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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身边的御林银甲带刀侍卫”小伙说出这话时,整个人也精神许多,神情里说不出的自豪感。
老伙长嘴张的大大的,望着那小伙的目光中充满仰慕与尊敬。
“御林银甲带刀侍卫啊,真了不起,那可是仅次于御林金甲带刀侍卫的大人物啊。听说御林银甲带刀侍卫可是只有一千零八十人呢,令尊居然能身居此位。在殿下身边效力,真是让我羡慕啊。对了,既然令尊是御林银甲侍卫,按例,你不是应当可以去破军讲武堂进入士官训导营吗,怎么去到下面来了。”
小伙微微笑了一下,“我之前刚刚在士官训导营结束了半年的教导,本来上面要分为去金吾卫做见习伙长。不过父亲大人不同意。说是多还年青,应当到下面多加锻炼,多接受些磨砺。这次父亲知道陈王殿下调王老将军入河东,所以特以找陈侍卫长说情,才特许让我加入王老将军的麾下入河东。”
老伙长听完,不由肃然起敬。没有想到这个年青的菜鸟新兵不但是七品御林银甲带刀侍卫的儿子,更没想到这般年纪,居然已经是从破军讲武堂所结业的青年军官。他可知道,殿下对于那破军讲武堂十分看重,军中传言,凡是能得到破军讲武堂进修过的军官们,都属于军中最被看好的精英,一结业后都会获得更多的赏识。可他却没想到。这年青的小伙子身上却没半点傲气,连对自己这个老头子也这么客气。
老伙长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小伙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我会帮你隐瞒你的身份的。好好干。你可是前途无亮。这次殿下调王元帅入河东,虽然只调了五千兵马。可是听说殿下对于河东之事无比重视,王元帅出京前,可是被陈王殿下召到宫中足足相谈了一天。这次入河东,只要好好表现,到时肯定能比在其它地方获得更多的军功。到时在河东呆个两三年,平定河东的话,只怕到时你说不定能升到和令尊一样的级别呢。”
小伙子笑了笑,露出那整齐的牙齿,望向远处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建功立业的渴望与自信。
就在数天前,陈克复将镇守军都关的老将王仁恭召回了北京城。随后与王仁恭详细的交谈了一整天,随后陈克复立即下令,授王仁恭为西征行营行军总管,任命长孙无忌为长军长史,罗林为行军副总管,张锦为行军司马,尉迟恭为行军先锋,并立即率五千轻骑翻越太行山,出飞狐陉,入河东,讨伐弑君谋逆之臣李渊父子。
陈克复最初的计划原本是想要亲率大军入河东,趁着眼下李家正四下危急之时,先一步将其灭掉。不过如今辽东军已经在江都、山东、河北三处战场开战。更兼河北缺粮严重,虽然他已经想出了一个个筹粮的办法,但是短期之内依然是无法完全解决。要是调大军入河东,这沉重的后勤补给问题,将很难解决。更加现在正是冬季,马上就是雨雪天气,面对高高的太行山脉,就是有粮,可是翻越太行山脉,给一支征西大军进行补给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前前后后的原因,让陈克复不得不暂时调整了对河东的战略。停止了大军团对河东的全面战事,改而先派出在马邑曾任太守,十分熟悉河东的王仁恭。率一支轻骑前往河东,让其先一步开辟河东战场。等到来年春天之后,粮食问题解决,河北山东的局势也更趋缓和之后,再调大军入河东。
飞狐陉,也称飞狐口。该陉位于今河北省涞源县北和蔚县之南。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蜓百余华里。古人云:踞飞狐,扼吭拊背,进逼幽、燕。最胜之地也。
此时在这狭窄的通道之中,五千骑兵皆下马慢行,整个队伍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银黑长龙。
