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节(1/2)
景游回道:“老爷,小的记下了。”见张衍再无什么要说了,便就躬身退下。
张衍见此刻已是万事具备,就一祭殿主印玺,关了内殿府门,须臾,四周禁阵俱是转动起来,将整个大殿俱是护持在内,不仅如此,此刻若自外而望,这座云中大殿却是消去不见,似是再也无法寻得。
他趺坐下来,在蒲团之上调息有数个时辰后,就将那株石玉瑚拿出,安放在了殿中,而后整个人就入至定中。
同一时刻,把宝树之上有灵光涌来,在配合着他气息吐纳一同转运起来。
只是随着时日一天天过去,这株宝树不断萎缩消退,渐渐由原来高大树木彻底倒退为一株晶草。待得还有寸许来高时,张衍察觉到这等变化,主动从坐观中出来,就将此物收了,虽此宝余下还有一些,但也无法维持多久了,他还要从中窥探出那门神通一应变化,若是用尽,便就彻底无有用处了。
他略略一察,这一番闭关,不知不觉间,却已是过去三十载,但无任何人来通传自己,说明眼下局面还算安稳,此刻他十二重天尚未补满元气,距离蕴出根果更是还远,不过因外药充足,以眼下修行之速,相信再有个数十载当就可做到那一步了,于是再度把心神收摄,继续修持吐纳起来。
钧尘界浑灵天域之内,有无数漂浮来去的陨星,其中有一块却与其余截然不同,形体巨大无比不说,外间还有一根根遒劲藤枝,好如龙须盘结,便暴露在虚空之中,也仍是一片青翠,生机旺盛。
此星内里早被挖空,化作一处处彼此沟通相连的洞窟廊道,饶散人占据了其内最为宽敞的一间石室,他顶上悬有一颗光华灿灿的明珠,一缕缕如烟似雾的光气飘散而下,洒落在他身上,泛起层层灿烂烟煴。
此是自龙君身躯之内蕴养出来的一颗宝珠,有壮大内元,理顺气机之效,用此修行,哪怕稍稍急躁冒进一些,也不会出得任何变故,凭借此物,这数十年,他修为明显又提升了许多。
忽然间,石府门前久无动静的心柳又一次晃动起来,他眉头一皱,睁目道:“这么快?”
想有片刻,抖手发了两道灵光出去,不多时,司马权和邓真君先后走入进来,俱是对他一礼。
饶散人看向二人,肃声道:“有外敌闯入进来了,应是玉梁教遣来之人,此处不可再留,需得尽快离开。”
司马权与邓真君都很是镇定,因饶散人早就明言,这里也并不稳妥,故在进入此护的第一天,两人就有撤离的准备了。
邓真君稽首道:“我等该如何做,还请散人吩咐。”
饶散人立起身来,道:“全瞑道友,我吩咐你寻来的那些陨星,可是准备好了么?”
司马权沉声道:“按照散人嘱托,在下这些年里共是寻得一百二十余个合用陨星。”
饶散人闻言一喜,道:“道友做得极好,只要将这些依次送入阵道之内,再送去不同地界,就足以将我下个去处遮掩了去。”
这时听得洞府内悬挂的一只铜钟上传来一阵阵隆隆响动,连脚下这颗陨星也是颤动起来。
邓真君神情一变,道:“有人穿过阵道了,正在撞击散人布设在外的气爆乱流,来得好生快。”
饶散人依旧沉得住气,道:“其距离此处尚远,我等来得及布置,“看向司马权。”全瞑道友,你速去将些陨星搬挪至阵道之前。“又一转目,对邓真君道:“邓道友,你去将此间所留气机消杀干净,免得被来人捉摄了去,以致暴露了我等行踪。”
两人都是躬身应命。
饶散人自信言道:“龙君所留隐秘之地不少,此间还算不得最好,却可以阻他们四十载,如此看来,撑过两百载想也不难,到时我功行一成,就无需畏惧来人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十二关法由己寻
时光轮转,六十载岁月悄然而逝。
渡真殿内,张衍头顶之上有紫气光幕浮现而出,背后则是五色光华来回闪动,那清灵之气浩浩荡荡,仿佛要将整个殿宇承托起来。
就在数日之前,他在洞天内开辟出来的十二重天关俱已是纳满一元之气。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到了这一步,这十二重天竟然在持续壮大之中,进而引得原本已是满溢出来元气却又变得缩减了许多。
这就好若江流之道忽化湖海之穴,先前所盛之水自是显得不足。
他知这事关系到日后根基,不得不继续吞吸紫清灵机,运转出更多一元之气往里填补。
此间他还默察了一下,发现那自三殿与少清派借来的清灵已然用去大半,所幸他准备充分,还有自己采摄来得那些未曾动用,否则根本不够。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肉身略有伤损,便催动藏于眉心窍穴之中的伏魔简,以天魔精质不断引动那莫名之物跨空而来,以此填补亏空。
不过一会儿,肉身又渐渐充盈起来,此为活水之源,这里一壮大,使得一元之气也是随之兴盛勃发。
虽有种种意外,但从实际而言,此番变化乃是有益而无害,毕竟修士根底打筑越深,未来法力越强,道途也可比他人走得更远。
只是一晃,又是十载过去,他身躯微微一震,却是那一元之气再也提取不出一丝一毫。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明悟,这一元之气乃是因那十二重天而生,如今这些天地已臻完满,自然再也不需要此等物事了。
他识意入得洞天之内一转,能够感觉到,那重重天关并非是走到了尽头,而是无需再刻意温养,已然各自成就一方天地,却偏又互有关联,既是一体,又彼此分立。
张衍吸了一口气,气息稍缓,顶上紫气缓缓归落,背后五光亦是收敛。
修行到此,已是真种渡落,根果蕴立。
下来所要做得,就是寻到根果所在,继而蜕去凡身,超脱于诸天之外。
对他来说,这才算得上是真正难关。
在天地因果纠缠之下,那根果如似有自身灵觉一般,不会愿意被主人轻易寻到,只是因被拘束十二重天之中,不得而脱,只能在里间来回躲避。
修道人若是只在某一重天中守株待兔,那是永远寻不到的,需得一气注观十二重天,方能不被其脱走。
他稍稍试了一试,发现果然如先贤笔录之中记述的一般,修士初时只能在一重天关之中专神留意,无法顾忌其余,自己也一样不能例外。唯有历练长久之后,才能一步步贯通诸重天关。
因这步涉及到灵机变化,而且根果往往一闪即逝,很是难以捉摸,若无秘传要诀,便只能需靠自身缓慢耗磨了,这就难说究竟要用多少年了。
古来能到得元胎修士的倒有不少,可其中只有寥寥几个能修至凡蜕境,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大多数宗门之中无有此等道法传下,这便导致许多人没法在寿尽之间寻到根果,遗憾倒在了这一关之上。
而溟沧派乃是太冥祖师所传道统,这位祖师神通广大,却是有法门传下的。
张衍伸手一招,灵光闪动之间,就有一卷玉册从天而降,落在案几之上,他起袖一拂,将之打了开来。
此中记载划分也颇细,入目所见,先是记载着六重天关所用法诀,往后亦有七、八两重天关的秘传,甚至后面连九重天关亦是不缺。
可也是到此为止了,到了九重天关之后,后面却是一片空白,也不知是根本无有这等秘法,还是祖师不认为有后人能到得这般境地,连片语也是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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