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节(2/2)
底下人惊呼道:“金阙宝罩?”
又有人道:“原来雍真人底气在此,有这法宝在,张真人恐要犯难了。”
这金阙宝罩是雍复自好友房真人处借来的至宝,乃是一件玄器,修士躲于其中,好似藏身于阵法之中,极是难以打破。
张衍稍作思量,随后微微一笑,手捏法诀,立时聚出一滴玄冥重水,再把法力汇集其上,过有片刻之后,屈指一弹,只见一滴毫无烟火气的墨黑水滴飞出,须臾便砸了在宝罩之上。
白季婴见那水滴毫不起眼,本是以为张衍只是上来试探,还未真正动手,哪知这一撞之下,陡闻耳畔传来一声大响,震得他头脑一晕,再看去时,却是目瞪口呆,那金阙宝罩已是化作一道金光,飞去天中不见了。
雍复顿时吃了一惊,这等情形,分明是这法宝有了损伤之后,主动往其主手中回返。
这到底是何手段,竟能把一件玄器当场击伤?纵然此宝物只是由化丹修士操持,可也不该败得如此之快啊。
白季婴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匆一礼,回至雍复身边,跪下道:“徒儿无能,请恩师责罚。”
雍复轻轻一叹,道:“不关你事,是为师看轻了对手。”
白季婴既败,便轮到涵渊门弟子上场,因下辈弟子之中无有化丹修士,只能有由楚、温、赵三之中挑出一人,商量一番后,楚道人走了出来,到了雍真人面前,道:“请雍真人赐教。”
雍复想了一想,突然道:“这一场不用比了,本座认输。”
他很是清楚,楚牧然身上有一件沈柏霜赐下的护身法宝,他觉着自己如不下死手,绝无可能如张衍一般这么快将其击败,那还不如就此藏拙,把手段留在后面再用。
张衍挑了挑眉,这雍复倒也果断,笑了一笑,出声问道:“雍真人,不知第二场又如何比?”
雍复把袖一挥,便有四名力士抬了两块磨盘大小的冰块走了出来,这冰块晶莹如琉璃,剔透澄净,在烈日之下毫无溶解迹象,更是奇异的是,这两块冰中都封有一只拳头大小,腹背满是硬刺粗毛,肢节形如甲胄的狰狞怪虫。
他指着说道:“此物名为‘冰盘石胎’,是我神屋山中独有,本是由软玉芯笋与神鸟唾液相凝,又在寒冰之下掩埋数千载而成,那其中怪虫乃是一对千年蝎蛛,这第二场斗法便落在此物身上,你与道友各以法力炼化冰盘,而不能伤那了蝎蛛分毫,谁先放了这毒虫出来,并将之降伏,此一局便算谁胜。”
底下各派掌门皆是脸上变色,千年蝎蛛凶性十足,全盛之时可是能与元婴三重修士相斗的毒虫,虽是在冰中被封了不知多少年月,必是实力大损,可一旦放了出来,那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有两只在此,也不知雍复和张衍二人能否压制的住。
张衍听闻蝎蛛之名,却是神色一动,朝着那冰盘看了几眼,他忽然一笑,道:“雍道友,若你能将这两只冰盘石胎送与贫道,此场比斗,便算我输了。”
第一十三章虹烟遁法
雍复怔了一下,当即就有几个念头在脑海里转过,猜测张衍如此做得用意。
对方向自己索要此物,究竟是不愿与他斗上这一局,还是说此物另有妙用,他一时也是猜之不透。只是心中却觉得,自己倒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做些文章。
想到此处,他摆了摆手,笑道:“这对冰盘石胎可以送与道友,但本座亦有一个条件。
张衍神色不变,道:“道友请讲。”
雍复言道:“下场比斗,便是侥幸平局,也要算我峨山派胜出。”
张衍略微一想,点首道:“此议合情合理,贫道应了。”
雍复听了此言,心中已是有数,对方多半是冲着那冰盘石胎来的,而并非是畏惧比斗。
可冰盘石胎在神屋山中也并非什么稀罕货色,只是内中封结的虫豸鸟兽有所分别罢了,对方竟能为了此物舍弃一场比斗,莫非是为了那其中的两只千年蝎蛛么?
可这等毒虫,一旦身死,全身精气便就泄了,只余一具毫无价值的皮囊罢了,从来不曾听过有什么用处。
雍复心下暗暗下了心思,若是有机会,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他自思索中回神过来,瞥眼看了看章伯彦,对张衍道:“前次在谷中与那位道友见过一面,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张衍言道:“那是我府中客卿长老,章真人是也。”
雍复笑道:“这倒巧了。我身后那位姜真人,也是我峨山派中客卿长老。”
张衍听出了几分意思来,笑道:“这下来一场斗法,雍真人可是要这两位出手么?”
雍复发一声笑,点头道:“张真人猜得不差,只如此却还太过无趣,不妨再定一个规矩,他二人若遇危急,你我可各出手相助三次,为免比斗拖延过久。就划界在这宿星谷内。以一个时辰为限,谁人胜了,谁便是此次赢家,道友以为可否?”
张衍知晓这主意必是对方早已商量好的。绝不会是对方临时起意。尤其是有可在一旁出手解救危机。这便为斗法增添了无数变数。
修士斗法之时,哪怕是一件法宝,一门道术。只要在关键时刻使了出来,就有可能扭转战局,不过他深悉章伯彦之能,对其极有信心,因而只稍作考虑,就应下了。
雍复对他一礼,便就退去。
张衍侧过首来,对章伯彦言道:“这回却要劳动章道友上去斗一斗了。”
章伯彦阴森森笑了一声,道:“自斗剑后,久未与人动手了,倒不想这里有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雍复回至后方,对那姜姓道人小声言语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便即乘风飘出,大声道:“在下姜子庆,前来领教章道友高明。”
章伯彦冷喝一声,也是一纵身,飞去半空,到了姜姓道人对面立定,两人互施一礼后,便各自远远退开。
章伯彦见两人之间距离已有三十丈远,便把身一抖,一道道黑烟自他七窍之中喷涌出来,霎时之间,方圆数里之内,便变得阴风四起,一片天昏地暗。
那姜姓道人心中顿时一凛,暗忖道:“莫不是此人邪宗弟子?这倒不易与他接近了。”
东胜洲修道宗门有玄邪之分,邪宗手段诡异,往往不按常理行事,在看不透对方路数之前,他出于谨慎考虑,不想贸然接招,更是退得远了一些。
章伯彦趁着魔烟遮挡,对方辩物不明,便起手一指,喀喇一声,就有一道阴雷当头落下。
姜姓道人也是反映极快,身上护身宝光一闪,就将这一道雷气挡下,可身形也因此顿了一顿。
章伯彦立时抓住这个机会,起一只手把法诀拿动,顶上罡云一震,寒晶白骨剑、阴阳环、闭息钉、鸠面牌齐皆飞出,一气往下打去,同时另一只手不绝阴雷发落下来,把对手纠缠在了原地。
姜姓道人本还想守稳之后,再觅机反击,可此刻见到这等景象,脸上也是变色,匆忙间自袖中丢出一只元宝,立起一道金色祥光护住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