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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失去宋缺的鼎力支持,不管风萧萧手上握着多么大的牌面,却等若失去了赌局,连打牌的地方都不存在了,什么好牌当然都成了废牌。
风萧萧定下神,冷冷道:“梵清慧一厢情愿,阀主何必放在心上,不理也罢”
宋缺瞟了他一眼,摇头道:“邪帝是否怒急蒙心以你的境界,当知这场约斗我既已答应,就无法以回避,也不能回避,否则自信便会土崩瓦解,我宋缺也必将一蹶不振,何谈以后”
风萧萧深吸口气,冷静下来,缓缓道:“阀主可愿为汉人中兴的理想,牺牲自己的境界么”
宋缺盯着他,淡淡道:“正是因为汉人中兴的理想,所以我才不能牺牲自己的境界。”
风萧萧垂目不语。
不错,同样的情况下,换作是他也绝不会答应的。
宋缺乃是宋阀的至高武力与最后决策者,没了宋缺的宋阀,就像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别的先不说,如何保证在没有宋缺威慑的情况下,风萧萧能够贯彻结盟的诚心,而不便半途变心,甚至鸠占鹊巢呢
完全相信任何盟友都是愚蠢的行为,首先你得有相匹配的实力,才有相应的话语权,所谓盟友也才能够一直保持善意,何况魔门善于背信弃义的名声,简直不能再如雷贯耳谁能信得过魔门中人连风萧萧自己都信不过。
宋缺移转目光,遥落往堂外树荫,缓缓道:“清惠坚持自己的信念,不惜亲自出马,用出宁道奇来对付宋某人,实在伤透我的心,可是我却没有丝毫怪责她的意思,反更增对她的敬重,因为她下此决定时,只会比我更难受。”
风萧萧无言以对,因为根本感同身受。
每次他施谋断绝师妃暄使命的时候,内心都饱受煎熬,疼痛丝毫不亚于真刀刺割,他相信师妃暄也一样。
正是因为双方都倾付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在伤害到爱人的时候感到无比痛苦,而且还是在明知必定会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这种痛苦更被放大加倍。
不过风萧萧呕心沥血准备了这么久,自然不甘心断在最后一步上,面上却异乎寻常平静,干干脆脆的道:“既然如此,风某告辞。”
第三百五十三章院门三道,门有九重三
梵清惠出手太快太狠,就别怪风萧萧更狠了,宁道奇虽是当今三大宗师之首,但如今的他和风雪联手,却有十足的把握击败击伤,到时就不是宋缺避斗,而是没了对手。
风萧萧如此干脆的告辞,便是想与梵清慧抢时间因为他的确被师妃暄耽搁了太久
宋缺眼中的神情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淡淡的道:“我知道邪帝有何种打算,也知道战争就是这么一回事,彼此各出奇谋,不择手段的打击对手,为最后的胜利不可错过任何致胜的可能,清惠如此,我宋缺同样如此,所以并没有丝毫反对邪帝的意思。”
风萧萧面上浮出少许喜色,笑道:“阀主大可放心,我保证让宁道奇无法履约。”
杀掉宁道奇他真还从没想过。
当世三大宗师,无不代表当世最高的武学境界,绝不是那么好杀的,就算他和风雪联手,也只有把握击败,甚至重伤,却没有把握干掉。
不过风萧萧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就已经足够骇人,仿佛他要去对付的不是世人所公认的天下第一人,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路人,像是随手就能打发掉的样子。
宋缺沉静的双目中几乎难以掩饰的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他却未曾多言,只摇摇头道:“你太小看清惠了。她既然有把握上门约斗,自然有把握让任何外人都无法干涉到这场约斗当中当今已没人能无视邪帝你,清惠当然也一样。”
风萧萧哼了声,道:“时间、位置”
宋缺叹息道:“三月后,洛阳城郊净念禅院。”
风萧萧顿时沉默。
光这时间和这地diǎn,就令人难受之极。
风萧萧实在很难在这个时间内,从岭南出发,赶至洛阳,抢在宋缺前面,闯入肯定早有准备,高手云集的佛门宝刹里,击败天下第一人宁道奇,还要使其重伤,就算与风雪联手也太难,因为敌人太多太强,时间太紧太赶。
宋缺又冷不丁的道:“此外,清惠还告诉我一件事,摆明是想借我之口转诉于你。她说高丽王使者正式向李渊投牒,表明将有一个使节团远赴长安,高丽第一高手奕剑大师傅采林将代表高丽,到长安与李渊见面,顺道见识中原的武学。”
风萧萧终于色变。
宋缺缓缓道:“以我观之,他或是因为双徒傅君婥与傅君瑜于中原连番受挫,所以大有迁怒魔门之意,邪帝当然首当其冲,若他真能击败邪帝,压制魔门,比高丽打赢一场硬仗更收震慑之效。”
高丽武学大宗师傅采林来中原的时机这么巧,要说背后没有慈航静斋的影响与操纵,风萧萧肯定不信。
以风萧萧如今的武功,在境界上或许还不如当世三大宗师,但若实战,单对单也丝毫不虚,当然不怕与傅采林打上一场,但却会因傅采林的邀战而无法分心他顾,更不可能代替宋缺去迎战宁道奇
没人能连续激战当世两位武学大宗师,风萧萧也不行,况且此战必将被宣扬天下,闹得无人不知,到时于众目睽睽之下,风萧萧非但无法避战,也无法与风雪施以围攻。
梵清慧行事,果真算得上滴水不漏不但将风萧萧考虑进去,也从未曾漏过
风雪。
风萧萧陷入沉思。
宋缺忽而旋风般转过身来,眼中的异芒似艳阳高照,又似夜空耀星,英俊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宋某就以天刀领教邪帝的盖世魔功,看你究竟是成竹在胸,或是大言不惭。”
无论如何,他当然要亲自试过风萧萧的武功才肯放心。
风萧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因为换成他也一样,不管什么事,谁说都比不上自己亲手试上一试保险。
宋缺雄伟的身躯一震,伸手往墙遥探,一道黝芒便从墙壁上射来,一把造型高古、沉重异常的连鞘宝刀霎时如同无形线牵般现于他的掌中。
“铮”的一声,宝刀脱鞘,似激闪电芒,本来昏暗的磨刀堂陡然间亮堂,如冷月当空,浸透寒光。
宋缺悠闲地平刀身前,淡淡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