“坏小子们,都给我闭嘴吧,这点冷就受不了了,那你们趁早回转北京城,回家喝娘奶去吧。老子的征西行营可不是去河东逛窑子找窑姐去的,老子的征西行营可是要去找那弑君者李渊父子的晦气,建功立业的。是个爷们的,就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谁再叫老子直接将他扒光了扔到冰窟窿里去”
王仁恭骑在马上。站立在路旁的一处小高坡之上,漫天的雨雪让他的身上同样积起了一层白白的霜甲,就连那白花花的胡须也都被雪水给冰冻了起来。他瞪起眼睛大声对着那些叫冷的士卒们就是一阵笑骂。
“都给老子跑起来跑起来就热乎了,等到了黑山棱堡,那里早准备好了烤的金黄的肥羊和美味的烈酒老子到时放你们一天假休养,等洗过一个滚烫的热水澡,只要你有钱,你还可以找两个白腻腻的娘们爽去。”
“哦”萎靡不振的士兵们瞬间恢复了几分精神呵着白烟嚷嚷。热乎乎的房子软绵绵的女人想想就让大伙留口水。
飞狐陉不同于其它太行陉,其它的陉道大多是一陉只通两地。但飞狐陉却是连接多地,飞狐陉起于河北涞源,经上庄、岔道、北口至河东蔚县。是历史上燕赵通胡的要道。也是北上突厥、辽东,西到河东、关陇、河西,南下河南、江淮的重要关陉。
这条通道不但是条兵家要道。更是历年来南北商贩们的必经之地。
飞狐陉南来北往的客商和运输货物的骡帮成群结队,商人驴驮骡运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络绎不绝,昼夜不停地往来穿行于飞狐古道之间。这些骡帮北上时,驮着运来了江南的丝绸、茶叶,河北地区的日用百货、中原的小土布,涞源等地的红枣、柿子、核桃等。过了飞狐古道之后,至涿郡,有的沿途卸货,即为终点;有的越过涿郡,直达雁门马邑。或继续越过大沙漠,走向突厥草原。转身南下时,运走了草原和塞外的毛皮、肉、奶制品、杂粮、老酒以及马邑雁门的麻绳、药材、小米、窗花、沙锅、大瓮等,越过飞狐古道,走向河北平原,走向涿郡河间渤海沿着运河走向江淮岭南,通往江汉荆州的码头。飞狐古道的北口,成为南北物资的集散地,人们称它为北口旱码头,久而久之,这里集市繁荣,渐渐形成了一座城镇。
过去朝廷也在此设衙门征锐,不过却没有筑城。辽东军南下之后,立即抢占控制了飞狐陉。从涞源向东北登上山梁,辽东军在这个致高点上修筑了一座黑山棱堡,驻有一千兵马。黑山堡处于涞源盆地与壶流河河谷的分水岭。沿路向北的翠屏山中有一条大裂谷,又称飞狐峡谷。
翠屏山大裂谷北边即是北口集市,翠屏山象墙一样在这里挡住去路,扼守飞狐陉北口的古飞狐关就在这里,但关城早些年已经失修,只在附近留下一座敌台。驻守飞狐陉的老将军罗忠驻守太行山飞狐、蒲阴陉、井陉三陉,他到后立即在北山上修建了黑山棱堡,又在山下的峡谷北口修建了一座十分坚固的关城飞狐关,另外又在不远处的北口集市位置修建起了一座北口城。
王仁恭五千兵马入河东,顺着前面的通道一直往西,这北口就是入河东前的最后一道关口。当过了最前沿的黑山棱堡,就将是河东的地盘,最西面的就是雁门郡的灵丘城。
风雪漫天,北风呼号,一线黑点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中份外显眼,渐渐接近了北口飞狐关城。
望着远处高高耸立的新城飞狐关,王仁恭也不由的感觉心中复杂。
年前他从河东马邑南下东都洛阳朝集,那时也是这个时候,却不曾想,那一离去,自己的人生居然会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他从一名贬落的马邑太守,一下子莫名的就成了谋逆之臣陈克复的附逆,洛水河边不得不随着远走辽东。
原本他以为,这也许是老天和自己开的最大一个玩笑。自己堂堂大隋名将,朝廷重臣,先是因自己的亲戚和杨玄感的叛乱扯上关系,而莫名被贬为偏僻的马邑太守。还没有过一年,东都城外,却又莫名的和被宣为谋逆之臣的陈克复扯上,再次被迫远走他乡。
原本以为,这生就这般完了,就要这般的老死他乡,身死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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