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2)
只是张衍也也未曾想到,这妖王的颈骨竟然坚固无比,剑丸斩切上去竟然发出如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数息过后竟然只断了大半,看样子等这妖王清醒过来时还未必能杀得了他。
张衍怕迟则有变,目光一厉,从袖囊中将把首面大刀取在手中,上前一步,将这大刀高举过头,一声大喝,奋力往下一斩,只听“咔嚓”一声,便将头颅斩下。
可即便身首两处,这妖王还是不死,断颈中竟然生出一道黑气连住头颅,躯体挣扎不停,似乎在试图将其接回去。
张衍冷冷一笑,心中默念法诀,将那块“九摄伏魔简”祭了出来。
此简一出,天空中居然响起飘渺仙乐,氤氲气雾中,一根三尺玉简通体莹亮,净华无垢,在一片流云璃彩包裹中放出绚烂光彩,如同仙家神物一般。
这魔简这副卖相,不要说张衍这么小心,便是不小心被人窥视到了,也不会怀疑这是一件魔器。
这时魔简闻得了血腥气,不用张衍驱使,化作一道流光往妖王断颈中一钻,贪婪吞食起那一身充沛的精气血肉来。
这妖王原本可比金铁的身躯慢慢干瘪下去,渐渐如枯木一般朽烂灰败,在海上狂风扫荡下,没有多久便化作无数飞灰飘散开去。
光芒一闪,魔简飞了出来,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又往那妖王头颅飞去,往那鼻孔中一钻,几个呼吸时间亦是吸了个干净,这才发出一声磬响,回到张衍手中。
张衍将其暂时往袖中一藏,又虚虚一抓,把那只布袋回过头准备收拾最后那名妖王,他把手一招,收了七绝桩回来,只是就在此时,却有一道剑气脱离此桩飞了出去,须臾间便不见了踪影,张衍眉毛微微一挑,猜到这剑光或许飞去了原主人那里,却也不放在心上,先料理眼前之事才是正经。
这名妖王被七绝桩困了这么长时间,浑身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只是却还站得极稳,他们分身之间心意相通,知道张衍已经斩杀了一具分身,心中也很是害怕,忙道:“道友且莫动手,今次算我得罪了你,你放我一马……”
张衍哪会信这等鬼话,今天放了此妖回去,来日难道等他带着真身回来找自己麻烦不成?
既然动了手,他就没打算手下留情,因此也不答话,面无表情一卷袖,幽阴重水、金火玄光,星辰剑丸、镇魂砚一齐落下。
这妖王适才已然元气大伤,还未来得及回复伤势,现在被张衍一阵猛攻,不多时便抵受不住,被镇魂砚狠狠一击砸在头上,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张衍抛出九摄伏魔简,按照先前那方法如法炮制,吸了他浑身气精神魂,尸身化作一堆飞灰消散,只留下一只灰色布袋来。
张衍先是收了那布袋,再把吸饱精血的魔简召回。
只是等这魔简再次回到手中后,他却神色微微一动,感觉有一道灵气似是要往自己手心钻入,知道这是魔简在向自己反哺精气,不过眼下不是修炼的时候,手腕一振,将其收入袖囊中,起身一纵,往海舟飞回。
飞遁了没有多久,一点青光自己飞了回来,重新落入他的眉心。
秀儿正站在船头,突见本被定在空中的“转阴炉”忽然失了凭藉,往下掉落,连忙上前一步,将其接在手中。
一道遁光往甲板上一落,张衍站定身子,往秀儿那里瞥了一眼,见此物也不过是一件下等灵器,他也不放在心上,把袖子一抖,取了那布袋出来一倒,便把昏迷不醒的单娘子放了出来,他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秀儿见单娘子滚落甲板,不由惊呼一声,急忙上前一探鼻息,见自家娘子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抬头看了看张衍背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道长留步,敢问高姓大名?”
