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节(2/2)
三人互相望了望,心下着紧问道:“此人何在?”
阴良冷笑道:“我暂且未有去惊动他,其等算计了我一回,我若不还了回去,又岂是甘心?”
神秀坞坞主于居瑞不解道:“有那一位在,又怎会出现得这等事?”
天女山之主殷麋淡声言道:“或许是连丢了十多界空后,那一位对我不满了。”
众人都是心头大凛,同时还有一丝惶恐,那一位可是他们的根底所在,要是得不到其支持,那么现今所有一切都要崩塌。
明仙龄郑重问道:“殷山主,你与那一位接触最多,明某在此问上一句,下来我等该是如何做?”
于、阴二人也是看了过来。
殷麋道:“除非将原来失去小界夺了回来,补足失却灵机,不过这还是底限,唯有侵占得更多天外界空,才可令那一位满意。”
明仙龄摇头道:“这谈何容易,如今屏川界那里战局胶着,各派先后已是有十余位象相修士赶去,仍只是勉强能够抵挡。再往里填人手不是不可,但万一有折损,可就不是短时内弥补回来的了。”
屏川界灵机之盛,在昀殊界诸多下界之中也排在前列,他们也是极为重视,可邪怪手段奇诡,他们极怕又中了什么算计,只能尽力维持住眼前局面,不敢再有什么多余动作,而这一处不解决,他们也不敢去做其他事。
殷麋淡淡道:“我仍是持先前之意,凭我昀殊界,是挡不住邪怪的,唯有广联同道,才能打开局面。”
于居瑞叹道:“我等又何尝不想,可是消息早放出去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仍没有任何天外界空之人现身,显然是他们不愿相助我等。”
明仙龄沉吟道:“那或许因为我等碍于脸面和某些心思,未曾真正提出求援之请。”他起抬头,正色道:“诸位道友,值此危难之时,为保我辈基业,该放下的当需放下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惧天倾覆生叛心
四名凡蜕真人定下求援之事后,便以明诏方式向下传递了出去,当然此中言辞写得很是委婉,表面看去丁点也不像是求援书,这倒不是他们还在乎脸面,只是为了不使自己这边弟子失了对敌的心气,他们相信,如有天外之人在,当能理解其中的真正意思。
其实如此做还有一个好处,邪怪定是也会收到这里消息的,他们根本吃不准到底会不会有人过来相援,也不会知道来援之人究竟是什么实力。
果然,四人很快便就发现邪怪的攻势稍稍放缓了一些,显然也是生出了某些顾忌。此前一直是邪怪那一方在不停进攻,而昀殊界只是疲于应付,没有丝毫喘息,现下正可趁着这段时间调整一二。
司马权本就潜伏在界内,这回自也是收到了消息,立刻就把此事告知山海界,得到回复是让他再注意留神观察一段时日,先不必轻举妄动,看看时机再言。
得此授意,他并没有上去与昀殊界之人接触,仍是在等待观望之中。
他个人也是比较倾向于这个决定,因为较之一百五十年前,昀殊界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太大变化,先前丢失了小界是没能重占了回来,但也没有失去更多,这使他能确定昀殊界远还没有到抵挡不住的时候。
青界之内,往东南方向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水泽,其中洲屿无数,此是栖贤水轩所在,比较有名的乃是三百筑庐水居,几乎每一个水居之主都是门主阴良的弟子,但里面真正得以信任的,其实只有五个。
这几人分别占据了门中最好的五处大湖,岸冠德就是其中之一。他平日稍显木讷,话也不多,但也正是他这副模样,阴良才最喜欢把他带在身边,但谁能想到,他竟然是邪怪转生,这次阴良分身行踪被泄,就是他透露出去的消息。只事后阴良居然没有来问过他任何话,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很清楚,阴良不可能不怀疑自己,甚至当已是确定了结果,不过他还是一切如常,只要对方不主动揭破,他也乐得继续待下去。
身为邪怪,他并不把自己性命看得如何重要,哪怕这具体身躯被杀死,只要寄托在大御光中的本源性灵不灭,仍是可以借得躯壳重生出来,但前提是他要能把要做得事情做成。
需知有无数与他一般的性灵在等着转生,渴望吞吃灵机血肉,壮大自身本源,而做出贡献越大之人。则越可能得到大尊看重,从而获得更多转生得机会。
他正打坐之时,门外有童子声音响起道:“岛主,鼎真人来了,在外等了一会儿了。”
岸冠德面无表情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走了进来一名身形合度,面容英俊的男子,此是阴良另一个弟子鼎长安,他一进门,就叹气道:“岸师兄啊师兄,你为何不逃呢?”
岸冠德道望着他:“我为何要逃?”
鼎长安不等他招呼,就在其面前蒲团之上坐了下来,笃定道:“师兄又何必要隐瞒?老师不是你所害,又如何会丢到那分身?”随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们要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出力相助。”
岸冠德没有半点被揭穿的心虚,反而好奇问道:“你等好像都知道我是谁了?”
鼎长安哂道:“现下还谁不知道的么?”
岸冠德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也该明白,我是逃不走的。”
鼎长安往后退开一点,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道:“莫要欺我不知,你们逃不走的只是肉身罢了,你还留在这里,定是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又传音道:“好歹师兄弟一场,说了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如今老师表面上不提防你,可是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布置,没有内应,你也是寸步难行。”
岸冠德不答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鼎长安往前凑了凑,传音道:“小弟别无所求,不过亦想与师兄你一般罢了。”
“和我一般?”岸冠德看了看他,“看来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鼎长安坦然道:“经窟之中有不少旧简,都是一些志怪杂谈,被人弃之如敝履,小弟我正好对这些有兴趣,可谁曾想,里间竟有关于邪怪的一些描述,也不知道哪一位先贤所载录,恐是当时不敢光明正大写了出来,只敢夹杂这些杂文之中。”
生人也可以变成邪怪的,但这却需邪怪接引,而成了此等异类之后,只要有一点本源性灵存在,就是不死不灭,可比辛辛苦苦修道来得强多了,不过这也是他自身寿数将竭,又不想转生之后受人引渡,恰见眼前有这等机会,这才决定试着走上这条路。
岸冠德玩味道:“老师待你不差,为何要如此做?”
鼎长安敲了敲面前桌案,道:“老师的确是个好门主,但并非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师长,看看对待三师兄如何,又如何对待我等?”
说到此处,他不屑一笑,“他以为我等不知,那三师兄乃是他仅剩下的血裔后辈么?未来门主之位说来我也不稀罕,但是三师兄这些年来所得到的修道外物却远远多过其他同门了,要是他真能胜过一众师兄弟,我也服气,可明明资质愚钝,却靠着血脉关系牢牢占据了位置,这我便看不过眼了。”
岸冠德却并没有为此所触动,他淡声道:“不必找借口,你想如我等一般,其实就是你私心作祟,在我面前说这些无有用处,我也不在乎这些,只要你真个能助我,我也会给不吝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鼎长安顿时神情大振,道:“请师兄说来。”
岸冠德却道:“在言语之前,可立下法契,你不放心我,我亦不会放心你。”
鼎长安欣然道:“师兄不提,小弟也是要提的。”
两人于是当场立下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