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节(2/2)
可也是因此,他在看到九洲修士攻来后应对十分消极,怎么样也不肯出来参与斗战。
张衍再问:“烟澜界中灵机比之钧尘界如何?”
贝向童道:“灵机倒是与钧尘界相仿佛,只是我辈修行需用紫清之气,在烟澜界中我却无有机缘见得。”
张衍微笑一下,贝向童说无有机缘见得,并不直接说无有,那应该是此界本是有紫清灵机的,只是俱被钧尘界之人掌握在手了,而且根本不容烟澜界之人染指。
他再问了几句,算是弄明白了钧尘界对烟澜界的处置方式。
钧尘在烟澜界中择选合适之人授以玄功秘法,并不许私下相授,且唯有通过两界仪晷祭献上足够得外药宝材,方会赐下更为上层的功法。
同时又命其设法平灭各处土著修道士,使得此界之人永无可能修行到上乘境界。
而那些资质极好,能够修炼到凡蜕之境的修士,则是给予机会接引上来界。
这也并非是出于什么好心,是怕其破空飞去之后当真找到一处可以存身的界域,那下界便很有可能不受自己掌制,而唤到钧尘之后,既能为自己出力,也可通过此等人物更好控制下界。
不过此等规矩,也与被其扶持起来的烟澜界修士利益相符,他们自也不愿有人能与自己相争,哪怕没有钧尘界吩咐,也会设法断绝其余修道人的机缘。
张衍本就来想,未来既准备安排钧尘界为下界,看可否视烟澜界情形借鉴一二,现下发现这等方式虽是不差,但是钧尘界与烟澜界到底不同,界中功法原本就可修行到破界飞升不说,还有那各门各派留下来的秘星传承,想要照着做却是不成的。
他仔细思虑了片刻,道:“不知两位可愿为我九洲效力否?”
饶、贝二人对视一眼,张衍虽不曾做正面作答他们疑问,但听他接连问起上下界之事,却不难理解这里面的意思,这看去是要把钧尘界当做九洲下界。
他们心下各自盘算起来,这样一来,倒算是好事,这意味着对方并无废弃钧尘界之心。而且若能去往山海界,来日也不必担忧真阳大能寻上门来了。
而且此刻若不答应,恐怕下场也颇是不妙,只对方一人,怕就能将他们两个压服。
贝向童道:“贝某等自是愿意的。”
饶散人也道:“饶某也愿奉上界上真为尊。”
张衍道:“既是如此,请两位在此等相候,待我与界中诸位真人言明此事之后,自会给两位一个明确交代。”
两人一听,微微放下心来,都是起身一礼。
得此一诺,至少他们再无需为自身安危担忧,下来需考虑的便是门下弟子了和如何延续传承了。
张衍也是起得身来,道:“贫道尚有事,也当离去了,待有消息之后,自会及时告知二位。”
两人忙称不敢。
张衍出得法舟,与相送出来的二人告辞之后,便乘宫城离去,同时起一道神意落去那莫名界空之内。不过片刻之后,便见秦掌门现身出来,他稽首见礼,便道:“掌门真人,弟子方才已是见过那饶季枫、贝向童二人,此二人已愿意向我归顺,只是如何制约其等,如何调理好上下两界之事,还要与掌门真人和诸位真人商量。”
秦掌门颌首道:“此是大事,不可仓促而定,的确需从长计议。”稍稍一顿,又道:“此回我等出来已是长久,待议定此事后,能可回转山海界了。”
张衍也是点头,道:“山海界如今甚是空虚,我辈的确不能长久滞留外间。”
秦掌门道:“钧尘界可说得上大致已定,只为应付那真阳大妖,尚需继续寻找天外界空,前番我与云祝族主谈及角华界之事,其曾言,虽无两界仪晷,但只要界中还有一脉族人生存,就能接引回渡。”
张衍神色微动,他曾听云祝提起过,云鲸虽不擅斗战,因身躯庞大,到了一定寿数,又可飞渡虚天,在角华界中无有什么大敌。
通常人为天地灵长,人身模样修炼起来方才事半功倍,故是无论何处界空,只要有灵机存在,总会有人种出现。
而角华界偏偏不存在任何修道之士,俱是妖魔异类,不过也有可能是此界之中本来有人种,只是在存身之战中未能争夺过妖魔凶怪,以至于彻底消失了。
但是后来却忽然冒出来一种名为“律吕”的妖物,其酷似猿猴,有八成与人身修士仿佛,可习练神通法术,其中出得几名大能,导致云鲸族众被屠杀了大半,这才不得已逃了出来,数十部族在虚空元海之中漂游了万载之久,最后只剩下数支,也是机缘,方才寻到了山海界内。
他想了想,言道:“距离云鲸出逃,至今已极是长久,也并不知那角华界中是何情形,而那律吕之妖且崛起极为突然,弟子疑其背后另有古怪,云鲸族众若不曾亡尽,仔细准备之后,倒是可以试着一探。”
第二百一十九章魔染清殿万气沉
张翼在一条光整平净的廊道之中从容行走,殿中侍从见他路过,都是躬身一揖,以示恭敬。
玄六天宫虽被灭去,但杨传等人为怕积气宫根就此覆灭,早在斗战之前,便就安排门下弟子带着所有宫中修士撤到了偏远天域中来。
尽管是偏僻宫阙,可积气宫底蕴到底深厚,此间积蓄外物,足可支撑逃至此处的宫中修士修炼百载。
只是此刻数年过去,杨传等仍是没有消息回来,其实宫中真君早从四名帝君先前留下的手段中知晓了结果,但怕人心动荡,才联手将这个消息隐瞒下去。
当年孔赢一亡,玉梁教便分崩离析,可积气宫传承久远,上下是用合理合度的矩令维系,而不是依靠识玉这等违逆人心之物,宫中低辈弟子虽是心下惶惶,可因不知上层消息,也没见有人来攻打他们,是以一直还很是安稳。
而似张翼这等正传弟子却是有资格得知真相了,毕竟真君高高在上,具体执掌俗务的还是他们这些有者元婴修为的修士,不告知他们却是做不成事。
这时他脚步一停,却是到了一处高大宫门之前,门前有个小童上来一揖,道:“尚御何来?”
张翼打个稽首,道:“宣法使者张翼奉谕到此,请童儿代为禀告一声。”说话间,他取出一枚牌符递过。
童儿认得牌符,接过来,道:“请使者稍等。”随后转入门中,不过等了片刻,他又出来道:“使者,真君唤你进去。”
张翼走入内殿,望见座上坐着一名不着冠带,面容和雅的道人,这一位乃是蒋参座下三弟子,如今整个积气宫大局都是靠其维系,也正是他此前投拜之人,上来稽首道:“宣法使者张翼见过江真君。”
江真君神情之中略带一丝忧虑,不过很快掩饰下去,很是和气道:“宣法使者,可一旁入座说话。”
张翼与这一位并没有直接的师承关系,而论上下之属,所有正传弟子未经正式拜师前,都算是宫主门下道官,故里没有客气,道谢一声,就去了旁处落座。
江真君看了张翼几眼,他仔细翻看过后者以往功册,发现这名弟子不但是正传弟子出生,且自入得主天域后,所做一切事宜都是上考,功行进境也是甚快,这很是不容易,故心下很是欣赏,口中道:“张翼,可愿拜入我门下么?”
张翼自座上立起,拱手道:“多谢真君好意,弟子并无意改换门庭,还望真君恕罪。”
江真君叹一声,道:“无妨,说来我也是逾矩了,你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