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2/2)
略一思索,他便把“濯日镜”拿了出来,对外晃了一晃,想要探看此刻情况,只是一看之下,神色陡然为之一变,怒喝一声,身形一纵,疾闪而去。
沈长老费了一番手脚,终是捉到了谢恪明那只护灵宝炉,只是才欲下手,却忽觉一道镜光从身上扫过。
他怔了一怔,察觉到此光似曾相识,动作不禁停了下来,面上现出几分犹疑之色。
躲在护灵宝炉中的谢恪明本已是万念俱灰,觉得无有幸理,此刻却是大喜,在炉内叫道:“沈老道,你敢动手,我师兄定不饶你!还不快快放了我走?”
沈长老此时心神已是渐渐平静下来,暗自一叹,他本是千方百计避免与玉霄派结怨,哪想还是让周煌发现了,既是如此,还能指望玉霄派放过自己不成?
他面无表情往宝炉之上一抓,不理谢恪明声嘶力竭地吼叫,法力一催,罡风搅了一搅,已是将其元灵连带半截话头一起掐灭。
这时天际之中有一道灿烂星光飞来,到了他头顶之上,光华一开,周煌自里现身而出,脚下一步跨动,竟已是到了沈长老近前,面上一片寒霜,看了看沈长老,沉声道:“沈殷丰,谁给你的胆子,敢杀我玉霄门下?”
沈长老不慌不忙言道:“周真人,你错怪贫道了,你这同门,肆意妄为,居然妄想杀戮玄门同道,夺取符诏,老道我也被是逼不过,只得还手,奈何一时收不住,害得令师弟魂飞魄散,实非心中所愿,还望真人宽宥。”
无论如何,他也要先在口头上占住大义,否则玉霄派报复不是广源派所能承受。
周煌眼神一厉,似沈长老这等小宗门的长老,他根本不曾放在眼中,懒得与其在口舌上做什么争辩,只是冷冷说了三个字:“受死吧!”
话音才落,他扬袖一挥,就见煌煌星光一道飞出,顷刻间泛染穹宇,耀透天际,横光如练,展去千丈,继而直照下来。
他本拟以神通之术快些杀了此人,哪沈长老却不惊慌,神色平静地把手中早已拿好一张法符拍开,身上骤现一道清气,环绕飞旋,那耀目光华拂身上来,竟是半分也侵入不得,这张“金罗地轴符”本为广源派掌门所持,非但开派祖师曾以大法力灌注其中,后来亦是经飞升的沈崇真人亲手重炼过,眼下由沈长老这名元婴二重修士使来,绝非周煌所能打破。
沈长老气定神闲一个稽首,道:“周真人,告辞了。”说完,他把身一转,驾遁光飞去。
周煌神色阴沉,他看着沈长老远去背影,也不追赶,只是一声冷笑,手中起诀一掐,顿有一片青光自云之中照了下来,将十里方圆尽皆笼入在内。
片刻之后,光华散去,两人已俱是不见了踪影。
张衍与高若望一场斗法,法力耗损不少,便到了一处飞峰上打坐调息,顺便等待沈长老回返。
星石之内灵气比之浮游天宫也不过略差少许,极是浓郁,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已是法力尽复,他沉吟了一会儿,方才斗法之时,自己被毁去了一尊替死法身,稍候恐还要遇上不少对手,当以“逍遥篇”上的法诀再练出一尊来。
这门法诀他在凝聚法力真印之时,也曾以精气灌注,虽不曾刻意修炼,但火候也算精深,不过一刻之后,便又练得一具假身出来。
他自定中醒来之后,看了看天空,双眉不由一挑,到了而今,仍是不见沈长老归来,那定是遇上了什么变故了。
他正思索时,忽然见得远处有一道光亮攀起,便自袖中把那面自谢恪明处夺来的“濯月镜”拿起一照,就把所显景象全数瞧在了眼中,他略一思忖,便振袖飞起,在半空中一跃,化一道剑光虹芒,往那处飞渡而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散魄三消气
