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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生死的地步,那什么样的仗打不赢呢”
“说的好。”公孙珣终于应声。“袁军可以吗”
“李氏子弟兵或可以一试。”高顺当即再次作答。“之前鞠义带来的本部少数几百族众或许能行,再多的,即便是于禁部,属下以为就都不行了所以,君侯若是担忧张徐两位将军被诱敌深入,中了伏盾之策,并非是毫无可能。但”
公孙珣终于从外围收回目光,却是目视高顺许久方才出言:“不管如何,先发哨骑喊他们回来,因为若真有诈,这无论如何都是一处破绽,唯独更大的破绽不在彼处素卿你说,若是袁军全军在此,偃旗息鼓,需要多远才能藏住不被我们发觉”
高顺瞬间悚然,却又缓缓而答:“我军仓促到此,便直接渡河来追,哨骑皆止于清水,清水东边的情形,便是今日临时发出了些许哨骑,也皆刚刚取寨后徐张两位将军从界桥所发,此时不过是刚刚走出五里而已若是我来领兵设伏,七万之众,趁着春日青草未出之际,相隔五里,随便建一条半丈高的土垒遮蔽便是反正夜间出发,只潜伏一时而已”
二人对答之间,忽然间只听军中一时喧哗,循声抬头,却见清河上游,也就是正南方向四五里处,忽然有火起,白日烽烟,清晰可见。
“是审正南自己烧了什么示警,还是彼处浮桥为敌军所燃”娄圭面色阴沉。
“最起码知道敌从何处来了”公孙珣倒是冷冷一笑。
“君侯莫非是说敌军全军将要冲此处而来”吕范终于忍耐不住。“而且只隔五里,须臾便至既如此,还请君侯与公子速退河西”
“弃军在此”公孙珣冷冷看了对方一眼。“骑兵被一万溃军用命引走,说不定早已经散乱难收,即便是现在见到烽火也不知何时能至此而此时寨中不过是三四千步卒,两千义从,以五六千众临七万众,我父子若一走了之,义从倒也罢了,岂不是要白送这五千步卒性命届时我军上下如何还能信重于我恐怕这正是对面所思最佳之态吧”
“即便君侯是要据营而守,最起码也该让公子先回河西”负责情报的董昭也是额头冒汗。
“狗屁”公孙珣不以为然,直接爆了粗口,却是回身扶刀坐到了那把一直没去看的太尉椅上。“若能撑过一时,则此战必胜,他在河东河西有何区别而若我败在此处,则他一个幼子,真能如何吗而且如此局面,只能尽全力让程德谋往这边送兵此时多送一队兵,便多一分胜算,现在送他过去,必然中断桥上运兵之势,怎么能为了一个童子耽误几千甚至上万人的生机呢”
董昭刚要再说,公孙珣却干脆拔出了那柄断刃,倒持指向高顺:“令明引义从出寨寻机作战,反正骑兵不要困于寨中。素卿则持此刃全指此战,负责营垒再赶紧派人去寻张益德、徐伯进,再隔河呼喊德谋,让他留在西岸加紧输送兵力,送弓弩手、长矛手、大盾兵再让他于下游同时准备多座浮桥,以作预备总之,此战只有从河西到河东,再有言归河西者,杀无赦”
高顺俯身接刀,众人俱皆骇然,周围义从也忙不迭的去执行军令。
然而,就在这时,面色黑亮的董昭不顾一切直接下跪:“君侯不说归河西之事,但君侯可以带公子随义从在外围作战,吾等受君侯大恩,可以在此守卫君侯伞盖仪仗”
公孙珣稍微一怔,却又不由一笑,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当日韩遂渭水一战,就是这么做的,结果如何”
随即,其人不再理会下面各位表情复杂的谋士与将领,而是拍拍膝盖,对着才十一岁的长子轻声微笑示意:“阿定,你阿母让你随我见识军事,今日正逢其时,且来我膝上坐,观长辈如何破敌”
高顺率诸将叩首而走,众幕僚自吕范与娄圭以下,俱皆凛然肃立,而董昭目瞪口呆之余却也是终于无话可说了因为他陡然醒悟,这天下最难变的就是人的性格,哪怕是隔了足足八年,公孙文琪始终还是当日白马渡滹沱的那个公孙文琪。
其人遇弱无力,遇危反怒
这正如审正南之勇于任事,关云长傲上悯下,张益德义气为先;还如袁本初自卑自大,公孙伯圭傲慢狭隘,孙文台轻剽无前有些东西,真的是一辈子都改不掉的
大军匆匆布置起来,而上游方向往东一些,也就是东南方,随着河上那道烽烟燃起,片刻后却已经是烟尘四起了众人再不怀疑,袁军果然是在此设伏,而且唯一一个与公孙珣还有高顺猜度不符的,便是距离稍远,应该有七八里地的样子,看来彼方也存了小心之意。
但不管如何,几乎可以想象,对方先全军诈退,再让出一万兵做弃子诱走公孙军骑兵,俨然是要倾全力死中求活,换一次大胜之机
而且单就目前而言,他们确实成功了。
“如此简单的计策竟然成功了”逢纪全副披挂,鹖冠铁甲,却是在马上扶刀而叹,其人周边则是密密麻麻的袁军部队,此时正往界桥方向而去。
“一万条人命当诱饵,去换区区几千步卒的性命,换我我也中计”同样着甲的郭图立马在侧,一时捻须冷笑。“只是可怜吕翔和他的一万兵他一定想不到当日许攸白日间当众是一个说法,晚上私下里又是一个说法,其人此时恐怕还以为前方二十里处有李退之和于文则的两万精锐相候呢以为我们会两面夹攻呢真不知他死时醒悟到自己是被陈宫所言的可用之人送了性命是何想法”
“话虽如此,这种计策的魄力与大巧不工也是让人叹服”逢元图闻言愈发摇头不止。“一座完整的界桥,竟然反而耽误了全军进发的速度至于吕翔将军处,若我们得胜急速,说不定其人未必会全军覆没。所以,一定要速速攻下此寨才行”
“攻下又如何”郭图朝着河上微微努嘴,然后依旧冷笑。“河上既然无意中暴露,公孙珣和他的中军说不定早就走了,便是不走,其人也有两千义从在身侧可笑我们竟然连数千骑兵都凑不齐,能打赢也不能扩大战果,反而只能仓促后撤,说不定撤退中还要再度承受骑兵追击伤亡,便是平安撤回去了,你逢元图又如何给那些安平国来的兵马交代总之,这一仗便是攻下营寨,又算谁赢了”
“公则兄,此时真不要说这些了”逢纪一声叹气。“如此局面,能吃下对方一部便已经足以振奋军心了,便是无法振奋军心,也最起码能让天下人知道,卫将军不是军神,非不能战而胜之,将来便是河北支撑不住,退回青州、兖州,也能徐徐联合中原诸侯再起至于安平国兵马,是在下拿归乡之路被阻哄骗他们的,自然是在下给他们一个交代”
言罢,其人终于支撑不住同僚的言语,纵马上前继续用归乡之语激励士气去了。
对此,郭图环顾左右,笑而不语,却也是打马跟上。
话说,郭图虽然口口声声这个那个的,但对于许攸此番筹划还是极为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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