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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起来”
“不让儒学外传。”武好古说,“这对我中华是不利的。”
“不利”
赵佶听不大懂。
不过武好古那张嘴多会忽悠啊。
“当然不利了。”武好古说,“如果允许儒学外传,那么陛下以为儒学会以何形式外传呢”
“以何种形式”
“臣以为是建立书院招收弟子的形式。”武好古忽悠道,“书院可以跨越国界,师生同样可以跨国越境。我大宋的儒学才是正宗啊我大宋的大儒,应该成为四夷儒生的师尊儒生都是尊师重道的,如果师徒名分确立了,我大宋不就在四夷国内有人可用了吗”
好像有点道理。
赵佶盘算着,如果大宋的大儒能把书院开遍辽国的南京道,那将来自己平复燕云没准就有不少内应了
武大郎的办法不错啊
武好古接着说:“若是我们在四夷国内有人可用了,说不定就能将原本不向着我们的国家拉拢过来,变成大宋的藩属或是盟友至少可以阻挡他们倒向大宋的敌人。另外,大宋还可以通过在四夷国中的儒生获取大宋没有或缺少的好东西。譬如良马、黄铜、香料、玛瑙、宝石、毛皮等等。可谓是一举多得。而更重要的是,陛下可以通过这些开设在四夷的书院将孔子孟子的学说传播出去,这可是儒学之盛事,是化夷为夏,是圣德明君之所为啊。”
“化夷为夏”
赵佶心想:似乎有点意思,教化蛮夷好像是上古圣德之君常做的事情。自己好像也是圣君大家都怎么说,应该是对的所以也应该做一点圣君才做的事情。
“从谁开始”
“日本国。”武好古说,“日本国是半夷半夏,而且在唐朝时就学了一点儒学,中华文字在日本也是通用的。如果向日本派出儒者,建立书院,传播孔孟之道,应该可以事半功倍,不出十年,就可以将日本国变成我大宋真正的兄弟之邦了。”
“能让日本国做我朝的藩属国么”赵佶问。
这事儿有点无聊,弄那么多藩属国有用吗一个个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如殖民地呢
“可以一试。”武好古说,“便是不能成为藩属,让日本国成为大宋的子侄之国还是可能的。”
“花费多少呢”赵佶又问起了万恶的金钱问题。
“不须花多少钱的。”武好古笑道,“传播儒学又不是使团往来世上哪有老师给学生钱的道理不过就是些往来的路费,印点书罢了,陛下可以让界河市舶司负责筹措经费。”
赵佶看了看武好古,突然皱起眉头,“大郎,你莫不是想要这个名分吧”
“陛下。”武好古笑道,“臣要到这名分也用不了啊臣是吏商嘛臣想请东坡先生出面,在云台山开设学宫,招募和教授儒者,负责传播名教之事。”
第四百二十六章大道四
武好古要拜入东坡门下真正的目的,当然不是想学做东坡肉了,他又不喜欢吃那个,他爱吃的是开封菜啊。
实际上,武好古需要的是苏东坡的号召力,需要的是苏东坡的名气,需要蜀学苏门的大旗
在北宋的儒门学阀之中,苏东坡家父子兄弟开创的苏门蜀学也是一个大大的山头。和王安石的荆公新学,二程的洛学,侯可、张载等人创立的关学是并立的。
由于苏东坡的学问不像新学那么霸道,也不像洛学、关学那么理想化或者叫胡思乱想化,而且还多了那么一点儿文人书生的才气情怀和热爱生活的姿彩,所以苏学在民间,在海外的影响力要远远超过新学、洛学和关学。
所以拜入苏门,甚至在将来接过苏门的衣钵,对于传播儒学可是大有助益的。
别的不说,就是赵佶在韩忠彦、范纯仁等人上奏请开禁儒家五经外传之后,正式颁布大诏设立专门负责儒学外传的云台学宫的提举官,就无论如何不可能给武好古。这个职位只能给苏东坡这个级别的大儒。
如果不入东坡门下,武好古就很难对云台学宫施加重大的影响了。
不过委任苏东坡为提举云台学宫的大诏并没有同时下达,这当然也是武好古的请求,因为他现在还不是苏门弟子,这事儿还得等等看。
而在武好古的计划之中,现在新鲜出炉的云台学宫,就是儒家版的罗马教廷了
在他看来,儒家想要传播出去,建立起一个足够抵御基督教和天方教的文化圈,就必须要有一个类似官僚机构的组织想要依靠商行、商会去传教是不现实的。商行、商会可以向教团捐资,甚至可以影响教团的政策和领导人产生,但是不可能取代教团。否则商不商,教不教的,拧在一起,光是内部的纷争就够叫人头疼了。
而且还武好古还必须要让儒家博士在这个组织中得到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也就是说,要有“官”,要有俸禄,要有赏罚,要有各种各样的利益
而这个能够给出种种利益,也能进行处分的机构,在未来就是云台学宫及其下属的学会、书院以及大学堂还有博士团。
学宫将是这个儒家传播组织的最高领导机关,以下是学会,按照区域或国家设立学会区,由学会负责领导。
学会之下是书院,书院也是按照地区划分,一个学会区划分成落干个书院区。
学宫、学会、书院,都将以学堂的面目示人,不能说传教,而是在传播学问和道理。
而在学宫、学会、书院之外,还会设立专门研究和传播自然之道的大学堂,以及训练和培养儒家战士的博士团。
“下官武好古,拜见黄涪翁。”
在赵佶颁布传儒大诏后的第三天,元符三年九月二十日的时候,武好古带着礼物,来到了黄庭坚家中。
黄庭坚是苏东坡门下最杰出的弟子,同样位列宋四家,甚至可以和苏东坡并称苏黄以后武好古肯定也能和苏东坡并称的,到时候就叫苏武了,听上去像是个“牧师”,呃,牧羊的师傅
苏黄的“黄”,现在正一身便装,坐在一张看上去有点陈旧的玫瑰椅上,摸着胡子,用一双吊眼打量着已经稳稳坐在椅子上的武好古。
“你想拜入苏门”
“正是。”武好古回答道。
“何以入门”
“因为下官的才华足以和东坡先生并论,能做下官老师的,也只有东坡先生了。”
“大言不惭啊”
“就事论事而已。”武好古笑道,“以文艺而论,东坡先生以书法诗词扬名世间;好古则以绘画之学称雄当今。以杂学而论,东坡先生有东坡肉、东坡巾、东坡墨和苏学士方医书;而好古则有酒中仙和线装书足以传世,还有花魁画册和文曲星杂志。若以儒家道理论之关洛之学不足论,唯有东坡先生最近自然之道,是我的知己。”
这大话说的黄庭坚都有拂袖而去的冲动了。陪着武好古一起上门的米芾也只是摇头。虽然武好古是有些门道的,一个“酒中仙”已经让开封府71家正店除了潘楼感到头疼了,而花魁画册和文曲星杂志采用的“线装法”现在也被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