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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前方好大的车队啊。”
“呵呵,应该是武大郎比我们先到了。”
正在说话的是策马而来的张叔夜和张商英。他们俩人都是清官,奉旨半差的时候自然是轻车简从,各带了七八个从人和几辆马车,就出了城往预订的集合地点,开封城西北金耀门外五里的接官亭而去了。
武好古和护卫张商英、张叔夜的一队几十人的禁军,已经提前赶到了那里等候了。
根据使团出行的计划,张商英、张叔夜、武好古等人在五里亭汇合后,会先在五里亭享用一顿有歌舞助兴的午餐,然后再一块儿起程出发,争取在晚餐前抵达封丘县的馆驿,在那里过夜。第二天再慢腾腾的往距离封丘城不到二十里的长垣县城而去。第三天才会抵达京西北路的滑州境内,在韦城住一个晚上后再去白马津,在白马津有几艘往来国信所安排的官船早就在等候了,上了官船之后,使团就会舒舒服服地向大名府而去
武好古这个时候已经得知了张商英、张叔夜已经到了,不敢怠慢,连忙和一个姓杨的禁军杂品武官还有阎婆儿、林万成等人一块儿跑来迎接了。
“张中书,张宣奉,好古有礼了。”武好古笑呵呵地唱了个肥喏。
张叔夜很潇洒地翻身下马,冲着武好古拱拱手:“崇道,你来得可早啊。”
张商英则在一个仆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下了马背,然后笑呵呵对武好古道:“大郎,这些车马都是你的”
“正是。”武好古呵呵笑道,“北去之路甚为苦寒,吾等说不定还要冒雪北行,岂可没有装裹以壮行色”
张商英皱起眉头道:“大郎,吾等替朝廷办事,岂能说甚底苦寒你年纪轻轻,出一趟公差还带着恁多的装裹,这样如何能办大事”
武好古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因为阎婆儿早和他说了,大宋的士大夫崖岸高峻,看不上他的“马屁”的不过拍还是要拍的,人家看不上是态度问题,你拍不拍也是态度问题
张叔夜倒没有张商英恁般不近人情他的官是投胎加立功而来的,虽然是文官,但是没有张商英恁般尊贵。在真正的“好汉”们眼中,他不过是挂着文官头衔的武夫罢了。
因此就哈哈笑着打圆场道:“中书,武东门是武人,西军的横行官哪个不是恁般奢侈的便是上阵打仗,也都带着各种享用的物件儿”
“咦”
张叔夜的话还没完,张商英就忽然在武好古身边瞧见了个熟人了,“你不是阎惜惜吗怎么,怎么和武大郎在一起”
阎惜惜她也跟着来了武好古闻言一愣,但是马上就想了起来,阎婆儿原来的艺名就是阎惜惜张商英这老清官是认出阎婆儿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韩忠彦
在大名府外城西北角,靠近漳水的地方,有一处颇为宏大的馆舍,白墙碧瓦,楼阁亭台,走拱飞檐,门户高大,牌楼状的门外还有无精打采的厢军站岗。一看便知是官衙,不过这里也不是寻常的官衙,而是一处接待来往官员的馆驿。
宋朝官员待遇甚好,不仅在任官之所可以舒舒服服的,就是外出旅行也能充分享受大宋封建主义的优越性。馆驿就是用来为旅行的官员们服务的,官员因公外出或者离任赴任,都由所在府路支给馆券,可以沿途入住馆驿,吃喝住宿全都不费一文。
当然了,官人有大小尊卑,不同的级别所享受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不仅可以入住更高级的房间院落,而且每日得到的膳食供应也不一样。另外,高级官员若是外出公干,还可以得到沿途地方官的招待,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慢悠悠的赶路,比后世的公费旅游还要逍遥。
今天这处位于大名府外城的馆驿看来是来了大官,馆驿门外的大街上停满了车马,还有不少护卫的厢兵和大名府衙的差役、车夫、马府乃至跟随的仆役,满满当当的几乎把整个大街都堵上了。
馆驿当中也有酒肉招待这些从人,一个个都在秋日的北风里面一边缩着脖子一边汁水淋漓的吃喝。
看来今日是大名府这里的高官亲自到馆驿之中,给途径的什么大官摆酒置宴,接风洗尘了。
此时此刻,就在馆驿之中风景最佳,紧挨着漳水的一座两侧楼阁之上,坐着不多几人,居中的就是两个上了年纪的文士,都带着软帽幞头,一身便装,既清爽又潇洒,都是六十岁上下的年纪。其中一位年轻些,正是武好古的新任上司张商英。另外一位年长些,生得气度雍容,蓄着五绺长髯,一看就是宦海沉浮多年的高官。这位就是大名府的父母之官,资政殿学士,知大名府韩忠彦。
这位韩忠彦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是历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而且还是“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的韩琦韩忠献的长子。而且这韩忠彦还是东华门外的进士出身,可以说是投胎考试双优秀的大宋官僚。
因为他是旧党领袖人物韩琦的长子,所以也被人才日益凋零的旧党视为领袖核心。不过真正了解韩忠彦的人物都知道,韩琦的这个儿子其实是个性格软弱的人物,对于新党构不成什么威胁。
所以韩忠彦虽然是公认的旧党领袖人物,赵煦、章惇对他的打击也就是丢在大名府“靠边站”而已。而韩忠彦和新党人物,表面上也维持着比较和睦的关系。今日还在大名府的馆驿之中设宴,给途径的张商英接风洗尘。
武好古和张叔夜此时也在楼阁之中作陪,他们俩都穿着各自的公服,没有半点潇洒,全都正儿八经坐着。谈笑说话都是凑趣应景,也不说什么公务,倒是谈些诗文字画。武好古也算是个文人,绘画第一是无疑的,毛笔字也非常工整,诗词稍微差一点,但也能应和上两句他今生也是正经读过书的,虽然不能和弟弟武好文比,不过也能说上几句,况且他还有半片传世的词牌呢
谈话的内容渐渐转到了界河商市,韩忠彦皱眉道:“天觉兄,这界河商市为何而建,在我朝知道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了,辽人亦有耳目,怎会一无所知若其洞悉内情,商市之事恐难成功吧”
张商英闻言瞅了眼武好古,“崇道,你说说吧。”
“喏。”
武好古应了一声,然后反问道:“不知大府所知界河商市是为何而建的”
韩忠彦答道:“不是为伐辽而建”
武好古笑道:“那大府定是道听途说了。”
韩忠彦眯起眼睛看着武好古,眉头皱起,也不知在思索什么。武好古却神色不改,笑道:“商市并非为伐辽而建,官家乃仁厚之君,是不愿意宋辽两国开战以致无数生灵涂炭的。”
果然是近幸小人韩忠彦心想:这武好古的嘴巴还真甜,那今上这样的好战之主都捧成仁君了。
武好古接着说:“而且,单靠一座商市,又如何能恢复燕云之地欲取燕云,还需精兵强将攻战于野,摧破坚城。若兵战不能胜之,则恢复亦无希望。”
“朝廷不是设了兵学司,现在正准备教练精兵吧”
武好古摇摇头道:“练兵之事在我朝可是难如登天,而且兵学司之设,只是教授西军小将忠义之道。”
对于枢密院兵学司的作用是很模糊的。章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