张衍仿佛没有听见,脚下不停回转舱室中去了。
回到房中后,他往榻上坐定,脑中回想起来刚才那场胜战,心中却并不满意。
此战他手段尽出,虽然最后也算得上是从容获胜,可若是他的剑丸能更为锋利一些,当也不至于用其他手段,只需一剑上去便可分了胜负。
可剑丸能有多利,这取决于他的道行有多高深,若是他到了玄光三重,玄光凝练如一,当能一剑斩断对方头颅。
思索片刻后,他微微一笑,此番与人交手,倒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日后当想办法弥补改进才是。
他转首看向窗外,眼望辽阔碧海,再有十日,他便能将那龙国大舟祭炼开第一重,到时便能借此遨游外海,不再受此舟拘束了。
与此同时,距此数万里之遥,一座孤立寒峰之上,一名白衣女子本来闭目端坐,突然有一道剑光飞来,她美目陡然睁开,伸出一根玉指将此光一绕,默默细察许久之后,她站了起来,凝眸眺望向东方,手按腰间长剑,衣裙在晨风中拂动不止,自语道:“在东海么?”
第三十一章玄功参妙道,海上起波澜
九摄伏魔简虚虚悬在身前,被一团望去如仙灵之气的祥云包裹,瑞霭纷呈,条条彩光垂落。
张衍端坐榻上,眼帘低垂,口鼻一吐一吸,可见一丝一缕的精气从这玉简上飘出,再被他纳入体内炼化。
他按照《明道参神契》上所载法门运转心法,这些精气尽数用来补益肉身。
九摄伏魔简虽说吞了两个玄光三重妖王的全身精气,但反哺给他的却并没有多少,可尽管如此,却也是足够他踏入这法门的第一道门槛了。
大约六个时辰之后,精气走遍全身,震动窍关,上下交合,他腹下便多出了一团精气。
内视看去时,发现这精气混如鸡子,似虚还实,隐隐有一道道白光闪现。
按参神契上所言,得了这精团之气,他方才算跨入了此法门第一重境界之中。
他动了动手脚,感觉肉身与之前稍微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有所不同却又有些说不出来,想了想,他从袖囊中取了一把法剑出来,掐起法诀,令其飞在空中,再往自己手臂上一斩。
只听一声闷响,他感觉手臂微微一麻,捋袖抬至眼前一看,发现只是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却是分毫不伤。
他眼中微泛喜色,这法剑是原本是元阳派陈赤钟所有,虽说只是一把寻常法器,也是经过了精心炼制的,若是他没有玄光护身,一剑斩来虽说伤不了性命,却也定能见血,绝不会如此麻而不伤。
他目光闪了闪,站起身来,又抓住此剑剑柄对着自己手臂连斩数次,都是斩之不动。
随后他弃了这把法剑,将藏在祖窍中的剑丸催动,一道剑芒闪过,这一次,却是轻易在他手臂上撕开了一道创口,流出殷红鲜血,他目注伤口,只是把参神契的心法转动,腹下那团精气一热,吐出一道灵气,往那伤势处一走,只片刻间便完好如初。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又缓缓坐了下来,心道这果然是力道法门,一身道行全在肉身之上,只要腹下那团精气不散,肉身便不会消亡,且随着修为日增,身躯也会日益坚固,想必练到精深处,迟早也能如同那九魁妖王的分身一般成就一副钢筋铁骨,也算多了一条保命之道。
不过他也知道,任何法门都是靠人来用,如九魁妖王分身那般强横,还不是一样给自己杀了?便是遇到修为与自己相当的剑修,若一剑斩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抵挡不住,因此唯有提升道行方是真正根本。
他正思索间,只觉身下微微海舟一顿,显是停了下来。
这一路之上,每到一处海岛,海舟都会停留一段时间,拿了此地旗号上来挂在船舷上,接下来的航程才能畅通无阻,因此他也不觉奇怪,只是这时,他却听到门外有人轻轻叩门,并说道:“尊客可在?景舒有事求见。”
张衍一挥袖,开了房门,笑道:“景管事既有事,可入内一叙。”
景管事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现在他望向张衍的眼神还隐含一丝畏惧,先是一揖,再取出一物捧在头顶,道:“尊客,我这有一件宝物,乃是那日得九魁妖王所用,单娘子无意中得到,单娘子言道,此物应是归尊客所有,那日婢女无故自取,已被她教训过,现下命小人送过来,另外她想亲自来拜谢尊客那日救命之恩,不知可否?”
张衍望了一眼,发现此物居然是那只转阴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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