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节(2/2)
待神气完满之后,就将那些经值殿长老之手祭炼的法符取了出来,法力一引,其中一张轻轻飘起。
手指一弹,打了一个法诀进去,顿时那符身之上传出有钟鸣之声,还有一道瑰丽霞光火飘起,原本杏黄色的符纸,在此煅烧之下渐渐变作腻白之色。
他随手抓来一道灵机,往上虚虚一按,其上似有星光溢出,炫彩斑斓,飘飘若霞,很是悦目。
约是三日过去,这法符终是炼成,随后啪嗒一声掉落在案几之上,竟已是化作了一枚玉符。
张衍目光一注,这玉符化光飞起,钻入他袖囊之中。
这里共有百余张,要想全数祭炼完成,差不多要一年时日,但与法符在斗战之中的所能发挥的效用相比,这般付出还算是值得。
他在这里不停祭炼法符,很快就到了约定之时,便闭目一坐,沟通灵机,而位于东海小界之中那块通灵玉璧,此刻却是轻轻晃动起来。
陶真人本就在法坛近侧,感应异动,起身走了过来,打入一道法力,那玉璧便就亮起。
张衍抬手一礼,笑道:“陶真人这些天可有收获?”
陶真人还礼言道:“这几日参悟,在前人智慧之上,陶某推出了一门适合当下的祭炼之术,真人可以一观,只匆匆写就,或有疏漏,真人若是见了,还望不吝指正。”他自袖中取出一份帛书,展开在玉璧之前。
张衍扫去一眼,见这门祭炼之法与此前相比,大体之上未有改动,但却是又添入了不少外药,并非是那等“活药”,而是一些精气凝化之物。
陶真人解释道:“真人所有外药,大多是自天妖身上取来,比那左逍王鸟虽差了一些,但相距不远,当可合于一处祭炼。只这祭炼之术,并未到了那等化死为生的地步,是借用了‘活药’原先生机灵性,有些本该‘搭气走桥,分合回转’之处太过生硬,只是仗着天地灵机浓烈,强行为之,故我以百种外药接引调化,当可和顺许多。”
张衍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言道:“有劳陶真人费心。”
陶真人微微欠身道:“真人客气了,只陶某需提醒一句,就是那灵物炼了出来,可终究不是自然生化,恐也难为天地所容,大约只能逞勇一时,是存不长久的。”
张衍考虑了片刻,问道:“那真人以为,若按此法炼化,大体能驻世几载?”
陶真人道:“陶某私下推断,如是平常不使,由其自生自灭,维持两三百年当无疑问,但若用于斗战之中,至多也只得半载之寿。”
张衍一思,言道:“足够了!”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人劫一开,他定将面对入道以来最为凶险一战,只要能过得去,身上诸多外物都是舍了也是愿意,待大局一定,或是去往他界之后,又有什么宝材寻不来?若是过不去,最后必是身死道消,那省下这些又有何用?
现在便是使尽一切手段,将所能用得上得一应宝材外药都转化为助力,至于能使唤多久,那些根本不用多去考虑。
第二百二十五章重水炼法力,剑芒需挫锋
时日一晃,距离张衍得了那左逍王鸟皮毛已是过去十载。
这些年中,他按照与陶真人商议出来的秘法,每日皆用一个时辰来祭炼此物,而余下时间,皆是用来磨练法力,温养法宝。
大殿之中,他盘坐玉榻之上,前方则是摆放着一座土台,其微微悬空,离地仅有一指,大不过一抱,却有一人来高,内中掏空,里间置满了涵渊重水,却是好若一缸。
此台乃是以“承化御土”筑成,此土乃是经天地亿万年灵机润泽而出,只要有灵阵刻画,再施加法力之后,就可漂浮天中,上古时飞峰浮屿,多是以此土承托。
不过随着这方天地灵机渐颓,此等奇土以往又取用过甚,如今已是不多了,就是渡真殿中,不过只寻得眼前这许多罢了。
也唯有此物,方可将这么多重水载托住了,不至于用那宫室禁制来承受。
张衍运法许久之后,便把手掌一翻,法力引动之间,那水自土台之中徐徐飘出,往他手心而来,随着那水越来越多,便就在功力催逼之下徐徐旋转,向上飘飞,而只这区区一条水线,竟有发出海涌潮动之声。
这涵渊重水不动起来还好,若是转动起来,声势极大,几无物可以挨近,便连界中光亮似也会被吞没进去。
此水很快去到十丈之高,但却凝而不散,上方云雾早已不见,哪怕是那些在殿内巡游的云龙也是远远避开,不敢接近。
如此运法有小半日之后,便是张衍也略感法力有些接济不上。以往便是与同辈修士相斗这般长时间,也不至于消耗如此之多,可见这重水是何等难以驾驭。
又运转有一个时辰之后,他方才缓缓收手,最后将此水重新重置入土台之中。
心下忖道:“这般做虽对我磨练功行帮助甚大,但却还是不够,就是再磨练十载、二十载。怕也难以达到心中期望,眼下我对这水水性已是熟悉,倒是可以试试入水修行了,要是能捱上一时半刻。那么突破七层障关当也为时不远了。”
这重水太过沉重,修士一旦入水,那么全身上下莫不是在此水压迫之下,哪怕是洞天真人,法力稍微弱些。立刻便是法体崩塌,骨肉化泥。
不过他非只是修习气道,力道也是练到了六转境地,凭此肉身,再加上之前磨练,当是可以抵御住这份水力。
收摄心神,重作调息,有半月之后,他才出得定坐,此刻精气法力俱是恢复完满。于是脚踩虚空,来至那土台之上,看着下方那一潭重水,整个人便朝里缓缓沉入进去。
他在这里潜心修炼法力,并不管身外之事,很快又过去五载。
这日景游来至土台之前,禀道:“老爷,殿前来了一童儿,说是带了一份掌门法旨过来。”
张衍自重水包裹之中缓缓立起,一滴滴水珠顺着衣袍滚落。不见半分沾然半分,待得完完全全自水中退出后,他才言道:“唤他来此。”
景游领命而去,过不许久。就有一名童子来至殿上,躬身一礼,道:“见过渡真殿主。”
张衍言道:“掌门法旨在何处?”
那童子忙将法旨取了出来。
张衍起法力将那法旨拿入手中,打开一看,目光微微闪动了下,他颌首道:“你回去回复掌门。言我已知此事。”
那童子低下头去,道:“那小童这便告退了。”说着,有是一揖,就退了下去。
张衍一振衣袖,那法旨便已是化作飞灰而去,只有一枚玉牌还留在手中,将之收好,正想坐下调息理气,可就在这时,忽然感应得一丝异状,转首往偏殿方向看去。
自偏殿殿主宁冲玄入到此界之后,那里每每有气机外泄,剑气横溢,这么多年来,终日不绝,只是就在方才,那股气机却是陡然弱了下去,好似要断绝一般。
连景游也是察觉到了异状,道:“老爷,这莫非是灵机不足之象?”
通常修士在迈向洞天关口之时,会有一段气机上扬的过程,若是顺利,先前所做准备又是充分,那么就有极大机会一举跨了过去。但要是其中后劲不足,恐怕还未等真正触摸到了门槛,就已是断送了希望。
张衍法力之强横冠绝同辈,是以他昔年在此处时并未有过半点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