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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天字码头现在已经被用绳子捆成一串一串的壮丁们挤得满满的了。整个码头都是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好男”,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从闽南一带“动员”过来的。这次的动员令可是带有强制性制的,闽粤3000多个乡镇和几个大城市里区一级的行政单位,全都得到了征兵指标如果完不成,那对不起,主官们的乌纱帽可是立马就要被摘掉的。不过完成了征兵指标也不一定能保住官位,在动员令下达的同时,闽粤两省的“廉政公署”还派出了大批的巡查人员,监督那些负责征兵的下层官员。他们用绳子把人捆来是不要紧的。如果敢于借着征兵收受富家贿赂,那等待他们的可就是牢狱之灾了1,当然,这些廉署专员们也是有“抓人指标”的,总不能让他们把所有的基层官员都抓了吧
总之,我们孙大革命家的“动员令”上的征兵。呃,或者说是抓丁指标最后总算是“超额超时”完成了。最后大概花了二十天的时间,抓到了超过135万名壮丁。在7月底的时候,就陆陆续续送到广州来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常瑞青,今天就穿着整整齐齐的国民革命军上将军服,带着一票副官卫士。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天字号码头上。他的长相是极高大威猛的,穿了身笔挺的军服更显得威慑力十足,唬得那些在他周围的闽南子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过他今天来天字码头却不是来吓唬人的,而是代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还有中国gcd来迎接从欧洲远道而来的周e来同志和那笔巨额俄援军费的。
周e来此时从一艘英国籍轮船的舷梯往码头上走,和他一起的还有三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年青人,都是他和他一起去法国勤工俭学的,路费也都是中国俭学会提供的,也去年底今年初的欧洲华工和中国留学生“反帝斗争”的领导者。
但是这三个人却不是中g党员虽然周e来同他们的关系密切,而且也费了不少力气想忽悠他们入组织,可这三个人偏偏都是那种不怎么好忽悠的人。不过那三人眼下还算是周e来的革命同路人,他们回国也是准备投靠国民政府的。
“翔宇兄,今天这个广州码头上是怎么了这些人是囚犯还是被卖的猪仔啊”
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青年,张嘴就一口浓重的川音,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周e来的浓眉也微微皱着,他也不知道这一码头被捆成一串串的年轻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至于孙中山的国民动员令,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通讯条件有限,他们上了轮船就不方便和国内联系了。只能通过轮船靠岸时送上来的西文报纸了解一些国际上的大事件,而这段时间1,。西文报纸上也没有提起闽粤的国民政府,这些洋人对中国的注意力全都被7月8日发生的中东路大劫案给吸引过去了。报纸上面常常可以看到几个帝国主义国家政府发出的威胁要出兵中国的言论,此外就是对中国北洋的批评文章,甚至还有一些西方政治评论家建议由列强共管中国,将中国变成一个公共殖民地
“慕韩兄,还是赶紧下船去买份报纸看看吧”周e来瞥了刚才说话的四川人一眼,又抬手指着站在码头上显得异常醒目的常瑞青等人对身边的里另外两人道:“舜生兄、幼椿兄。那里最高大的就是我和你们提起的常耀如将军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啊,现在国民政府的很多政策都是他在福建所实行政策的翻版如果你们想要为未来中国的崛起而做一些事情,又不愿意加入我们中国gcd的话。不如就去他的门下吧。”
那三人都顺着周e来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群军服严整的军官簇拥着身材高大的常瑞青,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一个红色的条幅,上面用金黄色的大字书写着“欢迎中g中央局委员周e来同志回国”。
国民政府的这一次有点像拉壮丁的“国民动员”的情景,自然也被时刻关注着广东、福建一举一动的北洋政府所注意到了。北洋的这些人都是相信“精兵主义”的,那些用绳子捆来的壮丁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既然是乌合之众,那就暂时不用考虑国民革命军的威胁了这大概也是一种鸵鸟式的思维吧反正他们眼下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国民政府了。
或者说得更加诛心一点,北洋的这些人,就算知道国民革命军将来是要打到北京,推翻他们的,现在也只能把仅有的那点力量拿去对付关外的燃眉之急了而且现在北洋可用的力量,的确也收拾不了闽粤的国民政府。
“芝老。英国公使艾斯顿向咱们表示,根据年初咱们和列强达成的协议,公使团已经决定从下个月起停止向财政部转交关余了那些关余将会用来赔偿俄国人在中东路大劫案中的损失。”
曹汝霖垂头丧气地站在段祺瑞的办公桌前面,向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主子汇报着同英国公使交涉下来的结果1,。虽然那位艾斯顿公使的确是愿意尽其所能帮助北洋政府的,但是北洋政府同列强达成的协议还是要履行的这一点。艾斯顿也没有办法。此外,麦加利银行原来答应借给北洋政府的钱也泡汤了原来是有人以赤色旅的名义给麦加利银行的大班写了封信人家英国大班可以不管国民政府“赖帐”的威胁,可是不敢把赤色旅的话当空气人家赤色旅可是要派人来索命的
现在关余没了,大借款又办不下来,诺大一个北洋政府,还有那么多的北洋军。又只能靠一点点的关税,北京、天津的商业税,还有京汉铁路的路款来开销了。段祺瑞瘫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都快出水了。他是很难想象他的北洋军拿着两成也不知道是三成的军饷还肯帮他打仗的。别说是闽粤的国民革命军了,就是东北的赤色旅恐怕也没有人肯去对付了吧
他扭过头看着站在曹汝霖身边的徐树铮。徐树铮苦笑着摇摇头:“张雨亭回了奉天以后就通过各种渠道在联络赤色旅方面想要赎票,不过对方却没有什么回音。鲍廷九鲍贵卿和孟曙村两个还在扯皮鲍廷九方面说劫匪是从吉林的长白山里下来的,人质也被押进了长白山,那里不是黑龙江的辖区,黑龙江的兵也管不了。孟曙村也不肯负责,他说事发地点是在黑龙江境内,而且吉林这里一直也没有赤色旅闹事,所以这次的事件和吉林没有关系,都是黑龙江方面剿赤不利所造成的,所以必须有鲍廷九负责。如果要动用吉林的军队,那军饷也必须由黑龙江省出”
鲍贵卿和孟恩远都是老狐狸了,知道这次的事情准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谁要是承认赤色旅在自己的地盘上,事后一个剿赤不利的罪名还能跑得了当然是向外推了想到这里,段祺瑞苦苦一笑。望着曹汝霖道:“公使团是什么意见他们觉着赤色旅是在黑龙江还是在吉林”
曹汝霖叹了口气,摇摇头:“公使团的意思很清楚,一定要确保人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