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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念去去千里烟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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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来瑱哈哈一笑,拍着周亦染肩头对他说道:“襄阳五百团练兵而已,用以抵抗安禄山的进攻,汉王也不会收容一座空城罢,不然怎么抵挡随时可能杀来的渔阳精锐,我说赤天王,你身为汉王大将,竟会惧怕区区五百团练兵?”

“怎么会呢,什么大场面本王没见过,本王点兵,多多益善,岂惧五百众乎。”

“只是旅途劳顿,雾水燥热,来节度的甲兵势猛,喝声如雷,陡然一惊罢了。”

周亦染皮笑肉不笑,暗中催动朱雀内力,将额头冷汗蒸发,而后与来瑱一同踏入城内。

“哈哈,夸奖夸奖,本节度操练兵卒,还不是为了给汉王鞍前马后么?”

于是整整一日,来瑱将周亦染伺候得好好的,舞姬美酒相伴,宿醉迷乱,只是周亦染左拥右抱,却心不在焉,朱雀神功给他的直觉不甚美妙,冥冥中似有血光之灾降生,夜里迷蒙之际,绵延百里的汉水仿若化作一条血河,汉水的烟波江雾化作阵阵血雾,周亦染被自己的噩梦吓醒了,吹了一夜清爽的江风才渐渐平复心情。

只是在襄阳城内探查整整一日,却是未见端倪,方圆几里内果真仅有五百团练兵,来瑱也由得他随意而为,仿佛是在博取他的信任,城中也未曾见到缘道惜的痕迹,仿若两不相干,缘道惜真的躲在哪里避难去了,仿佛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无法久拖,周亦染暗叹一声,将书信装在竹筒内,顺水向汉江下游飘去。一日之后,收到襄阳无兵的消息,侯君炎满意一笑,乘坐华丽大船来到城池外。

又是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一日,侯君炎落于上座,来瑱侍奉在侧,言语恭敬,来瑱有言,山南东道的十三州百余县,郡守多数是他的亲信,只要汉王派兵协助,他一声令下,便可将整个南阳夺取,山南东道则无人胆敢违逆汉王天命。来瑱所需的,便是继续当他的节度使。

来瑱有所求,不想移位,还想继续掌控荆襄重镇,手握大权,倒是合情合理,让得侯君炎消退了三分猜疑,如今不费一兵一卒掌控一道已是极为难得,让他割据荆襄又能如何,等到天下悉数归于我手,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赏赐的。

“如今唐室衰微,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竟做出弃国都弃百姓逃窜这等丑事,也不怕被后世人笑话,然而天下狼烟四起,大唐被瓜分成块,洛阳安禄山残暴不仁,亦不是天地明君,这英雄之身,唯有汉王可以居之啊。”来瑱手捧酒杯,对座上的侯君炎拱手拜道。

“他不配做圣人。”侯君炎摇头冷笑,“至于这安胡么,一头蠢猪耳。”

“九五之位,非主上不可坐得,百姓疾苦,非主上不可解脱,还望主上坐镇襄阳,即日称帝,登临大宝,江南的百姓民心依附,关中沃土可夺矣。”碧天王立刻拍起马屁,陈洛先却也不落下风,称道:“极是极是”。

襄阳城内觥筹交错,欢歌达旦,手下尽皆吹捧不止,侯君炎苦了一辈子,今日沉溺在酒水里,终于有些飘飘然了,眼睑被烈酒烫的通红,已是三分迷离,在想登基称帝的人生大事了。

唯有周亦染持着双箸,看着美酒佳肴没甚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吹捧主上,心头的不祥之感愈发强烈,冷风与醉酒都不能压制住。

终于座下首位的来瑱不动身色,环视一周,见到所谓的汉王与五大高手沉溺在酒色里,渐渐迷乱,唇角便勾起一道冷笑,拍一拍手,朗声道:

“家中养有二十剑姬,舞剑姿势甚美,今日特请之出来,让汉王与各位好汉把酒欣赏。”

陈洛先老朽的面孔喝得醉红,眼角都是彩晕,却冷笑一声,开口附和道:“好。”

半晌过后,二十舞姬从屏风内盈盈走出,踩着细碎步伐,穿着疏松衣裳,每人各执一柄三尺软剑,而后屏风内响起箜篌声,如丝如缕,颇为悠扬,二十舞姬便持剑在大殿内和着歌声轻舞起来。

“此乃古楚舞,相传一千年前楚国王室颇爱这支舞蹈,自从郢都失陷后,瓦釜雷鸣,楚乐与楚舞大半失传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玄天王突兀开口说道,他深得侯君炎信任,在洪州一带经营多年,竟对这楚国古乐有所了解,倒是令身侧的陈洛先为之诧异,不着痕迹与襄阳的主人对望一眼,来瑱爽朗一笑,对玄天王高声称赞,而后命属下端上几只铜盆,将盆内火苗一点,霎时燃起袅袅迷烟,大殿内云雾缭绕,一时间烟雾与舞姬的飞绫缠绕一起,愈发模糊朦胧了。

周亦染坐在末座,杯中澄澈的酒水在他指尖摇晃,已经许久没有喝下一口了,而是望着殿上舞姬若有所思,舞姬轻纱蒙面,人影攒动,又有烟雾缭绕,迷迷糊糊让人看不见真容,倒是一向与他不对付的碧天王见他难得这般愁绪,出言讥讽道:

“傻鸟怎么如此心不在焉,可是肚子里面包藏祸水,主上封你前护军却还不满足?”

周亦染举杯喝一口酒,开口冷笑道:“臭虫没有一官半职,竟敢以下犯上,看本王不找个机会收拾你。”

二人拌嘴已成常态了,拌至深处时,往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去刺讽两句实乃憋的慌,一龙一凤的趣事都成了万贺门弟子的笑谈。

酒至半酣,大殿内的烟雾十分浓密,原本衣着轻薄的舞姬身上否裹起了一层厚厚云纱,看不清白皙肌肤了,见侯君炎与四天王皆醉熏,面色绯红,应是得意忘形之际,来瑱藏在烟雾中的面容兀自冷笑,拿起青瓷酒杯向地砖狠狠一掷,清脆声响起,打破了殿内,二十剑姬持刀前指,目色猩红,怒视坐于高位的侯君炎,向他刺杀而来。

而来瑱却是将官帽一脱,从案台下掏出一支劲弩,嗖的一声,亮银弩箭射穿烟雾,扎进白天王方杜的肩头。

“你…”方杜大怒,一掌拍断台案,将弩箭拔出,真气涌动之际,却觉得肩头酸麻,经脉胀痛,那箭头锐利,果真淬有剧毒,只是方杜内力十分浑厚,区区箭毒还不足以将他重创。方杜运功于掌,吸力大增,一口气将毒血吸了出来,而后掀翻桌子,龙行虎步要去擒来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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