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三十四初候。(1/2)
149-三十四初候。
屋外,细密的雨滴在窗玻璃上滑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像是无数碎珠坠地。
屋内,几人无言,各自低头吃饭,筷子轻碰碗沿的声响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但很显然,陆沐炎的目光几次偷偷瞥向老缚,眼神如游鱼般灵动又隐秘,却次次都被长乘精准捕捉。
长乘放下碗筷,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嘴角噙着一抹戏谑:“小炎,咋样,瞅这老太婆年轻不?这是修出来的,可不是什么易容术哦。”
陆沐炎确是诧异。
左看右看...这缚师祖就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身材娇小,灵敏异常,举手投足间神采奕奕,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光泽,若再白几分,换上校服混进高中生里也毫无违和。
她望着老缚愣愣地眨了眨眼,直言不讳:“….这是什么原理啊?102岁,乖乖…缚师祖莫不是框我呢吧?”
老缚闻言,爽朗一笑,笑声如清风掠过山岗,带着一股江湖豪气:“哈哈,女娃娃想永葆青春?找长乘就行,没啥难的。”
说着,她眼角细纹微动,透出一抹岁月掩不住的洒脱。
长乘点点头,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他一顿运筹布局,张口就来:“正好过几日入学,你进学院后,别的都不干,就学我门下的中医加练体。再跟老缚学雷法,与大周天共炁,别碰那些打打杀杀的招数,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力活,活!活个一百多年,模样都不会变,不成问题!”
嗯......
陆沐炎眸内闪过怀疑,看了看老缚,又看了看长乘,迟疑道:“唔…我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再说。”
她语气平淡,眉梢却微微上挑,透着一丝戒备。
长乘反倒拧眉诧异:“嘿?多轻松啊,我和老缚就是现成例子,你都认识。进学院后不用上课,直接来我们院里嘛。”
她看着长乘这副过于热情的模样,慢悠悠地摇头:“嗯,不是。主要你的邀请太过盛情,我觉得有诈,容我进去转一圈对比一下再给你答复。”
长乘:“…...”
老缚哈哈大笑,转头看向迟慕声,柳叶眉眼一挑:“小子,那你觉得,修个长生怎么样?”
她单手撑桌,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试探。
迟慕声也在思考呢,听到老缚问他,也是迟疑地摇了摇头:“嗯……我也不了解有什么学科,我也得对比一下。”
他顿了顿,眸光清透如窗上水珠,笑得坦然:“倒不是长生不好,我只是觉得,比起活得久,我更想活得精彩,活得有意义,嘿嘿。”
少年眼底亮晶晶的,笑意如春水荡漾,纯净得让人不忍直视。
长乘听着,倒是来了兴致,歪着头笑看他:“那不如...慕声跟我学卦?”
迟慕声一听,神色顿时愣了下,紧接着,他急急摆手:不不不,不学,不是有来世吗?反正还能继续修,这一世就算是知道结果,下一世也得忘光,还得重学…...算来算去多累啊,不学不学。”
说着,他夹起一筷肉塞到嘴里,囫囵地说着:“再说了,打游戏要攻略,那还有啥意思?”
长乘闻言,倒是顿了顿,眸内闪过片刻的愣,似被这话戳中了什么,沉默不语。
老缚放下筷子,单腿翘上凳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歪头看向长乘:“哈哈!长乘啊,马有失蹄呐?这消息传出去,你这院内头号导师的身份怕是坐不住咯!”
长乘回过神来,略显无语,显然面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朝老缚白了一眼:“……老缚啊,我来学院比你晚,我都能是头号导师,你有什么可嘲讽我的…...”
老缚拧脖:“呸,老身那是不想当。”
说着,她一甩手,转而看向陆沐炎,面色稍肃:“哦对,还得说一句。老身的雷法,女娃你若想学,我找别人教你。我家师父还没走,我不收徒也不上课,这是规矩。”
呀?此话一出,陆沐炎眨了眨眼,声音轻抬,透着好奇:“咦?雷祖?雷祖没走吗?”
老缚:“家师出门转转,马上回来。”
她说这句话的同时,语气笃定,飒爽干脆。眸子倔强,倒泛着一股子难得的温柔。
迟慕声也眨眼:“不是死了吗?不是那驴杀的吗?”
…...
长乘差点绷不住,忙得端碗,喝汤掩饰。
老缚啊,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犀利了,严师出高徒哈。
老缚被他这话憋得一滞,眼神复杂地瞅了他半天,才顿顿吐出一句:“……去去去,小屁孩别听大人聊天。”
她指了指茶桌上的包裹,颇有拿钱消灾的气势:“诺,那是我晒的地瓜干儿,你俩小孩拿去吃,到院子里玩儿去。”
哎呀?地瓜干儿?这么爽快就给了?怎么跟大高师兄的情况不太一样啊,
早有耳闻这地瓜干儿不俗,大高师兄吃几口都是拿命换的,定是什么灵丹妙药!
于是,迟慕声当即起身:“好嘞,我看看!”
但是话又说回来…迟慕声走到茶桌,抱着那袋地瓜干,挠了挠头:“撵人也不是这个撵法儿啊,院子里下雨呢,缚师祖。”
老缚夹肉,头也不回:“下雨?你担心淋湿啊?”
迟慕声低头翻着包裹:“这话说的,下雨不打伞谁淋不湿啊,大头淋不湿。”
他语气戏谑,带着几分少年的口无遮拦,全然自来熟,倒是谁都不当外人。
哈哈,长乘摇着头连连失笑。
回来了,回来了,几十年前这师徒俩就是这样,到底是有因缘,刚见面就续上相声了。
哎?!
迟慕声正吐槽着呢,猛地抬头看向老缚,眸光一亮:“缚师祖啊?你,你刚刚翻墙进来,你咋没淋湿呢?你也会乘哥那招?”
呀,羊肉不多了呀,老缚拿着漏勺一边舀着肉,一边不以为意的说着:“嗯?让炁遍布周身啊?挺简单呀,小子,你不会吗?”
迟慕声:“哈?”
听这小子反应,是根本就没懂我在说什么?
老缚抬头看他,上下地打量着,倒是疑惑了:“难道是老身感觉错误?你这小子的炁挺强的啊…”
说着,她自顾自地点点头:“哦….那可能你天赋好,加油,马上就有了。”
呀,这种不紧不慢的笃定语气,可真能安慰人。
迟慕声闻言,瞳孔微亮,眼里满是兴奋:“真的吗?我天赋好?”
他声音轻快,倒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
老缚舀了半天,终于是捞出了最后一块羊肉,放到碗内吹了吹:“骗你干啥,临门一脚的事,玩儿去吧。”
话落,她挥挥手,懒散中透着豪迈。
迟慕声爽快点头,抱起地瓜干儿:“哎好嘞,沐炎咱撤!”
额...怎么有一种撵狗的错觉呢…...
陆沐炎笑着摇摇头,起身,跟着迟慕声往院落走去。
开门时,雨势渐小,无风拂面,两人便在长乘常盯着练功的亭子里坐下。
而与此同时,他们刚出门,老缚就放下筷子,一改之前的逗趣模样,直勾勾地看向长乘:“长乘,我前几天,明显感觉到师父炁息的波动了。”
说着,她语气凝重,眼底却透着一股难以掩盖的兴奋:“我敢断定,师父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长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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