斯刻刀下的伟大作品的形象站在听众面前,同时用让旁人仰视的傲慢发出辛辣讥讽的言论。
“我们的元老们呀,居然认为那个人的话是危言耸听,甚至把他称为罗马有史以来最大的野心家,我的上帝,要知道罗马从不畏惧野心家,凯撒,屋大维,戴克里先,君士坦丁,甚至是后来的巴西尔皇帝,他们都是野心家,可是这些人却也都是令罗马人为之敬佩的英雄和皇帝,如果真要说值得遗憾,那只能说这样的野心家在罗马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少到罗马在被克尼亚人羞辱了百年之后,居然还会被一群野蛮的保加利亚乡巴佬侮辱”
“说的好”“上帝,元老院应该听听这个人的话”“罗马人已经被侮辱的够了,我们如果说有什么罪也早已赎清了,该得到好报了”
人们大声喊叫着,空旷的浴室里因为这一声声的喊叫不住发出回声,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不过这一切在君士坦丁堡却显然早已被人们习以为常,在这种街头上的闲言碎语和关乎国政的纵横雄辩交相辉映的地方,总是有人不停的用凌厉的口舌为自己的观点辩护,这不但成为了罗马的传统,甚至已经成为了令罗马人难以放弃的生活中的一部分。
米蒂戈罗斯斜靠在一根石柱上静静的听着那个讲演者的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定正有很多这样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口沫横飞的到处大放厥词,不过即便这样米蒂戈罗斯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业余政治家”的话未尝不是某些罗马贵族们的心声,特别是当他想起这其中关系到一位与皇帝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的罗马将军之后。
罗马贵族当中未尝没有人想在这种时候,依附上一个可能会在将来拥有更大权力的新贵。
这个想法让米蒂戈罗斯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当然知道皇帝最终决定向瑞恩希安让步,固然是因为色雷斯的危机,但是更大的原因,则是皇帝希望能够重新把那位在曼齐克特建立了巨大功勋的罗马将军召回自己的庵下。
一位受到一个武装的军事教团支持的,同样拥有着皇室血统的罗马将军对皇帝的威胁究竟有多大,只要稍微翻看一下罗马的历史就会一目了然了。
但是,皇帝的这个如意算盘真的能如愿以偿吗米蒂戈罗斯对此并不乐观。
至少他知道这时的瑞恩希安虽然依然只是特拉比松的将军,但是从他居然毫无理由却滞留在君士坦丁堡不肯回到自己的军区,却居然没有一个人向皇帝提出弹劾就可以看出,这位罗马将军的地位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微妙,微妙到了即使虚荣狂妄如艾萨克二世,也不得不向他递出代表着和解与妥协的橄榄枝。
“我们应该把这一切让皇帝知道”那个讲演者已经因为别人对他的欢呼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在听众当中寻找,当他看到几位显然地位显赫的贵族之后,他立刻走过去对着他们大声提出建议“大人们,我相信你们一定都是忠于罗马的,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能把人民的声音转达给皇帝这难道不比你们在这里感叹更有用吗我们都知道罗马的精神在君士坦丁堡,可也同样是在希腊,难道我们能容忍曼齐克特的悲剧在色雷斯甚至是罗马再次出现吗”
讲演者的大声质问立刻的得到了四周听众的共鸣,他们纷纷向那几个贵族和元老请求着,同时已经有人开始高喊着应该给皇帝写一封长信,好让“罗马人民的声音得到伸张”。
看着那些激动的君士坦丁堡人,米蒂戈罗斯无奈的轻轻叹息一声,他疏懒的重新穿起衣服走出浴室登上了马车,当听到仆人询问还要去什么地方时,米蒂戈罗斯淡淡的说:
“回家。”
瑞恩希安是在一个很不适合的时候听到关于色雷斯的消息的。
当时正在他的身下享受这位罗马将军威猛攻势的女人,在即将迎来一次令她为之神魂颠倒的高潮之前被无情的撵下了床
只在身上披上一件细亚麻长罩衫的瑞恩希安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