星石一外角落之中,不时有雷霆爆响,水浪涛声传出,约莫五里方圆之内,数千魔头在半空中飞舞呼啸,时不时有剑光碧气穿梭其中,几乎看不见其中斗法修士的影踪。
风海洋与玄门数名弟子已是鏖战了近半个时辰,因有挪移之术与黄泉遁法相助,他一人便压住了此间所有玄门弟子。
可虽是如此,眼下战局却已然陷入胶着之中,任何一方想要在短时间胜出,看上都无有那么简单。
南华派聂圭虽是得他兄长舍命相救,得以逃出生天,但却仍是为风海洋重创,几乎失去了斗法之能。
他若是有符诏在手,或还可设法退出星石,可此物已为风海洋夺去,因而只得滞留此间。
同为玄门同道,杨氏夫妇,童映渊师兄弟倒也无法置对其置之不理,只能倾力将其回护下来。风海洋此举显是有意为之,使得他们不得不分出一人来照应。
这时忽闻震天大音,三圈紫光轮番在青碧之中爆开,余波如同涟漪扩去,凡是挨近魔头皆被震散,无有例外。
杨璧看着天光毫无阻碍地照下,赞叹道:“童真人好手段,夫人,随我一齐出手,再破他一次,看他有多少法力可用。”
朱欣脆生生应了一声,夫妻二人把剑盘一转,冲起一对如瀑剑光,似两道飞天匹练,撕裂虚空,一连斩杀破数百只魔头之后,方才稍减去势,只是天空才见澄澈,那下方汹涌劫水一荡又是千百魔头自里凶狠窜出,似是无法杀尽一般。
见得情形,杨璧夫妇微感无力只得把身回转,起剑光再度斩去。
童映渊趁此机会赶忙把手一招,将尚在天中的三枚紫阳籽收了回来,抓入手心之后,心神一定。
他自入得战圈后一时风头无两,三枚宝籽一经打出,必是将满布虚空的魔头散去大片。
只是此物并非是法宝,非但不能防身御敌,运用之时还需耗损大量法力,是以每回出手他都是慎之又慎。
风海洋似也看出他的弱处,斗法之时,倒有七成以上的攻势落在他的身上,好似要将他先行除去一般。
童映渊也是应付的手忙脚乱,若不是杨氏夫妇在旁,恐也是难以从容出手。
他抬头看了看,见此刻风海洋已是被牵制住了,便对侧后一名肥胖修士言道:“段师弟,你替我护法,为兄先行调息片刻。”
太昊派此来另一名弟子名为段辽,此人驾有一架宽敞云筏,正是负责照拂聂圭之人,此刻见童映渊对自己说话,立时满脸堆笑,拱手道:“小弟遵命。”
他把手一点,顶上罡云之中飞出一张色蕉巨叶,舒阔如扇,垂荫遮日,宽大无比,便是与童映渊脚下那庞如山岳的青玉葫芦比较,也是相差仿佛,看上去足可遮护千多人。
童映渊也不敢坐下,只是站着稍稍运转了几遍功法,七八个呼吸之后,便就中断。
也不知何故,现下风海洋攻势愈发狂猛,如是无他在旁支援,杨氏夫妇同样也抵挡不住。
仔细观察了一番,童映渊将三枚紫阳籽扣在掌中,并不发出,而是将的“碧华雷木剑”运起,喝了一声,起手一指,就化作千百道森森木剑,齐往天碧中射去,将路途之上的魔头纷纷穿透。
风海洋见其来势浩大,未曾托大,冷静掀起滔滔劫水抵挡。
杨氏夫妇立刻收剑退去,化光一道,冲入那芭蕉叶之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斗法到了此刻,他们也是颇感吃力,不见得比童映渊轻松多少。
杨壁摇摇头,道:“风海洋这是做什么?要与我等拼命么?”
方才在空中时,虽只片刻,但风海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连他也是险些接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