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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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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字画可是王羲之的真迹。”

老年文士点了点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细细地端详着那幅两谢贴,看得半响,突然激动开口道:“真迹,绝对是王羲之的真迹,大家看看这字画,文字时草时行,间而有之,体势间杂,但又和谐统一,绝无生硬造作。用笔之轻重缓疾,极富变化;而字势略方,以见骨力。若非王羲之,绝难有此等笔力。

那商人听得频频点头,谢千仇也是面有得意之色,看来这桩交易算是快要尘埃落定了。

见状,余长宁终于忍不住了,微笑上前开口道:“老先生觉得此乃王羲之真迹,但在下不以为然,这幅两谢贴乃后人临摹之作,虽然字画功底深厚,但临摹始终就是临摹,算不得真迹。”

此言一出,周边围观看热闹的人们全都露出了无比惊讶之色,那商人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目,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从何得知此乃临摹之作”

一丝惊讶之色从谢千仇眼中一闪而过,他冷笑开口道:“阁下好大的口气,竟说我这幅两谢贴为后人临摹,实在是不懂装懂,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听他之话。”

古之大师字画真迹一般都不会轻易示人,且收藏家们很多时候也是秘而不宣,时人根本就不知道字画的具体形貌,只能凭字迹来辩解是否出至名家之手。

而两谢贴的作者王羲之兼善隶、草、楷、行各种书体,一幅兰亭序共有二十多个“之”字,每个“之”字写法各不相同,可见辨析这位书法大家的真迹难度该多么的大。

余长宁出生现代,虽然王羲之的真迹早就失传于世,泯灭在了浩淼的历史烟雾中,但唐代临摹两谢贴的作品较多,他曾在中国书法全集中见过这两谢贴,所以还是能从一点知道谢千仇这幅字画乃是临摹的赝品。

第776章赝品的证据

于是乎,余长宁淡淡笑道:“相传王羲之作这幅二谢帖的时候,是与丧乱帖、得示帖两幅字画连成一纸,字画纵九寸三分28。7厘米,横一尺九寸一分58。9厘米。兄台手中的这幅字画不仅单只有二谢帖,不见丧乱帖与得示帖,而且画卷之怕也比不上原画,所以在下判断此乃临摹之作。

围观的人们听见这位年轻公子竟说得如此详细,如数家珍连画卷长短都能说出来,顿时一片哄哄嗡嗡的交头议论之声,看向谢千仇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之色。

闻言,谢千仇心头不由掀起了滔天巨浪,王羲之的二谢帖真迹乃是他在谢家嫡脉府中无意看到,的确如这位公子所说,二谢帖乃是与丧乱帖与得示帖连成一纸装裱在一起,不过这幅真迹收藏在谢家家库之中,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真迹是什么样子,眼前这人是如何知道的

一时之间,谢千仇又不禁大是懊悔,懊悔自己偷懒没有将丧乱帖和得示帖写上,而且也不知道真迹的画卷长度,从而被眼前这人看出了端倪。

虽是如此,他还是色厉内荏的喝斥道:“二谢帖乃是我谢家珍宝,从来不会拿出来轻易示人,你如何能够知道如此详细一看便知是胡言乱语,诋毁真迹。”

余长宁正欲出言,不料一个清脆的女声犹如黄莺出谷般响了起来:“余公子说得不错,阁下手中的二谢帖确是赝品。”

话音落点,众人不由愕然望向了出声处,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婀娜的美丽女子正缓步悠悠地走了过来。

余长宁双目一亮,哈哈大笑道:“呀,原来是房姑娘到了,失敬失敬”说罢拱手作揖,态度风流。

来者正是房玉珠,时才经过市集时,她无意发现余长宁正站在街边观看兜卖字画,好奇上前刚好听见余长宁指责谢千仇二谢帖乃是临摹赝品,房玉珠本就乃当世文学大家,美目一瞄立即看出了这幅二谢帖乃是临摹,此刻见这人不但不承认,反而还冤枉爱郎胡言乱语,她气不过自然立即出言帮衬。

谢千仇惊疑不定地看了房玉珠一眼,高声道:“你乃何人区区女子也懂王羲之的书画”

房玉珠冷笑开口道:“招摇撞骗之徒竟还狗眼看人低,藐视世间女子本姑娘乃长安天渊诗社社长,虽只是略懂书画,但还不至于被你这小人蒙蔽。”

“啊,她就是房玉珠,房相的爱女”

“啊呀呀,大唐的第一才女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刚才房姑娘称呼那公子为余公子,莫非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余长宁驸马不成”

房玉珠话音落点,四周立即嗡嗡哄哄议论成了一片。

谢千仇听闻这美貌女子竟是闻名遐迩的天渊诗社社长房玉珠,顿时露出了懊恼愤怒之色,但目前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昂昂高声道:“姑娘说我这幅二谢帖乃是赝品,不知有何证据”

“此字画乃是赝品的理由有两点,请阁下听了。”房玉珠淡淡一笑,边踱步边开口道,“第一点,东晋之时字画多采用棉纸,因棉纸比麻纸较为吸墨,故落笔后笔力略显厚重,阁下手中的这幅二谢帖虽然用的也是棉纸,但因为两时期的造纸工艺不同,从光泽与质地来看,东晋棉纸皮如虫蚀,有一层白灰,若隐若现,墨迹也不平匀,而这幅二谢帖所用棉纸却明显没有东晋棉纸的特点,显然是由大唐最新的造纸术制成。”

话音落点,人群顿时一阵恍然的惊叹。

房玉珠又是一笑,站定开口道:“再说第二点,因为流传年份久远,所以字画都会有所陈旧泛黄,阁下手中的二谢帖显然是经过了故意作旧处理,用油烟熏染致使画卷泛黄,与原旧的包浆光泽略显不同,若非精通古字画辩解者,实在难以发觉。”

及至她说完,谢千仇的俊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拿着字画的双手也在瑟瑟地颤抖着,恨不得地上立即长出一条裂缝,让自己可以钻进去躲避这种难堪的场景。

他在长安招摇撞骗了数起,每次都算收获颇丰,没想到今天却被人看出了端倪,实在是又惊又怒又悔。

听见天下第一才女房玉珠如此头头是道之言,在场诸人无疑不对谢千仇投去鄙夷的目光,显然气恼他招摇撞骗。

准备买画的那名商人露出了无比侥幸之色,一见那骗子的可恶模样,顿时气打不出,振臂一挥高叫:“抓住这骗子。”便抢步冲了上去。

好在那谢千仇反映极快,“呀”地一声大叫丢下画卷转身就逃,当围观人群一拥而上准备抓住他的时候,没想到他却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金灿灿的金饼,天女散花般地朝着天空撒去。

人群眼见金光闪闪的一片,顿时尖声抢夺了起来,谢千仇立即抓住了空隙,已是夺路而逃。

眼见人群一片混乱,余长宁护着房玉珠来到安全地点,这才摇头失笑道:“那人倒也有几分急智,竟想出了如此办法脱逃。”

房玉珠此刻的心思皆是余长宁,哪里还记得刚才那骗子是何许人也,柔柔低声道:“郎君还记得三年前许愿树下对我说过的承诺么”

余长宁闻言一愣,淡淡笑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长宁从不敢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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