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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3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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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伯雨嗯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只见他从公案后面绕了出来,走到了旁边负责记录的书吏跟前,拿起写满了文字的纸张。

“这上面都是一派胡言”说着话,任伯雨就把纸张放到火烛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对,对,对都是一派胡言”右正言陈瓘也反应了过来。虽然这位陈青天在历史上有清廉和不畏强权的美名,但是陈青天敢于弹劾的都是奸臣,这回遇上了个谋朝篡位的官家那可就没辙了世上哪有言官弹劾官家的道理弹劾官家是造反,造反是要杀头的

所以章援的那番交代是不能上报的,就算要上报,也只能暗入文字,决不能走公开的程序去上报。

“既然是一派胡言。”任伯雨沉声道,“那么谁也不许到外面去乱说”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御史台的书吏和台卒听的

“我等知晓”

“我等打死也不敢说出去的”

书吏和台卒们纷纷应着,心里面却都在盘算跑路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家也不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汉,要不赶紧跑路,就要被杀人灭口了

“把把章援带下去好生看管吧。”任伯雨也没心思再审了,章援都交代了,还审个屁啊而且人家敢知无不言,你们几个青天敢向上面报告吗

章援被人带走了,堂上的书吏台卒也呼啦啦作鸟兽散了,就剩下了左正言任伯雨、右正言陈瓘、殿中侍御史陈师锡和侍御史陈次升四人相对无语。

“德翁。”过了半晌,右正言陈瓘才打破沉默,“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弹劾奸佞了”

任伯雨眯着眼睛,已经有了决断,“事到如今,我等也是有进无退。章援今日所言之事皆是胡言,自不可上奏而纪忆此贼,亦是狡诈奸猾,同章援勾结欲陷我等于不忠不义,将来有的是机会穷治其罪。”

将来有的是机会治纪忆的罪也就是说暂且只能放过这个小人了

“那章惇谋反之罪该怎么办”

“只能继续弹劾。”任伯雨咬着牙,“弹章我来写”

陈瓘问:“那元符三年元月十三日清晨的事情”

“不提”任伯雨道,“就当章援和纪忆都没说,我们也不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想不了了之,就只能这样慢慢来,等官家不穷治章惇之罪了,我等再请郡吧。”

还是任青天经验老到他们现在是不能马上收手的,要不然赵佶立即就会意识到这几个多管闲事的谏臣言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杀人灭口什么的可就要来了

大宋的不杀士大夫是不能明杀,暗杀什么的,可不好说啊

所以四个正直敢言的青天就只能不拿证据干咬章惇反正御史谏官可以风闻言事,就算说的没道理,也不会治罪。

而且他们四个都是高级言官,官阶都够请郡外放了。等到官家不治章惇的大罪时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治罪了,他们四个就能借口外任,离开开封府这个是非之地。到了外郡就比较安全了,因为大宋的特务机关只有一个皇城司。在外郡要暗杀一个知州、知军是很困难的。

翌日,午时,御史中丞赵挺之心事重重的来到御史台,也没心思处理公务,只是将张克公唤到了自己的都堂之内,想问问审问章援、纪忆的情况。结果张克公一进门,就告诉了赵大中丞一个做梦都没预料到的情况。

御史台里面好像闹起瘟疫了

“瘟瘟疫”赵挺之愣愣地看着张克公,“介仲,你在说甚”

“就是瘟疫啊”张克公苦苦一笑,“下官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今天御史台里面有一个书吏、八个台卒告了病假,陈师锡和陈次升也病倒了一下子病倒了十一人,肯定是闹了疫病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赵挺之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找郎中去看了吗”

“已经安排了。”张克公道,“厨房也叫人去清扫了,水井也封了,饮水都叫人送来。”

“哦。”赵挺之点点头,“那章援和纪忆审得怎么样了”

“下官不知。”

“不知”

“昨天审问的时候,他们不让下官靠近听审。”

赵挺之一笑,“那你不会去打听总有在旁听用的台卒和胥吏吧”

“可是他们都病倒了”

“都病倒了”赵挺之瞪大了眼珠子,心说:难道疫病是从章援和纪忆他们身上传出来的

“章援和纪忆二人有没有得病”

张克公点点头:“好像也病了,他们不肯吃东西,水也不喝还口口声声说要见中丞您。”

第五百三十二章没有最奸,只有更奸八

得了疫病,还要见本官章援和纪忆按的是什么心啊赵挺之闻言眉头大皱,章惇、章援现在还是阴谋造反的嫌疑人啊作为新党大佬,自家避嫌都来不及呢

赵挺之哼了一声:“任伯雨和陈瓘呢他们没有得病啊,今天上朝的时候我还见着他们了他们怎么不来御史台啊他们不是在咬章惇谋反吗,你赶紧去门下省叫他们过来你去和他们说,章援和纪忆都在御史台狱染上了疫病,要他们快点过来要不然他们说不定就病死了”

御史中丞发了话,张克公这个御史台的“临时工”只能跑断腿了。到了门下省,将御史台发生疫病和章援、纪忆“染病”的消息报了上去,倒是很快见到了还没有病倒的任伯雨。

任伯雨刚刚写完了一篇弹劾章惇谋反的雄文,正在检查错别字的时候,得到了御史台发生瘟疫的报告他当然知道这个“瘟疫”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不过他也不敢点破,只得吩咐属下将自己写好的弹章抄送中书门下后再通过御药院立即上奏给官家。然后就煞有介事的去见了张克公。

“疫病竟有此事”任伯雨听了张克公的报告,显得非常震惊,“可叫郎中去看过了”

“已经叫郎中看了,郎中也吃不大准。”张克公道,“正言,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要是去晚了,他们二人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任伯雨不置可否,“介仲,昨天章援写的血书可递上去了”

“一早就递上去了。”张克公说,“最晚明天官家就会看到了”

任伯雨又问:“那么章援、纪忆在御史台染病和御史台发生瘟疫的事情可报给官家了”

“还不曾上报。”张克公道,“此事得先报告给赵中丞,由他决定是否上报。”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上报御史台是国家重地,怎么可以掉以轻心”

任伯雨顿了顿,又正色道:“本官既然受命彻查章惇谋逆之案,自然不能让章援、纪忆二人病死在御史台。这样吧,既然御史台狱中正闹瘟疫,那本官就做主将章援、纪忆二人暂时开释,改在纪忆家中软禁,由御史台派人看守,再派良医前去会诊。”

什么放他们回家张克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任伯雨真的是元佑奸党吗怎么提出的办法听着仿佛是熙宁忠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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