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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那夜他母妃为何会哭,他父皇为何跟她母妃说对不起了。
嬷嬷还在说:“但是,娘娘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怕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她怕长此以往,自己会穿帮、会被发现,那样前功尽弃,且是欺君之罪,权家也肯定会知道她发现了中蛊一事,必定对娘娘和小主子不利,所以,娘娘那时就做了赴死的准备。”
“但是,她放心不下小主子,她一直耿耿于怀皇上的那个蛊,她一直觉得蛊发之日,思来想去,她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给小主子下了寒毒,娘娘说,小主子从小性子就坚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应该能挺过去,她也是没有办法,她一旦撒手走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小主子,与其等到皇上蛊发去世,权家一个一个铲除掉他们这些皇位的威胁者,不如赌一把。”
“娘娘说,如果小主子扛下来了,他日太子以及权家以此谋逆,小主子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小主子便是最大的赢家。”
卞惊寒依旧没有做声,低垂着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弦音心中唏嘘不已。
她不知道该说卞惊寒母妃对卞惊寒这个儿子太好了,不惜牺牲自己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如此长远,还是应该说她对卞惊寒这个儿子太狠了,自己都承受不了的寒毒,还让儿子去承受,关键是,这个儿子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筹谋。
或许如卞惊寒母妃所言,她是在赌。
但是,她赌的是自己儿子的生死呀,她就不怕卞惊寒跟她一样,无法承受,也去赴死了
二十年,可能发生的变故很多,谁知道各人的命运会如何
可是,一旦中了寒毒,会经历什么,要过怎样的人生,却是十分肯定的。
如果是赌,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去赌前者吗而卞惊寒的母妃,却是选择了后者。
所以,这种赌,她同样是无法理解的。
当然,或许她没有身在她母妃的那个时期,不知道当时具体是个什么局势,或许他母妃是审时度势做的决定。
毕竟昨夜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说明,幸亏卞惊寒是皇帝的解药,卞惊卓的计划才彻底落空。
但是
嬷嬷的声音还在继续:“给小主子下毒的那一夜,娘娘哭了好久。后来,娘娘观察,小主子一次一次都挺过来了,人变得越来越坚强,娘娘才放心地服毒赴死。”
“其实,中间娘娘也后悔过,就是在皇上赐了那道等小主子二十五岁,废太子、立小主子为储的密旨的时候,娘娘跟奴婢说,早知道会有这道圣旨,就不应该给小主子下寒毒了,因为密旨十六年后就生效,而双十蛊要二十年后才发作,就算皇上蛊发,那时小主子已经做了四年的太子了,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了,但是,娘娘又说,她有种预感,权家等不了二十年那么久,因为中寒毒满十年便可做解药,她觉得,权家可能十年后就会举事,以解药逼皇上退位,那样的时候,小主子是皇上的解药,就会显得尤为重要。没想到真被娘娘说中了,这才十四年呢。”
卞惊寒沉默地端起杯盏,又浅啜了一口茶水。
大概是泡的时间久,茶叶都泡开了的缘故,入口不似方才那般唇齿留香,甚至还带着一抹苦涩。
嬷嬷深深叹出一口气,“好在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娘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很欣慰的。”
忽的想起什么:“对了,娘娘还跟奴婢说过,待这件事过去,小主子可以去午国找一位姓厉的神医,她肯定能解小主子身上的寒毒。”
卞惊寒端杯盏的手微微一顿,弦音和他都齐齐看向厉竹。
厉竹一脸懵逼。
不是说她的吧
她能说,她解不了吗
她若是能解,早就在发现卞惊寒中寒毒的那夜就替他解了,又何至于等到今时今日
而且,十四年前,她还小毛孩一个呢,卞惊寒的母妃就能预知十四年后的她会成为神医
肯定搞错了。
忽的,她眸光一敛。
而这厢嬷嬷正好也开了口:“听娘娘说,自己机缘巧合认识了这位神医,两人一见如故,娘娘的医术和蛊就是跟这位神医学的,娘娘甚至还跟对方定下了娃娃亲呢,神医有个女儿,娘娘说,等小主子大了,便娶人家女儿。所以,娘娘说,只要小主子带着这层关系前去,神医一定会想办法解了小主子身上的寒毒的。”
娃娃亲
弦音心口一滞,又转眸看向卞惊寒。
不是厉竹呢。
此人都有女儿了,而且女儿能跟卞惊寒配对的,那说明对方也应该跟卞惊寒的母妃年纪相仿。
2第735章你没毛病吧1更
嬷嬷还在说:“其实,小主子不来找奴婢,奴婢也迟早会去找小主子告知这一切的,奴婢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京师,就是这个原因,奴婢是在等时机,每隔一段时间,奴婢也都会去打听朝中情况。”
“让嬷嬷费心了。”
卞惊寒提出给她安排个婢女过来照顾她,被嬷嬷拒绝了,说自己这些年一个人生活惯了,而且自己身体很好,不需要人照顾。
卞惊寒便塞了一叠银票给她,起先她也死活不要,卞惊寒坚持,她才不得不收下。
跟嬷嬷告辞后,三人出了院子,三人都很沉默。
上马车的时候,厉竹终是忍不住先出了声,因为她知道,其实三人都想到了什么情况,她不提,他们两人不好讲罢了。
“嬷嬷口中的那位午国厉神医应该指的是我娘,只不过,她早已离开多年不知去处,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卞惊寒“嗯”了一声,“没事。”
上了马车,弦音就有事了,嘴巴撅得能挂十斤的油壶,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也不挨着卞惊寒坐,也不理他。
卞惊寒瞅瞅她,原本沉闷的心情反而被她愉悦了几分。
也不吭声,径自坐到她边上去,她生气地朝边上一挪,他再逼近,她再挪,他继续跟着挪。
直到挪到了车厢壁,弦音实在无处可挪了,才恨恨地瞪向他,眼圈都红了。
见她动真格的,卞惊寒连忙捧起她的脸,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啄了两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