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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三十四初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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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出手挡了那道觉醒的雷劫之时,他就料到老缚会找过来。

也就在那道雷劫消散宙空的同时,他便明白,

迟慕声不出半年必再渡雷劫。

哪怕他一挡再挡,挡是挡得住,一次两次三次。

可是,那雷劫因为找不到目标而转散的威力,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终有一日,方圆百里尽遭殃。

雷祖回归…...是众生愿力,是大势所趋。

他能做的,只有缄默。

如同千万年以来,一如既往地缄默…...

于是,长乘剑眉轻抬,深邃的眸内挑着一丝好奇,佯装轻松地问她:“嗯?我完全没发现啊,跟我细说说?…...”

…...

壬午大暑,三十四初候,腐草为萤…...

长乘小院的上空,深云密布。

而此的华东服务区,其实…...却是昊空万里,晴朗无云。

好再来小炒的老大哥勺子掂得飞快,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连连擦着额间的汗渍。

小乞儿手持水枪,在服务区大院儿里来回地给过往停靠的车辆洗车,水枪喷出的水雾,在太阳的折射下,若隐若现地勾出几方重叠交错的彩虹,飘渺如梦…...

长乘院落的乌云之上...

一巨物,正悠悠地扇着翅膀,悬于高空。

阳光刺眼地映照在它魁梧有力的羽翼处,翅膀一下一下地挥动着,闪着油润的光。

少挚,少挚,少挚。

此时的少挚,正悠闲散漫地坐在化蛇的背上,眉眼戏谑,倦怠地撑着下巴,举手投足间,若隐若现地散着妖冶的邪魅。

他的褐眸婉转着华光,宛如琥珀一般,棕褐色的卷发一如陆沐炎记忆里的模样,在阳光下闪着光,熠熠生辉。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深云,那双似能看穿前世今生的眸子,正慵懒地盯着下方的院子。

柔风拂过,勾起眸间发梢。

他唇角微扬,绵延如酒的嗓音在空气中悠悠回荡:“炎儿不理我呢,化蛇,我还要帮她降雨抵御大暑么?”

化蛇歪着脑袋,漆黑圆滚的眼珠子眨巴了一下:“哈!”

少挚轻笑,眸中戏谑如星闪烁:“哈哈,那就再热点儿。”

…...

下方院落。

庭内青草嫩油,无风,夹杂着些许闷热。

幸因雨幕柔柔,倒算能待得住,总比烈日刺眼来得舒适。

亭中两人刚坐下,迟慕声迫不及待解开包裹,摊开给她看:“沐炎,我跟你说,我刚瞅了一眼,这真是极品地瓜干儿!”

他声音雀跃,眼底满是期待。

陆沐炎不解,探头瞧过去:“嗯?”

他将包裹递到她面前:“你闻!这股清香感!还有啊,色泽饱满,尾端透着橘,油亮光滑,一根筋都没有!”

陆沐炎讪笑着:“哈哈...慕声,我倒没发现你还是个品地瓜干儿高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眸内闪着眷恋的温柔:“嘿嘿,记忆里,我妈喜欢做这个,就长这样呢。这么多年了,倒是没看过一样的,连刀工都跟我妈切的一样。”

陆沐炎听着他的这些话,少年的侧脸泛着柔光,高挺的鼻梁下,勾着一抹浅笑旋睨,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她突然有些晃神,喃喃一句:“记忆里的妈妈啊…...”

未及她深想,迟慕声嚼了一口地瓜干。

下一刻,迟慕声身形明显一顿。

他透着一股颤音:“…我,我靠…...”

迟慕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大高师兄舍弃豆角去偷地瓜干儿了。”

她还未尝,闻言,眼神复杂地瞥向屋内,压低声音凑近他:“……怎么又扯上大高师兄的豆角情怀?慕声,你跟我交个底儿,你觉得大高师兄的酸豆角好吃吗?”

迟慕声眼神更是复杂,举着地瓜干看她:“你先吃这个试试看呢……”

他语气沉重,倒像在传递某种秘密。

她眨了眨眼,拿起一根地瓜干儿放入口中。

陆沐炎神情骤然僵愣:“……”

迟慕声没说话,她也无话可说。

此刻,她难以置信地再嚼几下,这根吃完,贼心不死,又吃一根。

…...

行,放弃。

陆沐炎紧盯着手上的地瓜干儿,震撼,实在是震撼。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声音颤抖:“这...是怎么做到…地瓜干儿和酸豆角的味儿差不多啊…”

迟慕声的声音里含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缚师祖和大高怪不得能尿到一个壶里,也就只有大高师兄会偷吃...但凡换一个人,白给都不要。”

他缓慢地放下地瓜干儿,它们在雨幕中显得更加油润可口了。

但他不想吃,他只能神情复杂地看着原本期望很高的一堆地瓜干儿,一堆明明看着就非常好吃的地瓜干儿。

陆沐炎一时语塞,真的很离谱。

酸豆角酸豆角,还是酸豆角,现在甚至连地瓜干都是换了个模样的酸豆角,一个两个全都为了这么一个该死的酸豆角喋喋不休,难道我从今往后的日子里,就再也逃脱不了酸豆角?

她的头愣愣地抬起,望向院中郁郁灌木丛,眼底茫然如雾。

迟慕声更是拧眉,眼神死死地盯着地瓜干,越想越气,甚至鼻息都粗了几分。

大高师兄的口味独特我忍了,但那缚师祖不是能控境么?

她修为这么高,他们一个两个的牛逼人物,在意的东西就是这个?

能不能把酸豆角判入死刑?

我到底还要受这个该死的东西折磨多久?

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难吃的东西上面一直围绕?

迟慕声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我真的有点烦,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陆沐炎眼神坚定:“慕声,我决定了,入学院后,我打死也不会进乘哥或者缚师祖那儿学习任何东西,哪怕再好。”

他看向陆沐炎,显然,斩钉截铁地吐出五个字:“谁去谁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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