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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已经支离破碎。
没有人知道燕喜公主究竟是真还是假,原本还有些古老的方子,比如滴血验亲,可是谢则容与碧城都知道,不管燕喜公主是真的还是假的,当今皇后的血液绝对不可能与她相融。所以即使有许多老臣上奏请示,这一个方法最终还是被压了下去。
朝野上下,举国上下,无不在关注着这死而复生的燕喜公主。
碧城却在悄悄联络着朝中的老臣。这天下兵权有六成握在谢则容的手上,却还有四成是在其他兵马元帅手中的。这些年,许多手握兵权的重臣被谢则容一一瓦解,解甲归田的解甲归田,命丧黄泉的命丧黄泉,唯有一个叫裴野的元帅坚守到了现在。只是这人常年卧病,避开了任何与谢则容交锋的机会。原本谢则容早就有理以病为由解了那元帅兵权,可是这元帅所有亲兵乃是当年扫匪归降起家,野性难寻,朝中原本就不平稳,想必他是不敢轻举妄动。
裴野元帅功高而病重,不见任何客人,朝野之中无人敢去打扰,久了,大家也渐渐淡忘了还有这样一号人存在可以威慑朝纲。
这也是碧城唯一可用之势力。说到底,尹陵所有都是西昭的,即使他愿意,西昭国君未必答应。如今她已经是堂堂正正的楚碧城,自然可以用许多以前不敢用的资源。
紫阙宫中,沈御医提着药箱匆匆奔跑在回廊上,片刻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当今的皇后身前,仔细环视了一圈周遭确定安全,才轻声低语:“启禀皇后,微臣已照皇后所说,以皇后赐药为理由,在元帅府上跪了三天,终于得见元帅”
碧城微笑听着,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只要见到那个裴元帅,一切就还有扭转的可能。
黄昏。
圆滚滚的红色小球宸儿鬼头鬼脑在紫阙宫门口探了好久,终于突破了重重宫人和宫婢阻挡冲到了碧城面前,露出红扑扑的脸蛋抱大腿,奶声奶气道:“皇后姐姐,大哥哥说你这几天木有理他。”
碧城失笑,打发走了沈御医,抱起肥嘟嘟的宸儿朝外头走,却不想迎面撞上了谢则容。
当是时,她手里抱着宸儿,脸上挂着笑,眼神明媚,一时间所有的情绪还来不及收敛,硬生生地凝结在了脸上。结果,谢则容居然也露出了一丝更加复杂的神色,他道:“碧城,孤与你说一件事,你先不要惊慌。”
作者有话要说:2更
原来我也可以做到的tt
不要嫌弃小娃娃浪费字数哦噗这娃娃有用的。有人猜得到吗
第87章归去
碧城,孤与你说一件事,你先不要惊慌。
碧城手中抱着宸儿,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开了。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能让谢则容摆出这样郑重的神色来说这一件事情莫非是燕喜公主出了什么事,还是
很显然,宸儿害怕谢则容,也许是每个孩子都有的天性。她原本搂着碧城的脖颈,圆溜溜的眼睛瞅了一眼碧城,又看看谢则容,最后挣扎了几下后跳到了地上,怯生生躲到了碧城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碧城伸手落到她毛茸茸的脑袋上,低声问:“什么事”
谢则容神色凝重,道:“大祭司病危。”
碧城的手猛地一颤,顷刻间周遭的声音随之远去姜梵病危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服用了延寿之药吗
“孤带你去神官府。”谢则容遥遥朝她伸出了手。
碧城的手脚冰凉,好久才迟疑着走到了他身旁,然后,出宫。从宫闱到神官府的这一个时辰无比的漫长,除却上一世在牢中的两年,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了解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一个时辰,四匹千里马牵引着的马车飞快地在郊外驰骋,车窗外的景致到后来只有连接成了一片朦胧的绿,到后来,她连绿影都已经看不清了,眨了眨眼才发现是湿润糊了眼睛。
姜梵怎么会这样
马车上,谢则容静静看着车窗旁那个几乎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身影,严重复杂神色一闪而过,到最后却都化作了一抹极淡的神色。他稍稍挪动了位置,坐到她身旁,却并不敢真正地触碰她,只是缓缓伸出了手却停留在距离她发梢半寸之遥,而后颓然地放下。
碧城抹了抹眼睛,脸上的脂粉晕染开来,被她用衣袖胡乱抹开。
谢则容安静地看着他素来精装的皇后此时此刻像一只花了脸的猫儿,眼睛鼻子一片通红,倒真正地像一个十四岁未及笄的女孩儿该有的模样来。他眼里的光芒更加恍惚,也不知为何记起了多年之前,他沙场归来身中数箭,那个陪在先皇身边偷偷溜到军营的少女就吓得边捂着他的伤口狼狈不堪,一面喊“喂”一面惊惶地瞪着眼睛,等他自己拔了箭撕了衣袖扎紧了伤口喊她打结,她吓得两只手都抖成了筛子。好不容易打了一个完整的结,她却坐在他身旁哭了,血和泥都在她的脸上开了花,眼泪和着污渍都擦到了她自个儿的衣袖上。
那时候,他是燕晗新上任的少将。他恨她,恨她姓楚,恨她是那个人的血脉,恨她为什么能如此简单而单纯地活在这世上,就像这世上所有的肮脏都与她没有干系,而他却要背负着满门血债苟且偷生。他板着脸捂着伤口并不想搭理,却未曾想,那个娇滴滴的公主居然泪汪汪地双手拽住他的手腕,抬起脏兮兮的脸问他:
你会死吗
他是在那一刻,决定把她列入他的大计划中。
城墙头初见蓦然心动时不曾想,军营中再相见又欢喜又疑惑时不曾想,得知她竟是当朝公主时愤怒夹带失望时不曾想,却在她哭着牵他的手腕问“会不会死”的时候,他决定拉她进万劫不复之境地。
既然无法真正完满,那就一起去炼狱吧。
“碧城。”寂静的马车中,谢则容听见了自己的低沉的声音,“你,别怕。”
“你做了什么”碧城却忽然抬了头,通红的眼睛里是满溢的怒火,她盯着他的眼道,“谢则容,你对姜梵做了什么”
谢则容目光一滞,忽而苦笑:“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当真如此不堪”
碧城冷道:“我不信你没做什么”
谢则容闭了眼。
碧城捏紧了拳头,咬牙道:“我上一次见大神官,他虽身体抱恙却绝没有到病危的境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让他”姜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占天能卜命理,他甚至知晓自己的生死荣衰,怎么会连自己的死期都如此莫测他不是会如此作苦情戏之人,除非他自己都没有算到今日
“谢则容”
“楚碧城,在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