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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教堂里变得一片安静,只有留下来的两个近卫军士兵看着还在发愣的牧师,过了好一阵,空旷的小教堂里才响起格利高里牧师充满疑惑和不信的疑问:
“上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伦格带着近卫军走到门外的时候,外面已经笼罩起了一片淡淡的暮色,冬天早早降临的夜晚让远处的田野变得略显模糊,而更远处的巴尔干山脉看上去就好像一片不可逾越的屏障般横在北方的地平线上。
一条条已经结冰的引水渠从远处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条不住闪光的带子,在把大片的农田割离成几大块之后,向着远方的山脉中间延伸而去。
“罗马的人民就是在这样的土地上生活,”伦格微微吐出一口长气,一团白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呼吸喷出好长。
“从这里一直向西北方向走是什么地方”伦格伦格随着问着,当他看到女仆张了张嘴巴然后立刻闭上,然后就又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时,他不由觉得一阵好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看着我呢我记得当初想吃掉你主人那只猫的,是法尔哥尼。”
“贵族老爷们没有好东西,”女仆用一种愤恨的口气说着,然后她顺着伦格手指的方向看了一样,没好气的回答“那边是波尔松,那是个大城镇,以前我到过那里,那里的日子也并不比纽布辛诺好多少。”
“再向前呢”伦格微微皱了皱眉。
被皇帝这种询问搞得有些恼火的女仆愤怒的扭开头,但是随着肩膀上微微一痛,身后近卫兵的推搡让她不由发出一声低声痛叫:“那是通向菲利波利城的大路,我当初就是从那里过来的,要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可没有钱坐船,而且坐船也并不安全,水手们会为了几个铜币出卖我们,或者把我们所有人都卖给异教徒当奴隶,”女仆没好气的嘟囔着“原本我们以为到东方来会好些,可是哪里都一样,罗马的穷人也并不比法国的少。”
“菲利波利。”伦格低声重复着这个城市的名字,他看着那个方向默默出神,直到身边的丕平微微提醒。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伦格对身边的士兵们说着,同时他望着女仆问到:“虽然你自己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不过如果和我们一起回去,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你要干什么”女仆警惕的看着伦格,可随后她似乎又满不在乎的用力抬起自己的下巴“我是不会在意你究竟要对我做什么的,我是个里昂穷人派,我会保持作为一个圣人韦尔多的追随者的尊严的。”
“或者你更应该保持自己不被人捕到的尊严,别忘了你身上还烙着隶农的烙印呢,”伦格调侃的对女仆说着,同时他看着那些远处正在收拾着摊子的农民,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你难道要鼓动那些农民和罗马作对吗就凭你们藏在教堂里的那些武器你不知道这是很危险也是很残忍的吗你让他们去送死”
“可是至少比被抢走土地好,贵族们抢走了他们的一部分土地,然后告诉他们这是上帝的命令,然后你的人来了,把他们的另一半土地也抢走了,然后也告诉他们这是上帝的命令,可是韦尔多大师告诉我们,教会应该是清贫的,是为了赎罪和早日登上天堂而在人间建立的庇护所,而不是奢华的宫殿。”
女仆大声为自己辩护:“所以我不过是告诉他们应该为自己拿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如果有人要祈祷,那就在应该祈祷的地方,而不要为了祈祷建立豪华的教堂和穿上那些好衣服,上帝不会因为这个就多听那些人说什么的。”
女仆的话让伦格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回味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过了一会才想到那是当初法兰西斯曾经用调侃的口气讽刺君士坦丁堡里的那些牧师时说过的。
“你知道吗,有些地方你很象一个人,可惜你是个女人,否则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雄辩家的,”伦格有些惋惜的说着,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也无法在这个时代改变人们的观念,同时看着这个似乎说的还意犹未尽女仆,他不由微微摇了摇头“不过我想你还是乖乖的回到你的女主人身边去吧,虽然她也是富人,不过我想你还不至于认为连她也应该被你们推翻。”
“璇小姐当然,她是个好人,而且也不是个基督徒。”女仆嘴里嘟囔着,然后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伦格”难道你不想再知道都有谁和我见面了吗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吗“
“就是你们要洗劫教区教堂我也不会管,”伦格的回答让女仆大感意外“事实上,我只会把这些当成是一种对罗马的不满,而不是犯罪,而且我相信你们的举动的确提醒了我,不过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鼓动那些农民,要知道我们很快就要面对一场战争,而你的举动只会让罗马的人民陷入更加困苦的局面,所以你还是回到你的女主人那里去,而把罗马的难题交给我。”
伦格说着向着着女仆略微一笑,随即转身登上了近卫军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陛下,难道就这么算了那个女人居然想煽动农民们闹事,”丕平有些不解的问“她甚至还和一个牧师有关系,他们把武器藏在教堂里,这简直是对神圣教堂的亵渎。”
“丕平,对我来说,如果出现了农民甚至和牧师勾结在一起,而且把武器藏在教堂里这种事情,那才是最大的亵渎,”伦格语气低沉的说“我难以想象,现在已经都快变成在这种样子了,要知道虽然这一切都是艾萨克造成的,但是难道你能说这里没有祈祷者们的原因吗或者你也认为,我的追随者们在获得了他们应得的奖赏之后,也应该获得原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看到皇帝显然愤怒起来,丕平沉默了,他低着头默默的抚摸着腰间的佩剑,马车里一时变得沉寂下来。
马车碾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