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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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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果然有一个胖衙役来请余长宁离去,并笑容可掬地致歉道:“这位朋友真是对不起,你的照身现已查明,根本没任何问题。”

余长宁淡淡点头,摇手道:“无妨无妨,查清便好,对了,我的朋友刚才跟着我前来官衙被你们挡在了外面,请问他们现在何处”

“还在外面等着哩,公子出去便能看见。”

余长宁轻轻地嗯了一声,跟着他出了这间小小的牢房,向着外面大步走去。

行至府门外,果见画眉、薛仁贵、罗瑜三人正在外面焦急等候。

眼前余长宁出来,画眉立即迎上前来关切问道:“公子,如何了”

余长宁笑着解释道:“官府弄错了而已,现在真相大白便放我离开。”

罗瑜闻言长吁一口气道:“查个照身也能弄错,真是服了他们。”

“只要真相大白,那便无妨。”薛仁贵淡淡一笑,“对了,余兄弟,现在天色已是黄昏,咱们今晚不如找间客栈休息一番,明日再走如何”

“好,就听薛大哥之意,走吧。”余长宁悠然一笑,牵上自己的坐骑便朝着长街上走去。

余长宁几人昼行夜宿,终于在离开太原的第三日到达了代州雁门县。

代州位于河东道东北部,北踞恒山余脉,南跨五台山麓,州治雁门县,雁门关居天下九塞之首,天下闻名,是中原北地重要的州郡。

与中原惯用的青石城墙不同,雁门县全为夯土砌成高大城墙,比起中原雄阔的城市少了一份锦绣灿烂,多了一份古朴厚重,使得人一望便生出了边地的苍凉之感。

余长宁早对雁门关心驰神往依旧,谁料一问,雁门关离雁门县还有二十里之遥,且都是坎坷难行的山路,至少还需大半天的路程,一时间不由大为失望。

走入城门,长街两旁种着高大的胡杨林,落叶尽去,一片枯干萧疏,街市也是特别的冷清,店铺几乎全部关闭,加之地处边疆,士农工商与胡人流民自由杂居,大街小巷交错无序,腥膻弥漫,行人寥寥衣衫褴褛脚步匆匆,远没有中原那般热闹的景象。

走了半天余长宁突闻前面人声隐隐,不由对着薛仁贵三人挥手道:“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闻声点头,牵着马匹紧随余长宁快步而去。

长街到达尽头转入一条更加宽阔的街道,终于见到道旁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流,大家指指点点注视着一辆辆囚车从长街上开过,巨大的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余长宁凝目望去,这些囚车全由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押解,里面坐的全为金发碧眼的胡人,车车相连竟有十余辆之多,

正在他疑惑不解之时,边上的一名白发老人突然一声喟叹,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哎,这些胡人真是可怜,老天造孽哟”

余长宁心头一动,凑上前去拱手问道:“敢问老丈,这些胡人究竟犯了何等罪行”

白发老人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哼,能有何罪还不是被草原上叛乱的胡人所牵连。”

“哦”

见余长宁挑着眉头一脸疑惑,老人轻声叹息道:“自从叛乱开始之后,现在代州各地严查胡人奸细,这已是雁门县这个月抓的第四批,全都押到市集斩首,你是惨不惨”

余长宁恍然点头,一旁的画眉好奇问道:“老爷爷,这些胡人都是奸细么”

“哼,谁知道呢”白发老人冷笑撇嘴,指着囚车中的一名胡人道,“你看那人,原本是城中有名的胡医,在雁门县行医二十余年颇有口碑,谁料官府竟说他是奸细,呵,真不知要如何说才好。”

罗瑜剑眉一拧,嘴角划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大唐官府没少干过草菅人命之事,这些胡人也是可怜,竟撞上了这等茬儿。”

余长宁听到他如此评判,不由皱眉道:“我以前曾听人说过,官府处决人犯都需经过刑部审核后方行,运转程序自然有一套严格的程序,我想也不会发生草菅人命之事。”

白发老人冷笑出声道:“年轻人,你说的是中原腹地,那没错,但这里是代州,在这里刺史涂贵便是一方诸侯,掌控生死大权,况且此乃战时,杀几个奸细在正常不过之事,何须上报刑部”

余长宁闻言心头一凛,照着老者此言,那代州岂不成了国中之国了当一个地方人治大于法治时,不出问题才怪,看来其中必有隐情。

第316章血腥之刑

正在他心念电闪之际,囚车车队已至尽头,一个骑着白马的军吏向着街旁高声喝道:“刺史大人有令,命城中百姓前去市集观看行刑,以儆效尤”

一遍遍的高喊不断回荡着,人群顺着长街慢慢向前方涌去,余长宁略为沉吟,对着几人轻声:“走,我们也去看看情况。”

薛仁贵三人点点头,随着人流一道向市集而去。

不消片刻来到城中市集,中间搭上了巨大的木制高台,上面甲士林立,旌旗飘动,一股肃杀凛然之气迎面扑来。

由于围观人群太多,余长宁牵着坐骑也不方便,索性将缰绳交给了画眉,自己一人挤入人群,慢慢的来到了前面一排。

那队囚车缓缓地行到了木制高台下,骑兵们下马打开囚车将里面的胡人人犯押上了高台,又在他们背上插了一根写着罪名的问斩牌,跪在了台上。

余长宁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处斩人犯,一时间心里不由咚咚跳个不停,再看旁人,却没有人弹冠相庆,拍手称赞,只有一片轻轻的议论声悄悄蔓延。

未及午时,一声响亮的铜锣划破全场,一名身着红色官服的官员在几名带刀卫士的簇拥下登上木阶,大袖飘飘地来到台上。

这名官员大概四十出头,黝黑干瘦,阔嘴大眼颧骨高耸,行走虎虎生风,停下站立台上如同一道石柱,眉宇间笼罩着一片冷峻肃杀。

红衣官员大袖一甩昂然开口,厚重的嗓音已是在刑场上飘荡开来:“本官乃代州刺史涂贵,今天在此监斩这十七名胡人奸细,胡人叛乱扰我大唐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官抓一个杀一个,抓一双杀一双,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本官在此明告各位:以后若有藏匿胡人奸细者,与奸细同罪论处”

一番铿锵有力,咬字沉重的话音落点,围满整个刑场的数千百姓沉默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盯着凛然肃杀的刺史大人全都不作声,唯有肆掠的秋风掠过刑场吹动旌旗的啪啪响动。

涂贵凌厉的目光巡睃一圈,像是很满意此等效果,正欲回身坐到监斩长案上,突然一名跪着的胡人战犯乘卫士不备挣扎地站了起来,愤怒高嚷道:“涂贵,你这冷血酷吏未经详细勘验便要滥杀无辜,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老天会给你这狗官报应的”

面对咒骂,涂贵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然下令道:“咆哮刑场大言不惭左右甲士将他掌嘴二十。”

左右甲士轰然应命,拿起行刑木板大步涌上,扬起手中木板便狠狠地打在了那胡人脸上,惨叫哀嚎伴随清晰的“啪啪”声直入人们耳膜,鲜血犹如桃花一般在他脸上绽放,直看得人触目惊心,手足冰凉,不少胆小者已是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行刑完毕,那胡人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像是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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