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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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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今日他来这里蹭好处,但若是将来张衍弟子求到他门上,他自也是无法回绝的。

他不禁叹道:“张老弟,我这清羽岛上也有不少凝丹之物,如不是恩师说不要妨了你的机缘,我还真想送些于你。”

张衍笑道:“郭道兄无需客气,卢妖王姐弟和荆妖王若是闭关出来,请代我转告,我日后丹成回山,自当请他们三位来我昭幽天池道场一坐。”

郭烈拍着胸脯道:“道友宽心,此事我等定当转告。”

卢媚娘和君悦妖身为一方妖王,虽跟着张衍前来远海,但却不愿意受清羽门中长老一职,陶真人自是看得明白他们的意思,因此特意将三人唤去指点了一番,这三人也知这是因为张衍的缘故才有了这番机缘,心下更是坚定了先前所想,只是眼下他们俱是功法未成,仍在闭门潜修之中。

郭烈从袖中取出一枚符诏,递到张衍手中,道:“此是恩师赐予你的法符,可助你出得远海,一路疾驰,回转东华洲,不虞有人来找你麻烦。”

张衍伸手接过,他想了想,又道:“我走之后,那顾楚儿就烦劳郭道兄就替我多多费心了。”

顾楚儿在鸿雁观中顺利开脉之后,那玉简之上又现出另一门法诀来。

当日朴鱼子曾言,开脉之后,这徒儿就无需他来照看了,张衍索性将她留在清羽门中,至于之后是何造化,便与他无关了。

郭烈嘿嘿一笑,道:“这几日我已将那小娘子接来与我这徒儿同住,两人年纪相仿,正好结个伴,老弟你就不用担心了。”

张衍一笑,大有深意地瞧了郭烈一眼。

这顾楚儿是朴鱼子的嫡传弟子的事他只和郭烈说过,补天阁炼器之道独步天下,他哪还不清楚郭烈打得什么主意。

这顾楚儿如今已是二十出头,郭烈这徒儿不过七八岁,什么年纪相仿,纯粹胡说八道,不外乎是看上了朴鱼子的家当了。

不过他也不去揭穿,便笑着点头道:“如此,郭道兄,在下便告辞了。”

郭烈郑重拱手一礼,道:“张老弟一路珍重!”

张衍发出一声清越长笑,纵光而起,竟是说走便走。

似他这等修道人,寿元漫长,心无羁绊,自是来去了无牵挂。

他一出仙府,便将陶真人所赐符诏拍开,将自身护持住,一道就金光乘海渡浪,便往东华洲折返而去了。

第七十一章江上寻仇

张衍得陶真人亲赐法符之助,自海底借水遁而走。

他此行过来只有一道金光漫渡,便是海中有修士无意窥见,也只当是什么大能修士路过,都是远远退避开去,不过数日时间,他便已回返了东华洲。

只是他此行却是全由这符书护持,是以事先全然不知自己会往东华洲何处而去。

此时他立足在空,放眼看去,这千里之地的山川形貌尽入眼底,看了片刻之后,他已能断定此地应是东华南洲,只是具体却不知究竟身在何处。

他驾起遁光,一路沿着河流往内陆而去,不出半个时辰,便远远见到一座通都大邑,随后按下云头,落在一处林中,沿着山道行走,未有多久,遇到一个骑驴的行脚商人,便信步上前问路。

那商人见他是道士打扮,态度很是热情,指着山下道:“看这位道长来处,可是从苔州而来?瞧,过了那块界碑,顺河向东,再往前行五十里地,便是康成郡治下临州城了。”

张衍此身是魏朝官宦人家出身,也曾读过地理志,一听此言,便知道自己原来在大梁朝地界上。

“康成郡临州?”

他转念一想,不由一笑,自己之所以来此怕不是无因,如若所料不差,应是那陶真人的刻意安排。

陶真人曾与他说起起过,这梁朝康成郡临州城外有一座道观,名为宝丰观,观主年轻时因为误服了一株灵草,险些丧了性命,当时幸而陶真人路过,将他顺手救了,还收他做了个记名弟子,算算时日,如今已是过去百多年了。

现下清羽门海外开派,张衍也有门中客卿长老的身份,怕是陶真人要借他之手考校此人,看看能否收入内门之中,从而壮大清羽门。

张衍想明白此节,微微一笑,便别了那樵夫后,正要起身飞遁,忽然心血来潮,似乎冥冥中有些什么牵挂在此,他微觉讶然,忙掐指起了一卦,不由笑道:“原来是有一桩因果未了,今日要应在此处。”

他一抖手,从袖中滚出一条小蟒,道:“张盘,变个道童来。”

这小蟒原地一滚,变作了一个相貌丑陋的道童,站起来闷声道:“老爷,小的变化可入眼否?”

张衍笑道:“虽是难看些,但总算也是个童儿模样。”

张盘垂头丧气道:“小的资质愚鲁,实在不堪造就,请老爷责罚。”

张衍一笑,道:“资质不好,便需勤加修行才是,你能在十年内能把身躯练得大小随意,已经是极为难得了,无需自贬,且随我来吧。”

两人出了山林,一路朝着一条江水的渡头走去。

此时已是日入时分,江面上山水映霞,渔舟晚唱,一叶扁舟徜徉水色湖光之中。

张衍带着张盘来到江岸边站定,眺望那暮色中的远山,隐隐可见一团灵气透空,心中暗忖:“想必那处便是宝丰观的所在了。”

这时,距离江岸不远处有一艘舟船,却有人正在暗暗打量着他。

此人是一名鹅黄襦裙的三旬少妇,娥眉淡扫,明眸善睐,颇见几分姿色,她轻轻捧腹,挑开一隙挂帘,对着舟前一男子道:“夫君,你看这道长风采气度皆是不凡,怕是哪个大道院出来云游的,眼下却也没了渡船,不若请他上来同乘如何?”

那男子身着襕衫,乃是一士子模样,听此言却皱眉道:“娘子,难道你被那马道人害得我们还不够惨么?还去招惹什么道士?”

那少妇听了此言,仿佛触动了心伤,却是幽幽一叹,道:“相公说得是,却是奴家连累了相公。”

年轻士子见少妇眼圈微红,泫然欲泣,立时手足无措,慌张道:“莫哭,莫哭,便依娘子所言,便依娘子所言。”

他吩咐船家把舟楫往岸边靠去,船把式当即爽快应了一声:“好咧,这位老爷坐好了,小的这就靠岸。”

当今梁朝武氏皇族与魏朝一般举国崇道,天下凡是道士,皆可不纳粮,不交税,仅凭敕牒便可云游天下,见官不拜,因此若寻常渡舟之上是有道人相乘,巡检豪强多半不敢上来强征财物,便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山贼之流,也因为怕惹来祸端,甚少打道人的主意,因此这船家也是极为乐意。

待舟船靠了岸,那年轻士子对着张衍一揖,高声道:“这位道长可是要寻渡船?何不随小可之舟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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