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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门,两脚都不粘泥。
这样的住宅,总算是个窝了。
时穿坐在时宅的躺椅上,一边享受着春日的闲散,一边盘算着给新宅增添点什么可人生啊,总是难得浮生半日闲,就这会儿空闲,环娘拎着个小布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招呼说:“哥哥,黄家店铺的掌柜来见你,环娘已经收了十文钱的红包,哥哥不能不见啊。”
说话间,环娘身子挤到时穿身边,拱呀拱呀的,在躺椅上拱出一块空位置,解开布袋的口,倒出几枚可怜的铜板,叹着气说:“从哥哥走了之后,环娘的门包就日渐稀少,可怜的,我现在钱袋里只有三十文。”
时穿哈哈一笑:“那就让他们进来吧,不过,小环娘,我如今给你们备下的嫁妆足够将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几个铜板的小钱,你就别看在眼里了。”
环娘摇摇头:“这可不好,姐姐们都有自己的活儿,每月都有薪水等进项,环娘只能靠门包收几个私房钱,哥哥,你不在,环娘收不上门包,都几个月没有零食了,你瞧,环娘都愁瘦了。”
时穿哈哈大笑,笑声中,黄家掌柜领着伙计走进来,冲时穿拱手:“承信郎,我家少主之前曾捎来信,谈起彼此商议的那件买卖,我黄家已经调拨好人手和款项,就等承信郎吩咐。”
“别着急,我才刚回来”时穿懒洋洋的回答。他依旧躺在躺椅上,不曾起身。倒是环娘看到时穿已经见过黄掌柜,自己的门包钱已经尘埃落地,赶忙招呼两声,紧着起身前去守门了。
对面的黄掌柜倒没有责备时穿礼节疏忽,他招呼跟随的伙计,把账本呈给躺着的时穿:“自承信郎走后,我黄氏与小娘子们结过三笔账,大郎,你现在查查账簿,我把剩下的余款结了。”
时穿一拍环娘:“让墨芍她们来盘账。”
环娘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时穿一指对面的凳子,招呼黄掌柜坐下,仆人们过来侦察,一番忙碌过后,黄掌柜端着茶盅,上上下下打量着时穿这座新屋,摇着头慨叹:“我可是亲眼看着大郎赤手空拳打下这一片天下,真不容易呀大郎,如今你的箱包与衣饰已经卖火了,我听说你在乡下的工坊已经建好,能不能将产量扩大一些,比如衣饰的供应量,再加大一倍如何”
时穿笑眯眯的回答:“哦,都怎么一个火热法,我刚回来,你说来听听”
“妖,如今的服饰越来越妖,自从你推出扣子之后,衣服做的越来越紧身,件件都塑腰收胸,仿佛布料多一点,穿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这些还则罢了,现如今,人们在衣服上的花样越来越多有了扣子扣住左右衽襟,再不怕大力活动让衣襟挣开,所以姑娘汉子们什么饰品都敢往布面上绣。大郎你推出的肩上桃花,这款式才两天就过时了,附近的裁缝铺有样学样,将梅兰竹菊都弄了上去嘻嘻,还有人用铜丝编成一个老粗的枯树桩,缝在衣服上标新立异,都不怕装饰品太重,坠坏了布料。”
“这不就是时尚吗,时尚就是这样诞生的,这是一个标新立异的时代,这是一个创意无极限的时代,我们有幸生在这个时代,那应该感谢上苍。”
黄掌柜苦笑着回答:“我却只感到累现在做生意可真是累人,苦思冥想推出一个新花样,上午还是最新潮流,下午已经过时了。生意做成这样,真是劳心劳力,苦的很啊。”
时穿坐起身,回答:“可是,世界就是在这样的快节奏下走向进步的。”
黄掌柜轻轻摇了摇头:“我是不指望了,老这样追赶潮流翻新花样,实在是累的慌,所以我听说大郎又想出一招独门生意,真是欣喜若狂感动啊,总算不用怕别人追赶了。”
时穿咧嘴笑了:“恐怕算不上独门生意忘了告诉你,我回来的路上,一不留神把配方卖出去六份,所以,现在市面上至少有六个人和我们竞争。”
“这样也好,独门生意不长久,一不留神那就是招灾惹祸的东西。”
“哈哈,虽然不是独门,但黄掌柜你不用愁,这次咱只做两样东西,就做玻璃酒瓶与梳妆镜,玻璃瓶卖给那些酒坊,咱不直接跟顾客见面,想必也引不起别人的觊觎。至于梳妆镜,咱也别做的量大,我打算日产一块,就放在珠宝店里销售,价钱你别卖便宜了,至少要往五百贯说话。
这样的话,作坊年产三百六十块琉璃镜,一年也是十八万贯的生意,十八万贯,不少了。”
黄掌柜笑眯眯的:“十八万贯的生意,加上酒瓶,大约能凑成二十万贯吧,我一间小店,一年能做上二十万贯的买卖,论说也足够了。两样货物能做到二十万贯的出息,放在哪家店铺都值得夸耀,只是,大郎,你刚才说市面上有六家竞争者,他们不会与我们抢生意吧”
说话这功夫,墨芍领着几个姐妹,端着算盘笔墨纸砚走了进来,接过黄掌柜的账本开始盘账。如今,香皂雪花膏这点小钱已经不放在时穿眼里,他坐在原地没有起身,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黄掌柜聊着。
不一会,黄娥阴着脸,带这环娘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张红色喜帖,随手递给时穿:“崔庄那位方员外,被哥哥教训了一次后依旧不知道收敛。哥哥,去年你走后,冬天爆发流民大潮,我们乘机雇了千把人手,那方举人也跟我们抢人,雇人的价格总比我们多十个铜板,我们涨他也涨,我们盖大作坊,他也盖。
瞧,如今他跟庄子里的赵家要联姻了,这是给我们的喜帖方家赵家打算合起来了,可不是一股小势力噢”
时穿接过喜帖,对黄掌柜说:“三家联合建琉璃坊的事情,我已经跟施衙内打好招呼,以后作坊的工人由他监管,黄家只管进料,你等等,我写下一个方子,你赶紧备药。”
黄掌柜知道时穿有话跟黄娥私密交谈,他起身告辞:“账本就留下了,钱存在我柜上,大郎核对完账目无误,打算什么时候取钱用,只管招呼。”
黄掌柜走后,时穿打开红色喜帖,不怀好意的问:“方举人都四十多岁了,我不信他之前不曾娶妻,这是一份娶妻的帖子,他这是打算娶妻吧”
黄娥嘲讽一笑:“他虽然是个举人,可赵家也是良人,怎肯拿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原本嫁作商人做外室,倒也是个出路,但方举人居然不说娶外室,帖子上说的是娶妻。”
宋刑统户婚律规定“良贱不婚”,妾属于贱籍,赵家的女儿如果给人做妾,则意味着他们整家沦入贱籍。这样的贱籍人家,子孙后代不能参加科举人,不能成为良人,也不能从事良人才有资格从事的三十六种职业,只能作为倡优,以自己的笑容娱乐别人。
赵家虽然是农户,可在当地,他们也算是家资雄厚的小地主,无论方举人再怎么显赫,也不至于让赵家拿整个家族的子孙后代的前途做冒险哪怕赵家嫁出去的是庶女,也是不行的。法律不分嫡女庶女,只认她是赵家人。
宋代是个商业社会,商人经常性两地奔波,因为在外地无人照料,商人常常在外地去一个外室,让外室负责照料当地的生意这是宋代商人钻了户婚律的漏洞,各地官员对此睁眼闭眼的,都假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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