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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拦不住,我没怪你,但他到底因何而走,你总得给我交代明白吧”
自己都答了多少遍了,怎么还要问她。叮铃抽了抽鼻子,道:“他真的什么都没说。那夜他说他要沐浴,不叫我进去,我就在隔间外面守着,我连耳房的门都没出,而且我们俩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好长时间房里都没动静,我就没忍住冲进去了,他人就没了他定是从耳房小窗钻出去的他为什么要走啊”说着说着,她眼泪又下来了。
“那他沐浴就没个声音,他走没走你听不出来吗再说那耳房小窗,你都钻不出去,何况是比你高出那么多的少年”
“我确实只听见入水的声音,没听着出来的声啊那小窗开着,若不是从那走的,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青旂皱眉,忽而想到什么,问:“你见屋里没人,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就赶紧出去喊人了,院里的侍卫挨个屋搜,没有然后大家就都追出去了。我去薛府找您,可他们说您两日都没回了,我找不到您”
青旂无奈苦笑。“他根本就没下水沐浴,只是让你以为他在沐浴。那小窗也不过是障眼法,让你们以为他从那离开的。”
“什么”叮铃惊呼,“那,那小公子是从哪离开的”
啪薛青旂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叮铃一个激灵。他大声呵道:“你还要跟我装吗”
“我,我没有啊”
“小公子沐浴向来有婆子伺候,何尝用过你发现他不见了,你让他们搜遍了所有的房间,唯独没搜耳房。还有,发现人之后,你把所有人都支走了,包括婆子们,你是何意”
“我自然是为了找小公子啊”叮铃委屈道。
“找”薛青旂冷笑:“我看你是为了让他逃说,他到底哪去了”
叮铃实在挨不住了,她知道公子的脾气,不是无中生有,不明是非之人,既然他认定了是自己,想来她也是逃不了了。于是她抹了抹眼泪,道了来
小公子最近总是忧心忡忡,食不下咽,睡也睡不好。虽他什么都不说,她知道他在惦念家人。而最近薛青旂也不常来了,他便一点外界的消息都没有了。那日他又练起剑来,竟失神把自己划伤了。叮铃实在是瞧不过去了,连劝带开导,给他讲了一整日。余骁尧是一句话都不说,唯是静静地听着,表情淡淡。叮铃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怎奈在晚饭时,他竟求了她一件事:放他出去
他说了,他不是要离开这,他只是想出去看看姐姐,只要见她还好自己就安心了。他会赶在第二日回来的,绝对不会连累她。
叮铃不怕被他连累,她不想他走是舍不得。相处了这么久,她被这个彬彬有礼,气质翩翩的少年打动了,平日里怨也好,气也罢,她都希望能够一直守在他身边,哪怕给他当一辈子的丫鬟。所以,见他早上没回来时,她哭个不止是真的伤心。
“我也想把他找回来,如果知道他不回来,我当初也不会让他走。”叮铃又哭了,不过这次不是那种空洞夸张的哭,而是发自内心地落泪。
薛青旂看着她,半晌也没应一句,最后起身摆了摆手,走了。
叮铃不明所以,直到两个侍卫把她架了起来她才意识到不对,但任她如何嚎啕认错,如何嘶声恳求,薛青旂连看都不曾看,只当没听见,出门了
第二日,江珝依旧没出门,在府里陪着归晚。
昨个是不知所措,今儿可就是怀疑了。江珝向来对军务上心,况且还得商议年后燕云之战呢,如何这么闲她问他,可他却答:“我留下来陪你堆雪人啊”
扯淡她才不信他是为了陪自己,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置气是置气,那都是生活的调剂,该关心的时候,她还是得关心他。于是问道:“可是朝廷出了何事”
“快到年关了,户工吏礼兵哪个都忙,可唯独我这个做将军的不忙。”他含笑道。
“那你到底为何不去衙署啊”她追问。
“陪你啊。”江珝拍了拍刚刚堆起的不大的雪人,笑道,“汴京的雪还是太小了,幽州大雪时,漫天飞絮,漂亮极了。待我攻下幽州,我一定要带你去幽州赏雪。”
归晚心里莫名一紧。最近总是这样,总是因为他的某一句话而心动,再这么下去,她看自己离缴械投降也不远了。
昨晚上他陪她睡在稍间,夜里起夜,都是他一直陪着的,寸步不离。连这事都跟着,归晚臊得慌,可他却不以为然,怕她挺着肚子不方便,还在她起身的时候帮她系了衣带。这得亏是灯暗,不然必让他瞧出自己红到快要滴血的脸。他又为她净手,回来后还把她搂进了自己被子里,让她一双冰凉的小脚蹬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取暖。除了行房,夫妻间能做的,似乎他们都做了,彼此亲密得连隐私都不存在了
想到这,归晚有如蒙在鼓中人,瞬间捅破了那层纸,她顿悟般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夫妻了。从律法上,从生活上,甚至是心理,他们不是已经再过正常夫妻的生活吗况且他已经完全接受她了。他们差的好像只是一件事,可如果不是他照顾她有孕不忍心,他分分钟便把她要了。
归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愣住。自己不过是想要个安稳的生活,而这个男人能够给她,不仅能够给她,而且恐怕这世上再难找到疼她如此的人了,所以自己到底还在纠结什么纠结那姑娘吗他话里话外是在二人之间选择了自己,亦如他所言,那姑娘若是找不到了呢若那姑娘不想嫁他呢若那姑娘只是个流民而不敢嫁他呢若那姑娘会成全他们呢
她忽而笑了,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倒颇是轻松。
江珝见她如此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她摇头,弯眉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通了些事。”
他挑了挑眉梢。“想通了什么”
“哼”归晚笑着撇了撇嘴。她才不告诉他,就让他云里雾里去,让他体验一下成亲之初,她是如何整日忐忑,揣摩他心思生活的。可心理是这么想,人却朝他去了,她伸手双手,道了句:“冷。”
江珝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拉过她将她整个人都卷进了自己的大氅中。她没如往日挣脱,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腰,仰头望着他笑。
二人对视,他眼中的笑意愈浓,可渐渐地,那笑淡了下来,眼底深不见底,越发地幽沉
“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
“人找到了。”
归晚有点僵。“她吗”
他点头。
“然后呢是谁现在在哪”
江珝犹豫,道:“是辅国将军的远亲,此刻应该再将军府上。”
辅国将军家的远亲,好像很登对,比她想象得还要登对,登对到彼此的地位除了婚姻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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