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节(1/2)
最后唯有只有三个乾坤环仍旧有用,但法力往里一转,却发现勉强只有一指之大,里间所有东西都已是被其自行吞去了,成这乾坤环的一部分。也之所以如此,其才能维持如此长久,若他再晚来个千百年,也同样会化去不见。
既然已是无用,他便无心再观,袍袖一甩,尽数还去原处,而后往头顶之上望去,那里是一幅仙人授道图。
仙人面容和蔼,脑后一轮金光,身伴麋鹿仙鹤,那有若处子之手光洁白皙,正持一玉碟,往前送出,而前方则跪着一名童子,恭敬起手相迎,上方云层之中,有一只凤鸟探首看来,凝注二人。
整幅图层次分明,意境深远,有那凤鸟再上,更似是在暗喻着什么。
张衍看有一会儿,他能觉察,此图之中灵机凝聚极多,背后定有掩藏之物,于是飘身上去,伸指一点,便见那画上金凤一动,而后画面隐去,露出一个石府来。
他跨步进去,这里空间并不大,是百丈来宽,四壁光秃,无有任何装点,但台座之上,却有五名形貌各异的道人盘膝坐在那里。
他行至近前,稍作检视,发现五名道人俱皆只是留下了肉身皮囊,里间早已空空如也。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五人生前皆是修到了洞天之境,并且还未那寿尽之时,如今坐亡在此,因是其神魂法身飞出,或是与人斗法,或是遭遇了什么变故,结果未曾回来,故是只留下这些躯壳在此。
其等身上都无乾坤法器,应是被法身带走了,仅从衣饰佩戴上来看,仍无法辨别出这些道人的来历。
张衍再看几眼,见无所收获,从原路退了出来,往第三重殿宇行去,到了这里,却与前几座大殿不同,已能瞧见法力碰撞痕迹,殿厅之内的诸物都被搅了个粉碎。以他眼力,不难辨认出来,当是有两方势力在此展开了殊死搏杀,而且其中一方只有一人。
因这里灵机禁制之故,又因此后无人到此,乍一看去,似这场激烈斗战就发生在方才,而非在久远之前。
他略一沉吟,又往更深处的殿宇飞去,只是跨过那门庭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居然来至一处高丘之下,可见脚下所站之地乃是一个浮岛,飘在茫茫虚空之中,周围更有无数破碎峰石。
不觉有些意外,这里居然是一个小界,只是因时日流转,兼之无人维持,似随时可能崩塌,心下忖道:“莫非这座宫城能把小界也如大鲲一般携渡而来么?”
他想了一想,随即否了此念,若是能做到这一点,这宫城绝不会因为几名洞天修士斗法而崩散,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应是先前此宫之人早先到来过山海界,在这里开辟了一处小界,而后来之人手上握有出入门符,摆在了这后殿门庭之中,只要入得此殿,便就自然而然可以进到小界之中。
他脚下一点,化光飞起,霎时飞至那天穹之上,往下一望,顿时有所发现,那丘顶之上坐有有一名长眉入鬓,面目英朗的道人,面前则摆有一块大石碑。
他看有几眼,不禁讶然,居然是一传法石碑,于是落下身来,伸手一按,过得片刻,就见里间有一道灵光照出,就有无数文字图画经眼前闪过,顿时明了此碑主人的言语文字。
这个时候,有一道灵光照出,出来一个人影,对他打个稽首,道:“贫道乃倾觉山修道士,今追金鸾教余孽敌到此,误中算计,被困此间,若有后来人到此,如愿送贫道躯壳回山,并将此间之事告知山门,法舟之内所携诸物,除师门符信,都可拿去。”
接下来,他详细交代了如何去到自己法舟之中,说完之后,身影便缓缓散去。
“倾觉山?”
张衍目光闪动了一下,走至那道人身前。此人肉身似是经神通法力加持,坚逾金石,样貌面目仍与生前一般,不见任何损伤,换了另一人在此,或许难以看出什么来,可他却是认得,这人对自己肉身所施展得法术,分明就是“五方五行太玄真光”中的化金之术,对方是不是倾觉山修士他并不知晓,但其必与上古太玄门有所关联!
