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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意识到那条路很有可能是条死路,抿了抿嘴,当下就说,“你什么时候拿来我什么时候嫁”
这话说出来想想又加了一句,“我还想知道我父兄的死,尤其是我兄长的死,到底是命该如此,还是为人所害”
“一言为定”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一扇角门,穿着羊裘的老仆握着马鞭坐在车辕上,沉默的等候着,见沈窃蓝只穿单衣带着郗浮薇出来,撩起眼皮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起身,帮忙掀起车帘。
郗浮薇认出这是应天府沈府派过来的老仆之一,有点尴尬的转开视线,就听沈窃蓝低下头,在自己耳畔低声道,“你等着”
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隋帝
沈窃蓝带着郗浮薇登车而去,消失于雪夜的时候,欧阳渊水正脸色阴沉的穿行在地道里。
地道的出口是一座破败宅院的后院。
“那帮番子马上就会追过来。”引路的侍女出去后四面打量一眼,低声说,“跟我来”
欧阳渊水没吭声,将短刀换了个手,这动作让侍女下意识的问,“你伤口血止住没有”
没止住的话,就是现成给锦衣卫引路了。
“皮肉伤,之前在密室里上过药,路上就止住了。”欧阳渊水看她一眼,雪夜下视线受阻,然而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皮笑肉不笑,“我比你们更不想跟那群番子打交道。”
侍女“嗯”了一声:“走”
七拐八弯的,到了一处民宅的厨房里,借着火折子的光,移开柴禾,开了暗门,下了地窖,才见几支火把列壁,将宽敞的地室照的堂皇。
“你动作倒快”欧阳渊水下去之后,不意外的看到邢芳归已经在这儿了。
只是这位片刻前还千娇百媚的行首这会儿很有些衣裳不整鬓发散乱的意思,显得非常狼狈。
她肩头还受了伤,此刻坐在绣凳上,背对着欧阳渊水,外衫解了一半,裸露出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动作有些艰难的上着药。
“小姐,奴婢来吧。”给欧阳渊水带路的侍女连忙上前帮忙。
欧阳渊水则自顾自的找了张距离她们主仆最远的座位坐了,淡淡问:“带我过来做什么”
“你说的仿佛是我们求着你一样。”邢芳归将伤药交给侍女,从旁边的铜镜里看他一眼,也淡淡说,“我在勾栏这些年,自认为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也算是摸得准大部分男人的心思。也是奇了怪了,那郗浮薇怎么就这么好命,先是沈窃蓝,连你对她都透着几分真心”
欧阳渊水嗤笑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你在勾栏里见过的男人虽然多,可是真心的有几个大家去勾栏是奔着找乐子的,可不是去找心上人的。所以你摸得准的,与其说是他们的心思,不如说是他们的欲望。毕竟正常人谁会跟娼户玩真心实意”
“”邢芳归幼年流落烟花,屈辱的经历多了去了,能混到行首这一步,其中多少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认为等闲羞辱都无法摇动半点心境,此刻却有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她深呼吸了数次才说,“你是觉得她也有做行首的潜力,只是恰好生了个良家子的身份”
“邢行首。”欧阳渊水闻言,沉默了一下,忽然站起身,背着手,缓步到她跟前,凝视着那道正被敷上药的伤口,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出了名的风流,所以也一定怜香惜玉,凭你怎么说,都不会怎么样”
邢芳归尚未回答,他蓦然伸手,狠狠戳进了侍女才敷好药的伤口之中
妖娆的行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继而滚落绣凳,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团,痛的全身冷汗涔涔
侍女也吓的呆住了:“你”
“跟我说话,你最好拿出你行首的本事来。”欧阳渊水眼皮半阖,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上的血渍,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怎么说怎么做察言观色,投我所好,懂吗”
“你你还真对那郗浮薇动了心思”邢芳归闭着眼,脸色煞白,大汗淋漓,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时间却仍旧没有力气起身,这番挣扎,原本就只是松松的披了大半个肩膀的外衫,更是彻底被揉的滑落下去。
雪白的肌肤上,只一件石榴红绣鸳鸯戏水的诃子遮蔽春光。原本已经差不多止住血的伤口,由于欧阳渊水的举动,血水将药粉冲散在后背,纵横蜿蜒,仿佛在新雪般的肌肤上,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曼荼罗。
她急促的喘息着,频频蹙眉忍痛,嘴角却弯弯上勾,冷笑道,“那方才为什么不抓住机会生米煮成熟饭之后,郗浮薇愿意不愿意嫁给你且不说,沈窃蓝难道还能娶个乡绅出身的残花败柳回去到时候郗浮薇但凡没有坏了脑子,除了顺水推舟嫁给你,还能如何”
“大概因为我就喜欢她对我嬉笑怒骂、肆无忌惮的样子”欧阳渊水眯起眼,在她跟前蹲下。
这个动作让侍女眉宇间浮上一层恐惧,露出防备之色。
显然是生怕他又给邢芳归来一下。
索性这人此刻倒没有爆发的意思,边思索边道,“若是她在我跟前露出认命或者被驯服的神情,我反而就没什么兴趣了”
“你这是犯贱。”屏息凝神真心实意想知道原因的邢芳归被气笑了。
欧阳渊水也笑:“没你贱。”
他俯瞰着狼狈却难掩美艳动人的行首,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父兄腰斩弃市,母姐配与象奴,受尽折辱而死,自己流落勾栏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过到现在,却还对朱高煦心心念念。明知道陛下如今宠爱皇长孙,对朱高煦的宠爱日渐松弛,更无易储之念,仍旧不顾一切的为他来这济宁真不知道你将来下去之后,有何面目见父母亲人”
“父兄当年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是不打算管我们母女几个了。”邢芳归觉得肩头的痛楚减缓了点,用手肘撑着地面,慢慢爬坐起来,这过程姿态优美,神情平静,道,“这些年来我是自己走过来的,何必要跟谁交代”
她斜睨了眼欧阳渊水,冷笑,“而且,你上头那位,又是什么好出身妓子可从良,从来没听说过,阉奴也有恢复正常的一日”
“阉奴收我为嗣子,他日金榜题名,自可光耀门楣。”欧阳渊水面色不变,说道,“然而你却是这辈子都只能羞辱门庭了。”
“血亲早已寥落,不过孑然一人,连姓氏都是跟着鸨母来的,又在乎什么门庭”邢芳归淡然道,“你过来就是专门为了同我吵架的么”
欧阳渊水眯起眼:“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他伸出手,勾起邢芳归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引我过来,意欲何为”
“你不想要郗浮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