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123 月儿,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2/2)
“你干什么”我死死捂着胸口里的撕心裂肺:“你走啊就像刚才一样,离开就对了啊我快死了,我的确已经配不上你了乔沝华你放我走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就这几天,别让我这么痛苦好不好”
乔沝华一直也没有出声,他载着我从城东开到城中心,从好像很早就等在路口的下人那里接过份文件,强行摁着我的手往上面画了押后,又继续驱车往高速公路开去。
我挣扎,我发疯,我歇斯底里我已经分不清这样痛苦是气他,还是就要离开他;他手攥着方向盘,越来越紧,最后咧开了薄唇发出咆哮:“闹够了没有”
“是不是一定要我这么难受是不是一定要我这么心疼是不是要我流眼泪你才能知道我舍不得你别吵了,别吵了我快疯了。我快疯了你知不知道”
我戛然失声,怔怔的望着他,他通红了眼睛,用单手抵着嘴角,手在颤。
他望着好像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沉寂了很久很久,语出惊人的开口:“柳月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结婚吗”
“因为我舍不得你一个人走。”
什么
我心肝狠狠一颤,泪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他英俊的脸,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流露出好像万念俱灰那般的死寂。
他低下头来,衔了支烟,随着吞纳与吐出,情绪渐渐的趋于平静,车速也降缓了下来。我以为他就要这样一直开到终点去了,他却突然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
“我乔沝华这一生,没做过亏本生意。但从你对我告白开始。我步步都剑走偏锋,就是为给你一个永远,就是为心中这从没有过的,想给一个女人幸福的感觉。为了做到这点,我不惜服毒,不惜落不到一个好名声,这是突破我的底线,但根本没考虑过值不值得。”
“因为看着你,月儿,看着你我就有满足感。”
“我乔沝华,向来是个很薄情寡义的男人,或者说,我也许本来也有那颗流淌着温热的心,但被商界的茹毛饮血风干了,被瑶瑶那一跳,随着去了生离死别,都是别人的热闹,我有自己的冷血与孤寂。很多时候,我没感觉自己活着,所以每次坐飞机,我都有种冲动,想让它掉下去;我受不了了,我到底怎么了好像被很多人敬畏着好像动动手指,就能操纵成百上千人的生死好像打败了很多对手,好像赚下的财产能填满整条姬江河但这些,跟我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终于,终于命运让我遇见了你,月儿。”他低唤着我名,薄唇厮磨在耳鬓:“已经快一年了,这段时间说短不短,但我觉得它太少了,也太快了。所以你是命运给我最大的玩笑,月儿。它让我从第一眼就对你感兴趣,让我慢慢的喜欢上你,再到在那些见不到你的黑夜中叫嚣的空虚里,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你,一年,“它”就给了我一年。我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第一次意识到,人生大多数快乐为什么是给予”
“是因为人生中再多成就,不会让我感到无谓,但你不要,我会;是因为也许有无数女人为我仰慕,但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有你的笑,你的快乐,像块石头压在心里,我踏踏实实的。”
“所以,你问我这些天为什么不来看你,是因为我在思考,我夜不能寐的想你不在了。乔沝华这个名字,还有什么意义你呢你自己呢你会怕吗”
“你会冷吗会寂寞吗
他大手,紧紧包裹住我颤抖的冰冷的小手,澈蓝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谙的坚定:“我陪你。”
一股寒冽的风,从窗户刮了进来,让我突然感觉那么口干舌燥。我下意识的摇头,被他一把攥住下巴,狠狠拥吻过来。他吻了很久,吻到我窒息,吻到方向盘差点要失去控制的时候,才停下来。