……
第一百三十七章渡界法器悬元海
张衍从周崇举手中太玄真光那功诀时,后者曾言,太玄门乃是万年之前的上古宗门,但是等他成了渡真殿主,查阅殿中典籍,包括九洲上古一些遗册,却并未见得关于这个宗门的任何记载。
后来再是请教周崇举,其言在周氏之中也未曾有过听闻,只是那指点他的老道如此言语,是以他判断下来,要么就是这个门派不显于世,要么就是本就不存于九洲之中。
他在原地思索一会儿,重把目光投向那传法石碑,此上还有不少刻字,却是简短叙述了此战经过,待看了下来之后,再结合先前所见到的法力碰撞痕迹,他差不多已是能还原此战全貌。
当年金鸾教五名护法长老自另一界空之中逃亡来山海界中,而这一名出自倾觉山,名唤左弘的修道士也是一路追逐至此。
金鸾教宫城之上有禁阵,正面攻打,胜算不大,但是左弘先前曾在其中一名护法长老身上做过手脚,可以直接以挪遁之术遁入宫城之中。
因考虑到这么直接入到对方主场之中,虽然有出其不意之效,但同时也是失了地利,是故这时他决定以退为进,假意做出要遁破虚空,就此撤走的意图,想以此引了敌手出来。
因为他心中判断,若是自己走脱,那么此界存在就会暴露,若是自己被击杀,还可能隐瞒下去,对方不会不来追。
那金鸾教五名护法长老果然如他预料一般,一人留守宫中,分出四人飞出拦截。
这个时候,左弘等待的机会来了,他立刻施展神通,遁入宫城之中。而后如疾雷之势,一举将一名那名长老重创。
但是他未曾想到,这些金鸾护法早就发现了他做得手脚。方才不过是将计就计,等得就是这一刻。外间四人也在瞬息之间,又遁行回来。
可他们同样也有失算之处,那留守此间的长老一个照面之间就被重创,以至于原先准备好的阵禁不曾发动。
两边谋算都是出了变故,结果仍是变成了正面硬拼。
然而左弘实力强横无比,便是以一敌五,居然还大占上风,打得金鸾教这几名护法长老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他们见无法胜出,且战且退,一直退到那小界之中,准备将左弘引入进来后,自己再打开门户出去,而后者没有出入符信,便会被困死在此。
他们策略很是成功,左弘的确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存一处小界,但他身经百战,在反应过来的同时。立刻施展出一门秘传神通,那五人被定住身形,一个也无法出去。结果被他一一斩杀在此。
虽然此一战尽歼金鸾教中之人,可左弘自己同样被困此地,于是只要期望他人来救。
可惜的是,因宫城坠落,导致此一地界生灵俱亡,此后虽时不时妖魔异类到得此地,但无一个能打破宫城之外的禁阵,也没有哪个妖魔会耗费气血去做此事。
左弘一直等到自己寿数将尽,知是没了希望。只能立下法碑,期望将来有人到此。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报于门中知晓,并将自己尸身带了回去。
张衍看了下来。却发现一个问题,这位左真人固然说了很多,但对于自己身后的倾觉山,包括金鸾教却没有多少描述。
可以说他对这两方势力的了解也仅仅限于宗门之名而已,这两家到底有多少弟子,又在哪一界中,双方到底有何矛盾,仍是一概不明。心下不禁思忖道:“看来唯有找到左弘那只法舟,方可找到更多线索。”
按照左弘说法,唯有答应将其躯壳送回山门,并立下法誓,才能得知其法舟所在,可以想见,这舟中定是有两界仪晷,否则无法做成此事。
张衍考虑了一下,既然对方与太玄门有关,那自己就有必要弄个清楚了,他当年从太玄真光之中倒推功法,与此派也是有了因果牵连,而且太玄真功还有增进余地,若能得来太玄门的玄功密册,对自己无疑有极大帮助。
只那立誓非是小事,若是答应下来做不到那却要反受牵累的,此事距今至少过去十万载,当初那倾觉山是否存在,这还无法确定。再一个,对方所在界域究竟对他会是何等态度,这也无法明了,有里面委实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凶险,故他并不准备如此做。
他对那左弘尸身打个稽首,言道:“贫道无法立誓,但可留一言,若得机会,会送道友尸骨回去。”
言罢之后,他引动正身神意,在传法道碑之上一转,轻轻松松便破开其上禁制,就看到了左弘最后留下的消息。
待看了下来,他目现异色,那法舟居然不在山海界内,而是仍徘徊在虚空元海之中,且必须用这块保有左弘一丝气机的传法石碑相唤,方能找到此物。
难怪左弘对这法舟如此有信心,在虚空元海之内,这类法器是可以长久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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