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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扬着下颌目视前方,目若朗星,丰神俊逸,英朗得让她看得心晃,也心凉,即便是跟她讲话,他也疏离地半点余光都不施舍她。
“她若不轻慢我,我如何要为难她。”她怨怨道。
他可算垂眸瞥了她一眼。“你是主母,她如何敢轻慢你。”
“她是不敢,她腹中的孩子可敢。”
“你什么意思”他挪开她手,问道。
严梦华颇是无奈地叹了声。“还能什么意思,想也知道。她怀有身孕,走到哪都不忘提及此事,生怕谁不知道似的,尤其在我面前,总是打着养胎的旗号提出各种要求。”
“那孩子毕竟是江家的后,她也是怕孩子出何意外,太过紧张罢了。”
“我明白,所以她提出任何要求我都尽量依她,照顾她甚至比照顾我自己还要用心,可她非但不满足,还处处拿孩子刁难我,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世子爷,我当初可怜她,又不忍伤了江家的后,才留下她,还让她升了姨娘,我真的觉得仁至义尽了”
说着,她哽咽了。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难为你了。”江珩安慰,几次探手,最后还是决心抚了抚她肩。
难得他如此温柔,严梦华的心像活了似的,兴奋不已,却还是安奈叹道:“有世子爷这话,我便心满意足了。其实我也就是抱怨而已,为了那孩子,便是她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去办。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心里苦的不是这个”她蓦地拉住了他手,恳切道,“女人这一生图的是什么,无非是能与夫君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我不奢望世子爷宠爱,可也企盼您的怜惜,您若是真的想与梦华携手此生,求您像正常夫妻一般待我。如果,你真的嫌弃我,那我也不为难,咱好聚好散吧”
“胡说我何尝嫌弃过你”江珩斥声,想要抽手,却被她攥得紧紧的。
“您若不嫌弃我,为何到如今连碰都不碰我”她突然嚎啕起来,“为什么锦湖能有孕,我就不能,我也是女人,我也想当母亲”
这话说得好不凉苦,望着面前哀戚痛苦的女人,江珩心沉。他已经耽误一个锦湖了,却还要耽误另一个吗脑海里再次想起了兄嫂恩爱的一幕幕,他不由得叹息,为何自己一定要去羡慕人家呢为何不给自己,和身边人一个机会,也许他也能有那份向往的温馨
“别哭了,是我对不住你。”江珩将她揽进怀里安抚着,“是我这些日子太忙了,成婚以来每日乏累,忽视你了,我以后不会了。”
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严梦华愣住了,她抹了抹泪,仰头望着他,半晌赧颜地道了句:“那您今晚”
“我陪你。”
归晚把江珝关在门外,他为了讨好妻子,只得亲自出门去买糕点。
出了陶然居,天尚早,他和禹佐走在街上,年光将至,街上热闹非凡。没几日便是新年了,想到余骁尧已经找到,他犹豫着要不要让归晚一家团聚,见上一见。他倒是想让妻子高兴,只是太过冒险,要知道不管是妻子还是他,盯着他们的眼线从来就没断过,以致征北回来到今日,余怀章他一面都没见到
经过东角楼时,人群越发地密集,此地为繁华区,江珝难得闲情逸致,突然觉得若是她身侧该有多好。他四处瞧望,目光被一处扎纸灯笼的货郎吸引,瞧着各式各样的小马灯,江珝反应过来,今年是马年了。想到他们家将迎来一只“小马驹”,便挑了一只瞧上去英气十足的小白马。
刚付了钱,又想起家里还有只“小老虎”呢。
禹佐眼看着他交钱,挑了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便也明白他的心思了,于是问道:“这只,将军可是给少夫人买的”
江珝颇是满意地“嗯”了声。
禹佐忍笑,又道:“将军,你确定要送这个给少夫人”
江珝诧异。“怎么不行吗”
“行”禹佐立马回了句。他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珝狐疑地看着他,瞪了他一眼,走了。然才一转身,便瞧见对面街上盯着他的人,是薛青旂
第53章释放
二人相对,薛青旂看了眼江珝手中的两只灯笼,轻言道:“看不出来,将军别有情致啊。”
江珝勾唇淡笑,清冷道:“给夫人买的,哄她开心罢了。”
薛青旂微僵,看着那只小老虎他便懂了。往昔的事一幕幕浮在眼前,曾几何时,他也给她买过,看她笑靥如花,听她甜甜地对自己说一声谢谢。可现在呢他不但见不到她,连唯一可以给他念想的人也丢了。他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余骁尧,那结果只能是一个
他望着江珝手中的另一只灯笼,冷哼道:“骁尧属蛇,你怕是买错了吧。”
江珝也看眼自己手中的小白马,笑了,悠然道:“抱歉,我儿属马。”
他话语好不自得,薛青旂大声讽笑,摇头道。“江珝,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吧。你何苦自欺欺人”
“我何必自欺欺人”江珝反问。
薛青旂迫声道:“余归晚嫁你之前便已有孕了”
“我知道。”江珝淡定自若,“可孩子是我的。”
“笑话归晚是在杭州”薛青旂突然顿住,他打量着江珝,目光越发地惶惑,脸色不大好了。
父亲到江珝在诏书未下之前便已到了两浙路,那时正是归晚逃离杭州之时。骁尧道,救走他姐姐的人不是叛军,而是北方口音,脚蹬胡靴者。还有,江珝一直在找人,找个杭州救下的女人
所有线索连在一起,薛青旂顿时明白了。可天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除非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了不然他为何一定要娶余归晚。先是侮辱,让她走投无路后,再通过赐婚,强迫她嫁给他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占有归晚。
“江珝,你真卑鄙”薛青旂切齿道。
江珝自然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什么,他冷笑几声,寒声道:“薛青旂,到底是我卑鄙还是你卑鄙触手可得的时候,你不懂珍惜,失去了还不肯放手,居然连个孩子都要利用。你恨我便罢了,为何还要把这恨转嫁到余骁尧身上,你这姐夫当得可是称职呢”
“果然”薛青旂哼道,“骁尧果然是你带走的。”
“不是我带走的,是你的谎言留不住人。”说着,江珝指了指方才的买灯的地方,对禹佐道,“去吧,再买一只银蛇的给骁尧。这还得亏薛公子提醒呢,不然我这个姐夫可不是要让孩子失望了。”他瞥了眼薛青旂,冷笑一声,同禹佐走了。
望着两人的身影,薛青旂攥紧了拳。
卑鄙,好,那自己便卑鄙到底。余归晚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江珝不是说那孩子是他的吗那就等余归晚提前产子,看他到时候如何说得清,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