他静静看着我的嘴巴,微笑着用手指碰了下:“还是很甘甜,这样甜的小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别闹了,好吗”他渐渐放缓车速,深深吸口烟后,整个脑袋靠后去:“我真的累了,月儿,我这辈子没这么累过。所以我做出了什么决定,你不要管我,我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嗯”
看着他眼睛里的忧愁,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竟然比我还要痛苦。于是,我哽咽的点点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后,静静匍匐进他的胸膛,就像依偎着火炉等待寒冬的猫儿一样安静。
对
如果命运容不下我和他,至少现在,我们拥有彼此。还闹什么呢还嘴硬干嘛呢就跟他静静的度过这几天然后死去,也不是,挺好的嘛
最后。车子停了下来,我擦干净眼泪,对窗外发出疑惑:“怎么来郊外”
乔沝华不言,顾自下车,我下意识挽住他的肘弯,也一同下去。望着被朝霞映红的一片冰雪覆盖的油菜田,更加的困惑不已:“这里什么都没有”
“对但你上次说,你想吃麦芽糖”他侧脸刮了刮我的鼻尖,笑着:“倒是出了道难题,纯手工造的,已经很难买到。也很难保证找到时你依旧需要。”
“现在呢,还想吃吗”
为什么这样问
心里某种预感,让我有点激动,待乔沝华顾自上前,将那从枯干的藤蔓拨开后,露出一辆三轮车和满锅散发香甜气味的糖液时,我惊喜的直想蹦起来。
“你在哪儿找到的我说的其实是机械搅拌的那种。那种都很少了,这种应该都绝迹了吧“
“嗯”我吸了吸鼻子:“对,就是这种有玉米和地瓜的甜味,跟现在世面卖塑糖的都不一样”
乔沝华看我喜欢,便将藤蔓完全拨开,他随手舀起了一勺,看着里面晶莹的糖液,微微一笑:“的确不一样,没有任何添加素,有野生的蜂浆。而且那位老匠人脾气很倔,说做了一辈子水晶糖,早不图卖钱了,要么学了自己做,要么完全失传就算了。”
“呵倒真是位狡黠的老人精。大抵是看到了我的穿着,觉得可以很好的传承。”
“所以你就学了“我有些惊喜的笑道,难道他这七天了无音讯,不是忙于公务。而是我说过想吃,所以他这些天放下了身份,百亿身家的富豪,去学做这小时候半斤卖五毛的糖果
“月儿,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开心,嗯告诉我好吗”乔沝华说着,将木勺放下,风衣也脱下来,露出白色的衬衣:”你在我眼里,总是伤感的、烦恼的、我不是华佗,没有那神药,但你是我的女人,只要能让你开心,只要是我能想到,我不会考虑,任何事都竭尽全力为你去做现在,我就想为你修座城堡,就在夏威夷岛的附近,修座用糖果做的城堡。我们在那里结婚,我让你每天都当公主,好不好“
“少爷。”三轮车旁边原来也候着陈管家,他将风衣接进怀里,小声提醒:“可以开始了,糖液冷天里凝固的很快,尤其是您要做大个儿的。”
“好。”乔沝华扬手示意他下去,见我还沉浸在他上一段的描述中不语失神,便微微一笑:“现在你又多了一个身份非物质遗传文化传承者的妻子,如何”
我不着痕迹擦掉眼角的泪水,嗤笑声:“高尚极了,都快赶上军嫂了。”然后有些焦急的呢喃说:“那什么人家都说了,快干了,就快做嘛“
乔沝华表情一怔,我也脸色微红,突然想起,这大抵是我第一次跟他撒娇。
“小馋猫。”
乔沝华捏了捏我的脸蛋,终于肯戴起塑料手套,然后他用木勺舀出粘稠糖水,淋在干净的铺着各色花瓣的案板上。
我便紧紧贴着他肩膀围观,看到他的手特别稳,虽然我并不懂门道,但每一勺糖汁淋下去,都很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我觉得就算最熟练的老师傅身上,应该也很难看见这样潇洒利落的动作了,可见他这些天学的多认真,小指上有些冻出来的水泡;
但这个过程,比我想象中漫长很多,眼看着朝阳逐渐被乌云覆盖,我想催促,却又不忍打搅;而也在那时候。他吮了吮指尖的糖渍,勾嘴一笑。“做好了。“
“真的吗快支起来让我看看”
我迫不及待道,一边很心疼将他摘掉塑料套的冰手放进怀里暖了会。满心期待的等到他用竹签将糖果完全立起来时,却很是郁闷的挠挠耳鬓。
这算什么鬼
乍一看,就像四根鸡腿,又像停在半空没落下的俄罗斯方块。颜色好看,但古里古怪。
我说不上失望,只是感觉很尴尬,乔沝华倒非常自我满足,他仔细看了看,咧嘴一笑:“怎么样,从我手里出来,应该算的上是艺术品了吧”
“额”我不忍心戳破的抿唇偷笑:“是啊,你喜欢就好,所以能吃了吗”
