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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严安、梁啸利用南越内部矛盾,瓦解南越君臣防线的想法,但是对具体的做法表示怀疑。为南越练习骑兵,这个方法真的合适吗
天子决定召集徐乐、主父偃等人议事,刚刚回朝的枚皋也在列。因出使有功,枚皋刚刚升任下大夫。
听完南越的情况,徐乐、主父偃等人还在沉默,枚皋却主动发了言。
“陛下,南越有多少骑兵”
“严安说了,只有两千多。”
枚皋很不以为然。“依臣看来,天下好马,尽在西北。大宛马冠绝天下,乌孙马、河西马紧跟其次,匈奴人又次,中原马再次,依次类推,南越马应该还不如中原马。若臣的推测不错,那南越区区两千骑兵,就算全部练成精锐,又能如何我大汉随便派出一个偏将,就能以数倍兵力将整个南越的骑兵摧毁。”
天子笑了起来。“少孺去了一趟西域,不仅眼界大开,这意气也越发强悍了。”
众人也笑了起来。
主父偃也说道:“陛下,臣觉得枚少孺所言甚是。战马是骑兵的根本所在,没有好的战马,再好的战术也没用。我朝对匈奴历来是守多攻少,不是我军战士不勇猛,而是没有足够的战马。如今大宛马、乌孙马接踵而来,仅是陛下六厩之中的御马就不止两千匹,又何必在乎南越的骑兵。”
天子微微颌首,表示同意,心里也多了几分愧意。大宛马也好,乌孙马也罢,都是梁啸从西域带回来的。如今大汉拥有的战马越来越多,骑兵实力甚至超过了匈奴人,梁啸是首功啊。
“臣以为,此举虽然有些鲁莽,但必然是综合考虑了南越的具体情况,权衡了利弊之后的决定。严安是正使,负责整个谈判,梁啸是副使,只负责其中的武事,协助严安。纵使梁啸少不谙事,严安岂能不知”
天子频频点头。这副奏疏是由严安执笔的,从行文中看不出有任何强迫之意,应该是出自严安的本意。梁啸和严安虽然有过一些冲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应该合作得还是比较愉快的。要不然的话,严安不会在奏疏里写上梁啸讨钱的事。
这很符合梁啸的风格。
不过,想到梁媌要捐助千金的事,天子就笑了起来。梁啸厚着脸皮在奏疏里要报销在南越的支出,他知道他家里一下子就捐出了一千多金么一念及此,天子就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兴奋感。
“以臣看来,梁啸此举除了激化南越内部的矛盾之外,还有宣扬国威之意。”主父偃见天子心情大好,立刻抓住了机会,不动声色的为梁啸说好话。“臣以为,让南越见识了梁啸的骑战能力还不够,还应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汉军铁骑真正的威力。”
天子一听,立刻精神起来。“该如何做”
“首先,赏赐两匹好马给南越王,让他知道我朝战马资源的强大,绝非南越可以比拟。其次,用楼船转运数百骑至南越,交由梁啸指挥,让南越君臣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铁骑,震慑其心,折其锐气,使其明其去就,知顺逆。如此,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天子眉毛轻扬,连声叫好。“没错,当年梁啸十余骑出西域,就引得西域诸国俯首。如今给他百骑,区区南越,还不望风而降”他顿了顿,又忍着笑意说道:“等等,南越不会也有什么公主待嫁吧他若是家室不宁,我可没法面对翁主啊。”
众人忍俊不禁,放声大笑。
第508章重逢
梁啸和赵婴齐并肩伏在一块巨石后面,用千里眼观察着数里外的闽越军大营。大营中央,景昭的战旗依稀可辨,正如梁啸曾经见过的那样。
“景昭的大营扎得很坚实。”梁啸赞了一声。他听桓远评价过闽越诸将,景昭的特点就是很少出错。这个人也许不够勇敢,不够聪明,但是他很实在,几乎不会出现明显的破绽。
赵婴齐放下千里眼,眼中露出失望。“那我们岂不是没什么机会了”
“原本不至于,可是秦王殿下不愿意配合,我们的确没什么机会。”梁啸突然停住,伸手示意赵婴齐不要说话,侧耳倾听。过了片刻,他笑了一声:“殿下,有客人来了。”
赵婴齐立刻紧张起来。他知道梁啸所谓的客人不是真正的客人,而是闽越军的斥候。他们已经潜到了景昭大营的附近,深入警戒的范围以内,被发现是大概率的事。
“那怎么办”
“没事,只是一小队人马,应付得来。”梁啸伸手从贝塔手中接过来弓,手指轻拨,弦声嗡嗡。希娅取过一壶箭,帮梁啸系在腰上,点头道:“主人,我们去看看。”
“嗯,小心点。”梁啸点点头,又冲着赵婴齐一咧嘴。“殿下放心,我在殿下在。”
赵婴齐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却还是笑了起来,心里有些异样的兴奋。梁啸的传奇他听得多了,但亲自看到梁啸动手的机会却不多,也许今天可以如愿。
“她们也上阵”
“我说过,她们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亚马逊女战士,杀人比服侍人更在行。”
赵婴齐看着灵活地在山岭间攀爬的贝塔、希娅,羡慕之色溢于颜表。这两个异域女子不仅长得好看,身材窈窕,还有一身好功夫,简直是难得的尤物。他看过来这两个的骑射功夫。只当时表演性质的武艺,没想到她们真能实战。
贝塔、希娅爬上两侧高处,摘下了身上的弓,搭上了箭。
亚历山大和几个游侠儿部曲已经各找地方伏好。屏气息声,却又从容不迫,如同准备出击的猎豹。赵婴齐看在眼里,羡慕不已。他身边也有不少卫士,在番禺也算得上精锐。可是和梁啸身边的部曲一比,明显要差一个档次。
过了片刻,两个闽越斥候互相掩护下,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他们穿着竹甲,赤着脚,一个拿着竹弓,背着箭事,一个拿着一根长矛。他们很小心,走两步就停下来四处观望,还压低声音互相研究。似乎遇到了什么不正常的事。
赵婴齐诧异的抬起头,突然发现眼前空空如也,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人之外,梁啸的部曲都不见了。就连他亲眼看着爬上山崖的贝塔、希娅都不见了。他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在一块巨石后面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原来这些人都将自己藏起来了,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色,极难发现。
赵婴齐回头看向梁啸,眼中充满崇拜。他指指那些人,又挑起大拇指。
梁啸笑笑。这一点,他不需要谦虚。梁家部曲的训练要求本来就严格,这十几个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说是这个世界的特种兵也不过份。在南越几个月,他们的丛林战术已经丝毫不亚于真正的南越人。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敢跟赵婴齐来打仗。有了他们的保护,他就算打不赢,也能跑得脱。
秦汉时代的军队还是以义务兵为主,种地的农夫经过一年的郡国训练,拿起武器保家卫国。做一年卫士,然后就退伍回家。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他们都以种地为主。有少量的募兵,以当兵作战为职业,是这个时代的职业兵,但是他们个人技战术的训练以自己为主,军队主要负责阵法、配合等战术。
总体来说,这些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兵,即使是募兵,也要从事屯田、经商等事务。而梁家部曲却是真正的职业兵,既然是不打仗的时候,这些人也不务农,每天都进行正常训练。他们和普通士卒的区别就是职业军人和义务兵的区别。
这样的事,也只有梁啸做得出来,桓远、钟离期的日常训练,不惜血本的投入,缺一不可。
赵婴齐看出这些人的厉害,说明他还是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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