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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简煜”朱济世皱了下眉,“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学生的先人是东渡日本的明之遗民朱舜水,因而学生是朱氏,苗字水户,名简煜。”
还是个中国人的后裔,怪不得个子挺高的,足有一米六十几。朱济世点点头,又问“你刚才说你是德川家的旗本”
朱简煜恭谨答道“我水户家之祖乃舜水公之子国崎公,授德川光国公之提拔成为将军大人的直臣,有250石家禄,世世代代都为将军家的儒学师范役,传至学生,已经是第八代了。”
朱济世是知道德川光国其人的,他在后世看过一部很搞笑的日本历史剧,名叫德川葵三代,里面就有个很滑稽的德川光国,是德川家康的孙子,水户藩的继承人。这等身份提拔一个明朝大儒的儿子当德川直臣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儒学师范役的官职就有点奇怪了。不过只有250石家禄实在是有点少了,这个德川将军家的派头真有点小。
“日本也有人学儒学”朱济世思索着问道。
朱简煜笑道“日本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水户学就是以儒家的朱子学为核心,加以日本化后的学派,比起眼下清国的儒学,恐怕还要更加正宗一些。”
听到朱舜水的日本后代对清国儒学的评论,朱济世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水户君也精通儒学”
朱简煜听到“水户君”这个称呼稍稍一愣,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学生自幼便在父亲教导下学习儒家学说,对孔孟之道早就烂熟于心,这次奉阿部老中之命随同学生而来的诸人,也个个精通儒学。”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只有精通儒学的武士或是在长崎经营对华贸易的日本人,才能流利的使用中文,而被幕府秘密派遣的只能是前者。
“原来如此啊。”朱济世心说,自己手下精通儒学的中国人只有左宗棠一个,虽然军师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济世大学、济世书院里面还是没有合格的儒学教师,不如就让这些日本鬼子当一阵子代课老师另外,这些日本人又想自己这里学到什么呢
“学到些什么倒是其次,学生等此来香港,首先是探听西洋列国虚实,听说先生所著,多有介绍西洋风物地形,希望可以求到几部,带回国内。”
“原来如此。”朱济世心说,日本人一定是听说满清在鸦片战争中被英国海扁的事情,也知道害怕,想急于了解西方的虚实,以制定应对之策了。呃,既然他们找到自己,那么出于中日友谊源远流长之考虑,还是应该指点一二的。
“西洋列强之虚实,泰西兵略、泰西政略、西行漫记等书皆有详尽介绍,都已经译成中文,想来你们也是能读懂的。”朱济世放沉了声音,露出凝重的表情,“不过知道了西洋虚实,不等于能够阻挡西洋列强入侵的步伐,纵观西洋列强东进之史,尚没有任何一个行分封割据体制的东方国家,免于沦为殖民地的你们日本现在还是藩国林立吧”
“这个确实如此”朱简煜凝眉道。
朱济世叹了口气,“我还有印度亡国史、奥斯曼帝国及埃及改革史,你可拿去一观,到时候就知道东方弱国同西洋强国交往需时刻留神,最好能先固国防,而后开国,方可保国家主权不失。若是防不固,而国门先开,西洋虎狼之国蜂拥而至,各施手段,强攻暗取,国亡只是早晚之事。”
“有有这样的事情”朱简煜吸了口气,泰西兵略、泰西政略、西行漫记等书在日本其实已经有盗版面市了朱简煜并不是德川幕府向清国秘密派遣的头一批密谈。自鸦片战争的消息传到日本,德川幕府就开始紧张了,之前主持幕政的老中水野忠邦就派了好几拨人跟着荷兰商人的船只去过香港和广州,还带回了泰西兵略、泰西政略、西行漫记等书,朱济世和恩格斯的大名,也因此早早在日本传播开来了。
不过印度亡国史、奥斯曼帝国及埃及改革史还有马克思的鸦片贸易史这三本书却是刚刚开始由济世书院印刷厂出版,没有来得及广泛传播,日本人自然也没有得到。
由于中英之间达成了以“九龙易广州”的协议,这段时间广州南关原先各国商馆林立之处,已经显得有些萧条了当然商埠转移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完成,因此在短时期内,广州和九龙是同时开埠的,不过市面已经大不如前了。
琉球商馆是乾隆年间从宁波迁到广州的,选址在广州南关之外,不是在最热闹的地段,而是在个僻静的小巷子里面。就是一座青砖白顶的馆阁,此时已经略显破旧,看来琉球国的贸易进行的实在不怎么样。
小楼之外,悬挂着琉球国的三星旗和琉球商馆的招牌。以往在这里当家作主的都是琉球国王派出来的官商,多是琉球的贵族。不过今天,在这座小小的商馆之外,却整整齐齐站了十几个穿着和服的壮汉,人人腰间都插着一把细长的武士刀。忽然看到一顶八人抬的绿呢大轿在一群挎着腰刀的清兵护卫下到来,都感到有些诧异,互相看看,便有一人飞奔进去报信了。
而乘在这大轿之中的,便是洋务帮办大臣白斯文,撩起轿帘,他也在打量着这些跟着刘阿亮到来的日本人。
他们这些人,真的如刘阿亮所言,俱是悍不畏死之徒若如此,取朱济世性命倒非难事,只是他们提出的条件稍微有点难办唉,有这个林则徐在,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难办的真不知道这位林大人什么时候可以升官走人未完待续
第173章谁是樊於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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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商馆之内的布局,完全是日式的。在亲自出迎的小松清猷的带领之下,白斯文和刘阿亮经过一条明亮的日式回廊,便到了一扇日式拉门之外。两名和服女子跪在地上,伺候三人脱鞋,继而将拉门向两侧拉开,俯身又拜,请三人入内。
里面是个不算宽敞的小厅,地面全以榻榻米铺就,白斯文光脚站在上面极不习惯。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一名姿色妖娆之极的女子所吸引,这女子最多不过20岁,身材娇小,穿一件绣着华美图案的和服,见到三人进来,便柔顺地拜伏在地。这等柔媚,让白斯文打心眼里觉得舒坦。除了这女子,屋子里还有一个极高大的青年,顶多十八九岁的样子,身边也有一名年轻女子,像只温顺的猫儿一样,俯伏在那青年的怀里。看到小松清猷和白斯文走进来,这青年也恭恭敬敬的拜伏行礼。
“白先生,”小松清猷的中文不错,不过却始终不愿意称白斯文为“大人”,他指了指眼前拜伏于地的高大青年和那名姿色极妖娆的女子。“他们就是你要的人,他叫西乡善兵卫隆永,是萨摩藩士。这位女子叫阿绝,是山潜众忍者。”
白斯文哦了一声,便大摇大摆盘腿坐下,他并没有穿着大清三品文官的官服,而是便服而来,所以不必太顾忌形象。而刘阿亮则弯着腰,伺候在白斯文的身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