乔沝华摇摇头,他突然用很宠溺的眼神凝视着我,然后将我搂进怀里,声音很轻贴耳说:“你用心看。”
用心看怎么看,也看不出花儿来呀又不是你的脸,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帅。
这样想着,我嘟嘟嘴,也只能顺从他意的望过去。本来很不耐,可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却渐渐的越睁越圆,心里就像掀起了风浪,泛滥着滚滚涟漪。
我想那是什么是梦境吗
因为竹签太细,光线又昏暗,所以那脸盆大小的四块糖果,就真像是悬浮在了半空中一样。
朝阳,渐渐升起,撒下橙金色余晖,投射在糖果的表面灿灿生辉。那乍看之下,简直就幻如一座琥珀色水晶雕琢出的城堡。晶莹剔透的包裹里面,则是整条璀璨迷人的星河,有玫瑰花瓣状红色星球,也有玉米糖金色光圈,更多是气泡状连绵不尽、烂漫的陨石群。
而最是那轮朝阳的影烙在上面,就真好像一轮熊熊燃烧的太阳,住进这晶莹剔透的宫殿,照亮了整片璀璨旖旎的星海,让每一颗光点的美,都是绽放的如此毫无保留。
“沝华”我愣愣的看着他:“难道你是特地挑在这个时间”
“嘘”
我没说完,乔沝华将我更紧的搂着,冷峻下颚贴住我光洁的额头,温柔低语:“还不够,更仔细一些,更用心一些,我想说什么,都在里面。”
还要更仔细是糖果里还有什么细节吗
这样想着。我使足了目力端详着糖果的每一寸,始终没发现其他异状。反而觉得他是在玩自己,要嗔怪的时候,视线自然转移到糖果后投注在地面的阴影,心跳,整个漏了一拍。
“看出来了吗是什么。”乔沝华嘴角勾起,很平静的问;我说不话出来,眼已湿透了。
我意识的将脑袋靠在他肩头,咬住下唇半晌,才随着眼泪溢出,而哽咽:“看出来了”
“是一生,一世”
“对。”乔沝华说着,本来很轻的声线,突然变得那么深沉温柔。他低下头,轻轻噙走我眼角的泪滴,然后自己也凝望着那阴影,咧开薄唇。一字一顿:“是一生一世。”
“但还缺三个字。”他掰着我肩膀正对向他,微微俯身,让两个人的视线能在水平线上交融:“月儿,我要你自己说。“
我哽咽着,看着他澈蓝柔情的眼睛,整个心与灵魂,都被吸进了温柔漩涡,声线颤抖:“我爱你”
“我爱你乔沝华我爱你一生一世”
闻言,他便好像是春天提早来了一步那般绽放出了笑容,英俊的脸在光线照射下,就像最精美的贵族画卷:“我也爱你,染染。”
他拥我入怀,鼻尖抵着发丝,好像是生命动力那般深深的呼吸“永生永世,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所以,别再躲避了。月儿,下午,我就带你去做手术。我在,我永远都在,你别怕,没迈过我,死神也带不走你。”
他突然掰下了那水晶糖一块,衬着张纸,一起递过来,我身子便是狠狠的一颤,连怎么流泪都快忘了。因为这张纸俨然是他载我来时中途下车强制自己画了押的那份的副本,而它上面印的却是。
结婚申请
“乔沝华”
“乔沝华我,我”
就像只无形的手塞进心里,我哽咽的喘不了气。乔沝华一把将我扯进了怀里,耳边是他沙哑的声音:“我怎么会丢弃你,傻瓜除了我谁还能照顾好你你以为你跟我结婚是奢求吗对,但是我的奢求。我没有什么条件,就算没这张纸,我的一切都会给你。但我不会跟你结婚,不告诉你父母,不告诉所有人”
“如果你不好好坚强,用尽所有的力气出来见我,我就不会给你那场婚礼,嗯我会狠狠的把这张纸撕碎因为它嘲笑了你对我的执念,嘲笑了我的无能嘲笑我连堵纸糊的围墙,都等到繁华落尽,才给你”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会做什么。”
“嗯”
“嗯”
我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点头,眼泪早已浸透了他的胸膛。不舍与深爱,在这一刻彻底荡空了阴霾,占据了我整颗心扉。我紧抿下唇幽幽的凝望他,看见他突然张开了薄唇:“吃吧。”
“吃完了,我送你去医院,我等你。”
他将那块糖霜,喂进我嘴巴里。然后用拇指拨动着我苍白的下巴,无比爱怜与深沉的眼神:“但你要记得,我爱你,月儿,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它融化进你心里,就永远不会褪色,永远都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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