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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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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市中心东侧的早间市场,人不少,买卖一些半成品蔬菜糊、浓缩蛋白质之类的,也有大档口摆着新鲜蔬菜和真空保存的水果,都有荷枪实弹的保镖守卫,这种店一般都是社团背景。

“真要去乌兰洽”岑琢问。

“嗯,”逐夜凉走在前头,“陪你去看看你的旧部。”

岑琢号称牡丹狮子的御者,那就是狮子堂老大白濡尔的家头。

岑琢咬牙切齿地瞪他:“你他妈别跟我说你没察觉”他压低声音,实话实说,“我根本不是牡丹狮子。”

逐夜凉转过头,故作惊讶地说:“不是吗我一直相信你的呀。”

岑琢太阳穴的血管一跳一跳的:“逐夜凉,你要去乌兰洽,行,但别提我是牡丹狮子的事。”

“不提”逐夜凉反问,“你谁也不是,人家凭什么让我们进城。”

“提了,”岑琢显得很不自信,“人家就能信”

“岑琢,你本来脸皮挺厚的,”逐夜凉俯下身,凑近他的脸,“怎么,洗心革面了”

他离得很近,虽然没有呼吸的热气,但岑琢觉得好像有电流,微微的,让他不自在:“乌兰洽都是狮子堂的人,万一被识破怎么收场”

逐夜凉憋不住笑,直起身:“放心吧,张小易不是说了,他们领头的叫搅海观音,这么生的名号,至少是三级以下堂口的舵主,那种级别的家伙连牡丹狮子的脚后跟都没见过,你怕什么。”

岑琢瞪了他足有三秒。

“妈的你不早说”他跳起来,机械手往逐夜凉脸上招呼,“老子为这事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你他妈赔我”

逐夜凉哈哈大笑,快步往前走,这时侧面岔道过来一伙拎篮子的人,借着拐弯插到他和岑琢之间,接着,走来两个低级别骨骼。

逐夜凉觉得不对,迅速转身,只见岑琢已经被那伙人围在中间了,篮子里是刀,五六把,举起来悬在他头顶,刀尖向下。

乍一看,像一顶闪亮的王冠。

逐夜凉僵在那儿,首先感觉到的是心悸,都要颤抖了的心悸,他明明没有“心”,这种活生生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要上去,那两具骨骼立刻夹住他,把他往一旁推,刀丛落下,岑琢随之下蹲,两手向上护住脑袋,杀手们跟着弯腰,刀刃红了,是血。

逐夜凉全身的照明瞬时大亮,猛地撞开拦路骨骼,力气之大,把它们的装甲直接撞碎,然后揪住刀手们的脖子,提起来扔向身后,岑琢抱着头蹲在地上,还好,只是右手的袖子割烂了。

逐夜凉瞪着他,全身的灯光剧烈闪烁,这是害怕,他因为一个人的安危,胆战心惊。

回到峤山别墅,做了简单包扎,不多时,张小易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岑琢只是胳膊有点皮外伤,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逐夜凉站到他面前,质问的口气。

“我的责任,”张小易很痛快,“人已经控制了,在外面,你们发落。”

“是你的人吧”

张小易不得不点头:“一个组长的小弟。”

往轻了说,这是治下不严,往重了说,可以是阴谋,但张小易什么也没解释:“太涂堂所有组长都在,等着给伽蓝堂岑会长赔罪。”

没有比这更大的诚意了,在逐夜凉眼里,却比不上岑琢手上的一道伤口,抵不过他刚刚经历的莫名心悸:“出去。”

张小易是太涂领袖,他身后还站着三四个医疗人员和年轻干部,明明应该发怒,但他没有,只是转身离开。

“你他妈态度能不能好点,”岑琢扶着胳膊披上外衣,“吃枪药了”

逐夜凉没说话。

跟着张小易的人有一个没走,可能是亲信,愤愤不平地说:“这事根本不怪堂主。”

逐夜凉的火没消,唰地亮起炮灯。

“太涂是全北方最大的脑毒生产地,突然要把所有厂子关闭,把成品、半成品全部销毁,兄弟们心里都有怨气。”

脑毒,一种精神类毒品,不口服,不注射,通过外接设备直接接入脊柱神经网络,能快速捕捉神经元信号,按照使用者的潜在欲望创造出一个拟真的“极乐世界”,喜欢钱的得到钱,喜欢女人的得到女人,喜欢血的,可以尽情杀戮,有强成瘾性。

每一天,每一个城市,都有人模糊了现实和虚拟的界限,沉迷在幻觉之中,甚至把自己活活饿死。

“关闭脑毒工厂”岑琢搞不懂,“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们伽蓝堂来了,堂主才变了,”小干部瞪着他,“脑毒这么好的生意不做,让兄弟们去搞什么基础设施,电缆、排水管道、食品供给,那有什么前途”

岑琢愕然,赶紧拉着逐夜凉往外走,一楼大厅密密麻麻围着许多人,中间一个被绑着手脚的家伙,已经受过刑,浑身是血。

岑琢拨开人群,各组组长立刻起立,看他的那个眼神,敢怒而不敢言。

“好了,伽蓝堂到了,”张小易坐在起首临时布置的一张沙发上,“行刑吧。”

有人去揪那家伙的头发,拎起来,刀架上脖子,他突然喊:“我不服组长,兄弟们,我不服”

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话。

张小易在太涂的威势没人胆敢挑战。

“没有了脑毒,太涂除了黄土,还有什么,没有了脑毒,我们拿什么养骨骼,没有了脑毒,那些靠吃残渣过活的人拿什么去幻想,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张小易跺脚,刀子立刻割断喉咙,滚烫的血喷出来,因为有绳子勒着,喷出去老远,形状像一把弯刀,直逼岑琢脚下。

逐夜凉在他背后,低声说:“我们该离开太涂了。”

饭后,高修负责把骨骼装车,元贞和贾西贝去采买物资,不敢去大市场,他们披着斗篷钻进附近的居民区。

元贞还是不太爱理他,贾西贝垮着脸追他:“贞哥,你等等我”

元贞大步走得飞快,贾西贝着急,脚下没注意,脸朝下摔了一跤。

压缩食品和梳子手巾撒了一地,元贞赶紧回来,贾西贝趁机拉住他不撒手:“贞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我哪儿做错了,我改”

元贞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膝盖:“你没错。”

“我肯定错了,”贾西贝泪汪汪搂着他,“我笨,你告诉我吧,我以后不了”

软绵绵热腾腾一个小东西在怀里,元贞想抱又不敢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我哪敢说你有错,你那个如意珠不把我弄死。”

“小易”贾西贝踮着脚看他,“小易怎么了”

小易小易,元贞烦死了:“他说捏死我就捏死我,你还说要留下来。”

贾西贝愣住,兔子眼睁得大大的。

“那天夜里,他就在我眼前把你带走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我我恨不得长上翅膀,我急得心都烧起来了”

贾西贝赶紧捂他的心口,里头咚咚的,跳得厉害:“哥,我再也不乱跑了。”

突然一个人从侧面冲出来,从元贞怀里把贾西贝扑出去,抱着滚到地上,元贞反应很快,没有一秒,枪已经上膛,那是个女人,披头散发,他瞄准了正要扣扳机,她裙子底下忽然掉出一个东西,是土制手雷。

销头已经拔掉了。

女人形如枯槁,力气却大得惊人,用一双骷髅般凹陷的眼睛盯着贾西贝:“你们这些外地人”她说话时口水淋漓,是典型的成瘾症状,“把脑、脑毒还给我把我的一切还给我”

贾西贝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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