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节(2/2)
他此刻所使神通,名为“虚影前照”,此法有“见而不存,存而不见”之能,一旦使了出来,来敌只要不通破解之法,敌我双方就好若处在两方界空之中,哪怕看去近在咫尺,也是见面不识。
这已是凡蜕二重境中本事,他本来无法御使,不过眼下在这玉崖之中,好若自家之天地,只要给足他运使时间,与之合契同应,便能勉强用出。
此法一成,即可立于不败之地,可回去安心炼合九洲。
在他退避之时,那劫煞一道接一道落在身上,虽每回皆要凝神应付,致他运法有所迟滞,但还不足以停下,仍是坚定不移的运转神通。
张衍几次遁破虚空,见无法追及对手,便不再做这无用之举,而是顿下身形,思索对策。
成就六转之后,识念之中得有不少厉害神通,其中不乏遥制对手的手段,但他仅是粗通,还不足以拿来应付眼下局面。
既然无法欺到此人身前,那不妨反了过来,逼对方前来找寻自己。
拿定主意后,他起意一感,在南方探得一处灵机,便踏破虚空,一步到得那处。
少年道人见他所去方向,赫然自己分身所在之地,立时猜出张衍此举用意,这分明是要毁去他分身,使玉崖无法炼合九洲,好逼得他出来。
他考虑了一下,却是不为所动。
分身散了,固然是一个损失,但还可再化聚出来。
只要等到他“虚影前照”之术一成,就可摆脱此人,左右也不过是稍稍耽误一些,于大局无碍。
此刻玉崖之外,三位掌门立在一处。
秦掌门言道:“已是过去半个时辰,玉崖炼合之速比先前慢了不止一筹,当是渡真殿主把灵崖拖住了。”
岳轩霄目光扫去,见玉崖之中那对应中柱、北冥两洲的洲陆虚影,已是许久未有动静了,不觉点了点头,道:“哪怕除不得灵崖,只要维持如此局面,许便能赶在灵崖之前,收得足用地气。”
梁循义这时看向二人,出声道:“两位若是赞同,梁某可调我灵门余下修士,一同前去收取地气。”
秦掌门一笑,颌首言道:“那就有劳梁掌门费心。”
其实到了现下这般地步,全在于地气自涌,便多得几人,虽有帮助,也快不了多少,否则他们三人一同前去,岂不更是容易,不过梁循义此举乃是主动示好,此中意义不同,自是不用推拒。
梁循义也不迟疑,当即传音下去,命所有灵门修士前往龙渊大泽相助两家修士取拿地气。
这一番举动做出,他算是彻底站在溟沧这一边了,哪怕灵崖上人当真有本事翻盘,也只能与他死战到底了。
第三百零二章玄洞归墟万皆空
张衍落足所在,乃是一处高崖,这本就是原来灵崖上人打坐运功所在。
那蒲团之上,正有一名少年道人端坐不动,此是灵崖上人肉身躯壳,而那一具分身,此刻正寄居于其中,运转灵机,见他到来,眼帘微睁,神情之中,却丝毫不见惊慌。
张衍扫去一眼,将北冥剑一祭,寒光一闪,便将此具身躯斩成两段,连那分身一起斩了。
天中那少年道人面色淡漠,到了他这般境界,肉身对早已是无关紧要之物,随时可以丢弃,便是被斩了去,那也算不得什么,况且等过去此劫,连九洲天地都归他统属,对比下来,此只小节。
张衍一挥袖,把那躯壳化作一团飞灰。
他也是知道,凭此就想把灵崖上人吸引过来,那是绝然不可能的,是以这并非是他真正目的,只不过是恰好撞上,顺手为之。
脚步在崖上微微一顿,似在辨察什么,随后他便向着一处地界走去。
少年道人见他转去他处,本还疑惑,但见他去往方向,却是一下脸色变了,再也不见先前从容之态,眼中微露惊怒。
那处乃是玉霄派历代祖师供奉所在,那里不但有其开派祖师及历代掌门牌位,连所有飞升真人遗蜕也在其中。
他若不上前维护,那便是欺师灭祖。
想到这里,神情变幻不定,犹豫着是否要放弃维系神通,赶去相救。
但是片刻之后,他神色却变得坚定起来。
若是去救,必会干扰到他此刻大计,而这是祖师亲口吩咐之事,绝不能因此半途而废。除此之外,其余任何事宜,都可抛在一边,不予理会。
他整了整道袍,对天一揖,道:“弟子周阳廷。得祖师授命,为我族之大计,不得不暂作隐忍,将来若得机会面见先人,甘愿受得任何责罚。”
张衍行不多时,就到得一处巍峨宫阙之前,目运法力,起一道神光照去,见殿宇之下。还哟一处庞大地宫。
他一闪身,到了入口面前,环扫一圈,以他眼力,自能看得出来,这里本是布设有不少厉害禁阵,但是在那玄术“无法无界”之下,已是尽皆破碎。
不过即便如此。还有数枚禁石在前,封闭了出入门户。
心下忖道:“此处布置如此严密。当是我欲寻之地了。”
他一挥袖,将禁制扫开,大步踏入里间。
殿内宽阔宏大,有三名道人坐于法坛之上,依次列阶,层层而上。而最上方,供奉有曜汉真人牌位。
只是他目光方才投去,那曜汉祖师牌位却是砰地一声,化为一团飞灰。
他微微眯眼,换了别人。或许会以为这位上界真人已有所察觉,可他身为溟沧派渡真殿主,却是十分明白,此间之事便是当真被曜汉真人所得知,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后了,哪可能即刻做出回应,这不过是提先施了一道法诀在上而已。
他思忖道:“这位曜汉祖师,当是一位心机深沉,思虑深远之人。”
这般举动,既起到了震慑后辈的用意,又免去了自身牌位遭辱,连这么一件小事都算计在内,可见其人性情如何。
张衍再看几眼之后,一点指,将渡真殿主之印祭出,正正盖在大殿之上,随后一甩袖,转身而走。
他并未作难这些遗蜕,倒非是敬畏其等,他出身溟沧,眼下彼此既为敌对,便是出手,也无人说得什么,只是这几人当都是周崇举先辈,虽玉崖破碎之后,其也难以保全,但至少在眼下,他并不会去刻意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