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报复（2/2）

李云轩被这一连串的话语震得头脑发懵，像是被重锤击中，喃喃道：“这一切……这一切是你设计好的？”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早知有孕……”他踉跄着后退，身体不受控制地撞翻了整架珍稀药材，千年山参咕噜噜地滚进地上的血泊，那鲜艳的红色和名贵的药材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那日祠堂……你是故意激我重罚……”他终于反应过来，可这真相却让他痛不欲生。

“你何时……”他艰难地踉跄着起身，声音颤抖，“从何时开始谋划？”

李云轩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突然口吐鲜血，那鲜血溅在地上，触目惊心。“为什么……他也是你的孩子……”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与绝望，此刻的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李云轩的玉扳指在案几上刮出刺耳鸣响，他像是疯了一般，发狠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溃烂的“兰”字刺青，脓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你要报复便冲着我来！为何要带上念儿！”他的嘶吼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悔恨与悲痛。

就在这时，他袖中暗藏的香囊突然掉落，里面塞着的染血的安胎药方也随之掉了出来，在地上展开，像是一张无情的宣判书。

屋内，死寂被闻心兰尖锐的笑声划破，她攥着染血的鸳鸯枕，双眼通红，仿若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悔恨里！亲手杀自己的骨肉的滋味如何？”那笑声中满是怨毒，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李云轩的心窝。

李云轩身形晃了晃，脸上血色尽失，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声音颤抖又带着无尽的悲凉：“为了报复我……你竟如此狠心……你就……这么恨我？”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温婉可人的闻心兰，如今会变得这般决绝。

“我要你活着受刑！”闻心兰笑得越发癫狂，那枕角金线勾着的“百年好合”被血渍慢慢浸透，宛如一场荒诞的闹剧。“日日对着空摇篮，夜夜听着虚妄的婴啼……”她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呕出大口黑血，在锦被上洇出一幅残缺不全的百子图，触目惊心。“这才叫诛心……”她的声音已经虚弱，但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减。

李云轩彻底失控了，他的蟒袍扫翻了十二连枝灯，刹那间，火舌肆意舔舐着满地求子符，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他扭曲的脸。他双手发狂般撕扯心口的“兰”字刺青，溃烂的皮肉连着金线被他硬生生扯下，扔到闻心兰榻前，嘶吼道：“你要的报复...够不够？你杀了我两次，毒了我一次，如今还要怎样？把本王的心剜出来够不够？”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满心的痛苦与绝望。

闻心兰别过头，不愿再看李云轩一眼，声音平静却又透着决然：“你放心我根本没打算活，我很快就会去陪我的孩子的……”她缓缓抬手，温柔地抚摸着空瘪的小腹，像是在安抚着未出世的孩子，“我特意加重五倍剂量……好让我的孩儿...黄泉路上不孤单...”

李云轩被这绝情的话语彻底伤透，心像是被无数把刀狠狠剁碎，碎成了一地残渣，再也拼凑不起来。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脚步虚浮，转身逃离了这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地方，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枷锁。

五更梆子声悠悠响起，像是在为这场悲剧敲响丧钟。李云轩失魂落魄地闯进库房，对着那十二架镶玉摇篮，疯狂地踹去，一下又一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痛苦。他抱着那件染血的百家衣，冲进了暴雨中，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身上，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与悔恨。锦靴无情地踩碎满地未拆封的拨浪鼓，那些曾经代表着希望与幸福的物件，此刻都成了他痛苦的源泉。

当惊雷劈开夜幕，九王府传出一阵野兽般的哀嚎，那声音似笑似泣，分不清是痛苦的宣泄还是绝望的呐喊，像极了丧子的母狼对着冷月哀鸣，久久回荡在夜空，诉说着这段破碎爱情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