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麦明河死里逃生与火中取栗(1/2)
第76章麦明河死里逃生与火中取栗
现在手机可真了不起,哪怕是镜中映像,照出来却也光亮清晰,就跟肉眼看着似的——麦明河又看了照片几眼,终于被它说服了:镜子倒影上,戴眼镜女客确实长着一双黑眉毛。
但是……她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戴眼镜女客时,它长的明明是一双淡棕色眉毛。
它本人的模样,与镜子中倒影相比,竟出现了眉色差别……麦明河只能想到唯一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差异。
镜内镜外的两双眉毛之间,总有一双,是属于补妆女人的。
镜子里的黑眉毛,且不说它是个倒影,能一直跟着眼镜女客移动,好像拿不出来;从颜色上来说,就不可能属于补妆女人。
麦明河现在兜里那一张写着注意事项的卫生纸上,还沾着淡棕色的笔迹呢——正是她用补妆女人的眉笔写下来的。以常理而言,一个生着浓黑眉毛的人,化妆时总是不会用淡棕色眉笔的吧
所以,应该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客,把补妆女人额头眉毛的那一块脸,不知怎么“穿戴”在自己的额头上了;镜像中映出的不一样的颜色,应该就是一个提示。
理智上说得通,但不代表心情就能松缓下来。
麦明河深呼吸两次,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手心里渗出了一层汗。
谁能保证,这件事不是个藏着“死”的炸弹,一碰就要将她炸成碎片呢
她又往那个妻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害怕了”几步远之外,那个妻子从座位上扭着身子,冲她小声说:“看来你猜中了,猜中才会害怕呢。没事的,你再仔细想想规则。快去吧。”
……拿自己的命去试那条规则的应用范围
说来也有意思,身上伪像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却也把她牵到了一条高空吊索上。
眼前展开一片广袤陌生的世界,脚下却摇摇晃晃、岌岌可危,每一步都走在生死之间。
她或许早就应该把自己当作已死之人才对。
只想重生,却不敢、也不肯先死去,那何来“重生”呢
麦明河已有了决意,但她在行动之前,依然又将餐厅中每一个餐客的脸都仔细看了一遍,以防万一:用餐客人之中,有黑眉毛,有深棕色眉毛,还有几对淡金、橘红的眉毛,但与补妆女人眉笔对应的颜色,只有那戴眼镜女客脸上的一对罢了。
看来无论如何,也要火中取栗了。
她目不斜视,一眼不看那三个对她翘首以盼的女客,径直走到餐厅另一头,转过身。
不能碰触用餐客人的脸……违反这条规则,下场恐怕会落得和夏天一样。
所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麦明河低下头,在原地假装看手机的样子,点点戳戳地将它摆弄了一会儿——外表看着或许和任何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年轻人没有区别,实际她却只觉屏幕是冷汗边缘的一团模糊;手心里又湿又热,要小心握着手机,它才不会滑下去。
不知是哪一秒,她毫无预兆地冲了出去。
手机砸落地面时发出“砰”的一声,将那一秒的一头,钉在了起步时的地面上;那一秒时间随着她疾冲的脚步,拉伸向前,变得尤其漫长。
她的脑海里反复演练着的那一个动作,变成混混沌沌一片白;当麦明河即将跑过那戴眼镜女客的座位背后时,她强压下想这样直直跑过去、什么也别干的胆怯,在风声里,朝戴眼镜女客伸出了手。
“啪”地一声,麦明河的巴掌拍在了对方额头上。
随即,她五指朝里一捏。
从忽然扔掉手机、拔腿就跑,到她一巴掌拍在戴眼镜女客的额头上,其实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的事——因为麦明河知道,她唯一胜算仅限于一个字,“快”。
一旦戴眼镜的女客反应过来,只要稍一转头,用它面颊去碰她的手,她与她的第二次人生,就全部结束了。
从捏起的手指间,麦明河感觉到自己好像抓起了一片什么东西。
她哪里敢朝桌上望过去一眼,一抬胳膊,脚下丝毫不停,直到快要撞上另一头的吧台,才终于赶紧刹了车。
弯下腰,什么餐厅、吧台、服务生,都被喧嚣白噪音给冲到了世界另一头。
她听着耳朵里剧烈的、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不知道哪一下会是最后一拍——然而等了几秒,余悸慢慢地退潮,她依然站在地上。
麦明河不敢回头看那一桌三个女客;她慢慢直起身,抬起一只微微发抖的手,低下头。
一片带着两条眉毛的额头皮肤,正躺在手掌心里,微微皱迭着,几乎像是某种舞台道具。
……找到了,第三块脸。
那个妻子没有骗她;这竟然不是一个“炸弹”。
就算是她自己下决定冒险的,麦明河依然觉得她此刻还活着,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麦明河催动两条好像被抽掉了骨头的腿,一步一软地走进洗手间,将额头交给了补妆女人;等她重新走出来时,她迎着那个妻子的目光,走到了它们桌边。
“看不出来,你原来是这么有胆量的人。怎么样你相信我了吗”
妻子笑着说:“规则是不可触碰用餐客人的脸。如果你碰到的,只是客人脸上戴的东西,那当然不算是碰到了它们的脸,不违规。不信的话,你再去一次,把它眼镜摘了。”
怎么可能再去试一次她都快站不住了。
余光里那三个女客的面孔,一直死死盯着她;尽管一声未出,麦明河依然感觉到了它们阴沉翻滚的不悦。
“我说过,我们可以保护你,等时候差不多了,再把最后几块脸的位置也告诉你。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
麦明河终于第一次正面考虑起它的提议了。
“什么叫‘时候差不多’我不愿意拖得太久,我想赶紧出去。”
她一只手撑在桌上,忍不住把重量倚上去了一点。
现在想想,自从凌晨时分掉回黑摩尔市,她一直就没停歇过,不是在走路,就是在逃亡,连合个眼的机会都没有。
年轻人也受不住这种熬法呀。
“第二个小时结束的时候,肯定就能让你出去了。”妻子似乎很有信心,“想趁机蚕食它居所的,不止我们两个,只要有人一带头,它们都会纷纷跟上来,要不了多久的。”
“那你怎么保护我”
妻子想了想。“我们在第三个半小时里,无法离开座位,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如果在餐厅中走来走去,就算我一直盯着你,肯定也有盯不到位的时候。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待在我们身边。”
麦明河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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